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苒冷着脸，头也不抬，“滚开。”
可霍锦川这次不像平常那么听话。
他手挡在她身前，“好宝贝，你就行行好吧，你再不说点情况，他真要撑不住了。”
闻言，许小苒目光抬起，锋利如刀般的越过霍锦川，看向他身后的男人。
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眼下发青，唇边冒着青茬，也是她没见过的狼狈。
但是这些，跟白葡受的苦比起来，万分之一都不到！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陆兆和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实在让人深恶痛疾。
他确实不是故意的。
但哪一件事不是由他而起？
许小苒冷笑一声，“干嘛，苦肉计啊？”
陆兆和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霍锦川皱着脸，头疼的开口，“白葡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关心她到底怎么样了，小苒，你告诉我们吧，医生是怎么说的？”
那满身的血，老实说他一个大男人都看得胆战心惊。
许小苒愤恨的瞪了眼陆兆和。
她看向霍锦川，没好气的道，“小葡没事，够了吧？那些血只是月经来了，没法处理才弄得到处都是，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说完，一把推开霍锦川，她径自往前。
陆兆和忽然抬步。
看了眼再次拦在面前的手臂，许小苒看向手臂的主人。
陆兆和面无表情，只目光深凝，“如果没有大碍，为什么这么久不出院？”
他知道，白振国出了事，住在另一个医院。
如果白葡真的没有问题，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找白振国？
许小苒眼神微闪，下一秒毫不犹豫的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的被绑走两天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越说越气，“小葡小时候被绑架过，差点淹死了！那次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做了很久的心理治疗才走出来，这次还刚好被带到水上——”
许小苒面露讥讽，“所以，你应该能想象这几天她是怎么度过的了吧？现在连在医院缓几天，还要征得你同意？”
讽刺的说完，她再懒得浪费时间，狠狠推开陆兆和，快步就离开了。
陆兆和踉跄站定，目光一片隐忍的幽深，薄唇因为紧绷而抿成一条直线。
霍锦川跟上来，“我怎么记得你高中时还见义勇为，救了个落水的小姑娘？白葡也差点被淹死过，不会游泳的人掉水里确实很恐怖……”
他的话没说完，陆兆和冷冷盯他一眼。
霍锦川缩了缩脖子，结束这毫不相关的话题，“好吧，我觉得现在主要问题是白烨不允许咱们见到白葡，只要你想到办法见她一面解释清楚，可能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你觉得呢？”
头发些许长了，遮住陆兆和的长眉，盖在他的眼帘。
沉默的男人阖了下眸，眼底的万分情绪被压抑进了心底。
白烨不让见，不是难事。
可如果，是白葡自己不想见呢？
陆兆和挺直的脊背微弯，他伫立半晌，安静转了身。
“哎？”霍锦川呆愣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没有反应。
等陆兆和走出好几米远，他重重‘唉’了一声，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
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送走许小苒后，兄妹俩就沉默了。
白烨站在床边，白葡躺在床上，这么近的距离却没有话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种情况。
良久，白烨呼出一口气，“饿了吧？从醒来到现在没吃过东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手指在身侧攒了攒，准备转过去。
白葡在他抬步的那一秒开了口，“你应该直接告诉我的，哥。”
白烨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她，白葡的表情无比的平静，平静到让人发慌。
她的声音也是，平直而没有幅度，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这种事情，能瞒着我多久呢，谁能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白烨有一瞬间的无奈，五味杂陈。
最终只化作三个字，“对不起。”
他想说，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白葡却摇头，“不是你的错。”
看向窗外的天空，那里一片祥和，但她的天旦夕之间成了解不开的乱麻。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白烨是最无辜的，他已经帮她收拾了太多的烂摊子，还要成为她的情绪垃圾桶。
白葡缓慢的眨了眨眼。
她望向白烨，忽然说，“哥，你再帮我一个忙。”
白烨看着她，心间微动。
点了点头，走过去，“你说。”
……
下午，白葡在妥当的安排下进行转院。
白振国所在的医院离她现在不远，这是她和白烨商量过后的一致决定。
到了新医院之后，第一件事是要再做一遍详细检查。
等结果的时间里，慕堰忽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先前一直是白振国的主治医生，兄妹俩都认识。
将白葡在病房里安顿好，白烨走了出去，“慕教授。”
慕堰伸手抬了下眼镜。
白振国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也有些过意不去，缓声道，“你父亲的状况，我联系了一位我的师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比我更加权威。只是人在国外有些忙，但他说了，会尽快给我答复。”
白烨闻言，高大的男人伸出手，嗓音郑重，“慕教授，谢谢你。”
慕堰握了一下，摇头示意没事。
他紧接着又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白葡她怎么样？突然转到了这边，我还听说她这两天出了点事。”
白烨神情微顿，没有详细问他是从哪儿听说的，只是无奈的摇了下头，“没什么大事，只是还有点没缓过来，不过这和医生没什么关系，要看她什么时候想开了。”
慕堰眯眸，他不是这家医院的正式聘任教授，和其他医生并不熟悉。
在来之前，他已经找了个眼熟的问过了，白葡确实没什么大碍。
看看白烨，他想了想嘱咐道，“尽量让她情绪平稳点，你父亲那边，缓两天再带她过去。”
“明白的。”
白烨点了头，慕堰没话了，寒暄了两句就离开。
第拐了个弯，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而另一边，白烨往他的方向看了眼，很快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