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猜得没错,这三个人正是在官道上杀害一家三口的凶手!
太阳穴上贴了膏药的这个家伙名叫黄铭,所有的坏主意都由他来想,大概是用脑过度,常年脑袋贴着膏药。
因为有点鬼主意,在牛头山上也是个小头目,那个面色蜡黄的瘦高个,还有肤色黝黑的矮壮汉都是其手下。
现在三个人正在客栈里饮酒,说说笑笑十分地开怀。
“老黄,还是你有本事,掠食小纪就把这个李秀才弄得团团转,我看是有点病急乱投医,这才说什么恶鬼杀人。”
“那还用说吗?咱们几个听了老黄的主意,哪次有过纰漏?神仙也破不了案呀。”
瘦高个和矮壮汉一问一答,言语中十分得意,黄铭虽然相对谨慎,可多少地也有些洋洋自得。
“还是要小心些,都说那个李秀才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天底下就没有不懂的东西。”
“也许此人笃信鬼神之道,所以想先做法三天,然后再追查此案,咱们多少还是要小心一些。”
矮壮汉听了把嘴一撇:“我说老黄,你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今天咱们看得清楚,那李阳就是个糊涂蛋啊!”
“等他做完三天法事,咱们只要是想跑,早就逃出县城,他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没地方找去!”
那个瘦高个也笑着说道:“寨主给咱们下了死命令,说每天都要闹出点动静,今天晚上去哪家灭门?”
黄铭没有说话,而是走到窗边,微微把窗户开了一道缝,偷偷向外观看。
这三个家伙住的是上房,在二楼朝南,前面都是一些平房,视野极其开阔。
黄铭仔细瞅了半天,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一看就知道心事重重。
高个和矮壮汉面面相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吃酒还颇为高兴,一转眼就这副模样。
“不能出去杀人了…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别看李阳笃信鬼神,这三天不做追查,但是却在县里安排了天罗地网!”
“我刚才在窗边观看,瞅着有不少保安来回巡街,乡勇守在路口,说不定还有些人换了便装!”
“李阳玩的这是外松内紧,等着咱们继续杀人,这满街筒子都是他的眼线,有这时候动手,等于自投罗网啊!”
黄铭这家伙不愧是牛头山上的小头目,这点心眼还真是够用,已经瞧出县城防卫森严。
瘦高个胆子最小,小声地说道:“那咱们赶紧溜吧?说不定就会找到咱们这儿,那不全完了?”
“慌什么。”黄铭笑着说道,“你脑袋上又不刻字,只要矢口否认,谁又能定你的罪?”
“你们也不用担心,张寨主和钱将军定了攻守同盟,也安排了眼线在县城里,随时给咱们探听消息。”
“没事少出门,等天擦黑的时候我出去一趟,和眼线见个面,县里的布置就大概知道了。”
这几个家伙一直在客房里吃吃喝喝,等到天色擦黑,黄铭这才走出店外。
出来之后,直奔松月楼,这也是张铁岩的安排。
和钱金虎的人见面选择这处地方是极为讲究的,正所谓灯下黑,最危险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这黄铭哪里知道,自己刚一出店门口,早已经有人在背后跟上。
这些人都是保安队的侦察排成员,足有二十多人,每个人负责一个区域。
只要走出两条街,跟踪的就会换人,让黄铭无所察觉。
这都是李阳从现代刑侦书籍和电影中学到的,在古代这方面的知识相对贫乏,哪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虽然黄铭已经十分小心,不断地走街串巷,还时不时地回头观看。
但这家伙就像是一只摔入蜘蛛网的虫子,只是在做徒劳地挣扎,已经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绕了好几个圈,黄铭终于来到了松月楼,刚上二楼就吓了一大跳!
还没看到前来接头的人,却看到了李阳正在大厅中开怀畅饮,旁边坐着好多位县里面的官员。
估计是人数太多,雅间装不下,所以这才到二楼宽敞处饮酒,看来已经喝了一段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扑扑的。
李阳举着酒杯,大声地说道:“各位,我老丈人是刑部尚书,提拔我做了本县的县尉,这是多大的面子!”
“别看官职不大,可以问问黄县令,就是他怕是也不敢惹我!在这县城里我待不了多久就会飞黄腾达!”
周围大小官吏,衙役捕快坐了一大堆,大家伙都举着酒杯拍起了马屁。
“李县尉前途无量,必定能连升三级,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兄弟们啊!”
“有这么个好岳父泰山,再加上县尉大人英明神武,破获这起命案简直是易如反掌!”
说这些话的都是一些基层的衙役捕快,可是在座的两个捕头却是一言不发,脸色极其难看。
李阳明显是喝醉了,斜着眼睛问道:“马六,你也是县里的老人了,怎么连句话都不说,难道是瞧不起我吗?”
马六赶紧站了起来,双手将酒杯举起:“岂敢,只是这个案子有些棘手,还望大人谨慎些呀。”
“谨慎?狗屁谨慎!”李阳大咧咧地说道,“难道你们看不出吗?这是有悍匪故意乱杀人,就是冲我来的!”
“不求财又没仇怨,官道上又没人看见,这案子让我怎么破?记住,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是恶鬼杀人!”
这几句话说得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因为这酒楼上不光是衙门里的人,还坐着好几桌的散客。
这位李县尉居然就这么大言不惭,这不摆明了想草草结案,简直是个昏庸至极的官吏呀!
坐的这几桌散客还都是常来松月楼吃饭的,本来对李阳的印象极好。
听到这话全都变了脸色,互相小声嘀咕了起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李秀才穷的时候尚且知道与人为善,做事情也都拿得上台面,现在全变了…”
“周老,你也不用唉声叹气,人都是这样的。据说以前他老丈人不认这门亲,可现在翁婿之间已经解开了疙瘩。”
“他老丈人可是吏部尚书,用不了几天人家就高升了,这么狂也是有原因的。”
黄铭在旁边心里暗暗偷乐。
看来这李阳穷人乍富,变得嚣张狂妄,根本就不知道即将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