白葡很快摇了头,“没关系。”
慕清仪颔首,随后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白葡想到上一次,在那个空中餐厅。
当时的慕清仪还对她格外的热情,虽然这热情中确实掺杂了一些刻意的程度。
但是在那之后,她好像又没有了。
此刻面对面坐着,两人虽然认识很久,但其实并不熟。
这样弄的,她都有些尴尬了。
几秒之后,是慕清仪先开了口,看了眼桌上的二维码,“你点过菜了么?”
“啊,没有。”白葡摆手。
她还没到,也不知道她的口味,所以她一直在这干等着。
慕清仪能看出来,她眼中的真诚,对她并没有太设防。
发生这么多事,她好像一点看不出来她的心思,也不跟她计较。
这让她显得,更像个小丑。
自嘲一笑,慕清仪用手机扫了码,低头边点菜,边道,“原本今天该准点下班的,临出门的时候隔壁街出了趟任务,一个醉酒的男人当街持刀伤人,造成了两个女孩子重伤,一个女生轻伤。我们将人制服,等伤者都送到医院救治,我才赶了过来。”
白葡本来就没有怪她迟到的意思,更何况是为了这种事情。
她赶忙道,“没关系的,我的时间没那么值钱,反倒是你,如果每天经历很多危险的话……你注意安全。”
确实不熟,多余的她真没得说。
慕清仪扯了扯唇,避而不答这句话,反倒说,“你说,这男的是真的喝醉了么?”
白葡懵了懵,不明白她问这句的用意。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说一句关于滨城的事情呢,她还以为她会直截了当的劝她。
不过既然问了,她也认真想了下。
随后,白葡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
“哦?为什么这么说?”慕清仪好像饶有趣味。
白葡抿了抿唇,道,“醉酒只是行凶者的借口,如果他真的醉酒,受害者就不会只是女性,应该是无差别攻击才对。他只伤害女人,是因为他是有意识的,知道有些男性他干不过,所以才会针对相对而言是弱势群体的女性。”
简单来说,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等酒疯发过了,知道害怕了,才拿喝酒出来当借口。
不过面对她,她不好说的太直接。
慕清仪闻言,有些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随后浅淡的挽了下唇,“说实话,对于陆兆和要带你去滨城的要求,我一开始并不太理解。”
白葡眨了眨眼睛,不理解,还要吃这顿饭劝她?
慕清仪已经点了几个菜,将手机反过来递给她,示意她也看看自己想吃的。
白葡摇摇头,她觉得差不多了。
慕清仪也没强求,下了单后,这才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你也看到了,做我们这行太多意外,所以很多事情必须慎重再慎重,这其中哪个环节出问题都不行。不过听你刚才说的,好像你没我想象中那么蠢。”
白葡,“……”
这话她没法接。
真是谢谢她肯定她的智商了。
抬手拿起水杯抿了口水,她干巴巴的呵笑了一声。
慕清仪并不介意,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和陆兆和共事过一段时间。”
白葡闻言,倒是有些惊讶。
她知道陆兆和与慕清仪早就认识,但具体是怎么认识的,她并没有太多了解。
见她这个反应,慕清仪抬了抬眉,“你不知道?”
白葡犹豫的摇了摇头。
慕清仪唇角的弧度淡下去,变得有些自嘲。
也对,在陆兆和的心里,这段经历应该不值一提。
她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慕清仪整理好心情,很快讲重点,“那时候大家两个队伍,经常各自出任务,有时候也会分开行动,陆兆和是其中一个小队的队长。”
“他看起来很高冷,不近人情,但其实在出任务时,他的灵活性很高。他很擅长通过一些细节去捕捉人物的内心,从而去判断这个人可不可信,因此,他当时发展出了很多线人,这些线人在大大小小的任务中帮过他很多的忙。”
“有时候只是路过的一个小摊贩,有时候可能是类似这餐厅的服务员,总之,陆兆和总能让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发挥价值。”
白葡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关于陆兆和在队伍里的过往。
她和他深入接触时,他已经离开,而之后的交往中,他对这方面也从来都是避而不提。
此刻,哪怕理智告诉她没必要再听这些。
但是情感却又驱使着她,一直没有打断慕清仪的话。
慕清仪于是就继续说下去,“另外一个小队的队长,则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人。他特别谨慎,做事无比严谨,可以说是谁都不信任,甚至连刚入队的战友,也没法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他,他只相信他自己。”
“因为这个观念不同,他和陆兆和爆发过很多争吵,几乎每次出任务,两个人都会闹矛盾。”
“直到有一次——”
慕清仪顿了顿。
抬手,缓慢了喝了口水。
目光逐渐深远,似是进入了回忆,她的声音重新响起来,“那个任务很急很重,两个小队必须一起出发,目标是解救被边境狂徒挟持的两个人质,其中一个人质很重要,是某个重要人物的夫人。”
“陆兆和依旧是自己的习惯,他在解救的过程中,直接策反了替绑匪看门的帮凶之一。知道这件事后,另外一个队长发了大火,质问他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那个人是假意配合,等他回去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已经有警方试图营救,等来了只会是所有绑匪的更谨慎,甚至是撕票!”
白葡听到这儿,目光很认真。
她在这一点上,也赞同这个队长所说的,这样做有些冒险。
“但陆兆和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在之后的行动中不打招呼,擅自出手。”慕清仪的声音盖过她的想法,继续响了起来,“当时营救一共花了十二天,所有人水深火热,绑匪等着要钱,而我们怕时间拖的太久对人质不利,因为环境恶劣,我们都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质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说到这儿,她顿了下来。
看向白葡,她目光冷清而沉着,“你可以猜猜看,后来是什么结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