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安静了两秒。
很快许小苒道，“这不是重点。”
“不，这就是重点。”电光火石间，白葡忽然就想起了那是谁的声音，声线蓦地扬起，“是霍锦川，没错吧？你这个点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手机那边，许小苒和霍锦川对视了一秒。
她重重瞪了他一眼，随后拂开人，走向了阳台，声音随着她的脚步落下来，“不是小葡，我只是刚好和他碰到了，和你想的不一样。”
白葡明显不信，狐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在这方面什么时候瞒过你？”许小苒拉上阳台门，回头看了眼霍锦川，客厅的灯没开，他的身影显得莫名沉重。
心里有些异样，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情绪，许小苒再次坚定道，“我和他不可能。”
“好吧。”白葡蹙起的细眉还没松开，但心里信了大半，确实，许小苒找新男人从来不对她隐瞒。
没必要嘛。
她皱了一下脸，“那我刚才说得话是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这么大的事，你以为不说就能瞒得住？”许小苒见话题重新转移，语气顿时又硬朗了起来，兴奋道，“你刚说的是真的么，陆兆和真带你来一起买上门的礼物？你们定下日子了么，哪天回去？”
白葡怒了，“我是让你一起想办法，不是让你来吃瓜的！”
许小苒勉强收敛了一些八卦，哎呀一声道，“陆兆和要做的事情，谁能阻拦？总不能他带你一起上门，我跟着去捣乱吧。我劝你还是面对现实得了，反正这股不亏。”
白葡的耳边非常嘈杂，这个点正是下班后清闲的时候，超市里人还挺多。
她手在话筒边捂了下，往角落里走得更近了些，强调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让你面对现实……”
“不是，上一句！”
许小苒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道，“他带你回去，我跟着去捣乱？”
“行，就这么办！”白葡一锤定音，像是知道她会拒绝，飞快的补充，“我们定的是后天，反正那天我要看到你的人出现，你要是不过来，许小苒，那我们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说完，她就摁了电话。
许小苒喂了两声，见她真挂断了，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她这嘴是开了光吗，那天真要是过去了，陆兆和岂不是要杀人？
注定是个上线活不过一集的炮灰！
她无语的望着手机，一边想着白葡，一边想着陆兆和。
余光忽然发现客厅里的人已经没了。
许小苒顿了顿，拉开阳台门走了进去。
“霍锦川？”她喊了一声。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穿堂而过，吹来一阵凉意，客厅空荡荡的没有回音。
人走了已经。
许小苒沉默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收紧。
过了会儿，她若无其事的走到一旁，开了最亮的那个灯，又窝回沙发上，点起了外卖。
电视她没有开，一时耳边显得格外的安静。
所以当门口又响起声音时，尤其的明显。
许小苒怔了下，看过去。
已经离开的人，又重新出现，霍锦川拎着几袋子小区门口她常买的一家卤味，还有一些鸡架。
将吃的拎进来，香味顿时传开，他放到餐桌上，语气自然的喊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吃饭，不是下午就念叨着想吃这个了么？”
许小苒眼神闪了闪，好一会儿才起身。
唇角勾了勾，“我去拿碗。”
她进了厨房。
原本在餐桌收拾的人，这时停下了解着塑料袋的手，霍锦川抬眸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高大挺括的身躯，在暖色温柔的灯光下，显出了几分寂寥。
……
白葡挂了电话，往四周看了看。
陆兆和的个子在超市里太显眼了，一看就看到。
尤其是挑挑选选的动作，和他的形象气质很不符。
她忽略掉眼前这种画面的荒诞与不现实感，走到他身边，“陆总。”
白葡的手挡在前面。
陆兆和看了眼已经堆满的车，淡淡应了一声，“嗯，已经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
白葡原本就是想阻止的，结果被他先说了。
她纠结了一下，犹豫道，“这些都不要，都退回去，陆兆和，你做这些容易让人误会，没必要。”
陆兆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很深的落在她脸上，反问，“误会什么？”
白葡嘴唇动了动，发现他很擅长明知故问。
他这么做，不是让白烨更加以为他们是一对，问题是，他们是么？
一时间，脑袋里浮现的是认识以来的一些画面。
好像大部分，都是少儿不宜，他们身体上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但是白葡从来没觉得和他的心贴在一起。
之前有段时间，她也察觉到自己对陆兆和的小心思，只是刚刚萌芽，就被他狠狠嘲讽了一顿。
那种丢脸的感觉，像是自尊被丢在地上碾压。
白葡不愿意回想那一幕。
经历过江临的事情，她可能变得胆小了，不再敢触碰感情，勇敢了那一次，没有得到回应，她就放弃了。
慢慢的，她也真不想了，可是陆兆和却要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他到底在做什么，她对他真的是不同的么？
他愿意去白家，还花费时间在买上门礼物这样的小事上。
他是想和她真的在一起吗？
白葡的呼吸些许错乱了，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轻吸一口气，她深深的朝他看过去。
像是有一肚子的话，刚要冒个口。
手机却突然响了，是陆兆和的。
没有铃声，只有震动，但让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气氛顿时散了个大半。
白葡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卸了力道，眉眼也耷拉下去。
见陆兆和没有接的意思，电话却一个接一个。
她抿了下唇，主动道，“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陆兆和长眉轻蹙，似是有些不悦。
停顿了两秒，才掏出手机。
看清号码的瞬间，眸底划过丝缕深色。
他修长的手指微紧，看了眼白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