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果然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把脖子一梗,大声地说道:“什么私兵?还阴兵呢?!”
“还敢嘴硬!我且问你,你手下百十多人天天在干什么?!”县令气得拍案大叫。
“干啥?还能干啥,做好事呗。”牛二大咧咧地说道,“那些买卖铺户被泼皮无赖骚扰,我们见义勇为!”
“那些商户们看我们也不容易,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大太阳地底下来回巡逻,所以就给点跑腿费茶水钱。”
县令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惊堂木狠命一摔!
大声地喊道:“一派胡言!若不是敲诈勒索,人家会平白无故把钱给你们?”
“牛二,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声,以前在城西不就是敲诈那些商铺的钱财吗?进门就讨彩,不给钱就砸店,是也不是?!”
这牛二胆子也真够大的,跪在地上大声喊冤:“绝无此事,都是商家铺户看我们辛苦,给的跑腿茶钱,绝无半点强拿硬要!”
“是谁告的我?咱们当堂对质,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诬陷俺!”
看到这个粗汉铁嘴钢牙,县令气得是浑身哆嗦,伸手就把签子拿在手中,便想要打牛二的板子。
刘捕头却是心知肚明,像是牛二这种人属于滚刀肉的,最擅长的就是滚热堂。
你就是把所有的刑具都拿到堂上,像是这种江湖人也绝对不会招认。
如果把人打坏了也容易留下把柄,到时候说一个屈打成招,这件事情反而弄复杂了。
刘捕头走上前来,小声地在县令耳朵边说道:“大人,和这种人何必上火?张员外那边有十几个人可以对质,一问便知。”
县令压了压火,把手一挥,张员外笼络的那十几个商铺老板就走上堂来,跪下就一个劲地喊冤。
“大人啊!就是这个该死的牛二,自称什么保安,逐家逐户地敲诈钱财!若是不给,他就喊打喊杀!”
“张老板说得对,这个牛二以前在城西玩这一套,现在跑到城里面为所欲为,请大人打他板子!”
刘捕头也一本正经地大声说道:“前一阵子牛二和泼皮刘黑达抢地盘,使用的都是军中战法!”
“据说刘黑达手底下一百多人,被这个牛二不到八十人就给彻底击溃!如果不是想造反,怎能刻意去学这些东西?!”
说完,旁边的衙役拿上了两根长杆棒,直接就丢到大堂上。
“大人请看,他们使用的就是这种东西,安上枪头就是长枪队,可对抗官兵,千万不可轻饶了反贼呀!”
这一回人证物证俱在,县令的脸上也得意了起来。
“我说牛二啊,现在人证也有,物证也有,你怎么没词了?刚才不是巧舌如簧,把死人都能说活了吗?!”
“老爷我断案如神,在县里面谁不知道?还敢跟我在这里搬弄嘴舌,简直是不自量力!”
“你只不过是个无赖,必然有人给你背后指点,把同谋都说出来,也许我会留你个全尸!”
张财主在门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半天,第一个就跳了出来,扯着嗓子玩命地嚷嚷。
“大人明鉴,我听说是李阳传授给牛二的!万不可因为此人和大人有故交,就纵容包庇啊!”
县令虽然心里面十分难受,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不然就得把自己的命搭上!
可是还没等县令开口,却看到李阳笑着说道:“确有此事,保安之法确实是我的传授,这阵法也是我教的。”
“我自幼有报国之志,兵书看了不少,称得上文武双全,教这个不过是举手之劳。”
刘捕头和张财主听了,简直是欣喜若狂!
看来这个李阳是真疯了,想造反想成了魔怔,像是这种事居然坦然相认,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还没等这些人这高兴,马六居然也凑起热闹开了口。
“启禀大人,牛二市面上干保安这个行当,我和手底下的弟兄都是知情的,而且平时多有照顾帮衬。”
刘捕头和张财主已经乐懵了,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啊!
这不光是李阳疯疯癫癫了,牛二和马六也来个不打自招,承认自己私下练习阵法,还说互相有照应。
这样子都不用问,几个人居然说的是明明白白,看来造反的人多半脑子都不太好使,个个都是半疯!
县令刚想说几句,却听到县衙外面乱哄哄的,好像是来了成百上千人!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毕竟现在问的可是反贼,如果外面来了大队人马营救,自己县衙这点人哪够?!
怨不得这几个反贼如此的镇定,原来是早有安排!
这里面还是刘捕头胆子大一些,当即大声喊道:“快把县衙大门关了,值守的人赶紧抄家伙!”
可惜这话说得已经晚了,就看大门乌泱乌泱涌进了一大帮人,但却不是什么牛二的手下,个个都是穿绸裹缎。
现在盛夏之际,穿着粗布衣服十分炎热,大周王朝生产力非常落后,能穿绸裹缎的都是有点钱的商人。
一看就知道,这来的都是各个商家铺户的老板,前面有两个壮小伙子打着一把伞,这伞简直大得没边!
光是这根杆儿就有一丈有余,伞面五颜六色,七彩斑斓,好像是用许多绸布拼接起来的。
这伞边儿伞底挂满木制小牌子,密密麻麻写的字,也不知道什么内容。
怨不得离着老远就听见脚步声,这帮人数量也实在是太多了点!
把县衙大堂和院子都挤得满满当当,连县衙门口都塞满了,而街上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儿!
县令都傻了,当官一任已有三个年头,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
还没等他开口发问,就看到前面一个身穿绿绸长衫的老者跪倒在地,后面的人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青天大老爷,多谢您用保安之法保境安民,老朽徐元直带领百姓们给您送万民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