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怒地抽回手，瞪着唐霖，然后小手悄悄伸到他的腰间，生气地拧了一把。
唐霖的脸色骤然变了，眼角微微抽搐，可是，他竟然一声不吭，让她无法得到出气的满足。
解雨霏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小嘴一撇，一脸的不屑，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带着几分娇嗔，透露出几分可爱的倔强。
餐桌上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尴尬，那些平常听来如此自然而又热闹的家常话，现在却显得索然无味。
那些美味佳肴也不再是焦点，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的沉默和漂浮在空气中的微妙张力。
午餐结束，陈曼桢和解雨霏两人默契地起身，帮忙收拾起了碗筷，轻手轻脚地洗起了碗筷，还要好家里有两个洗水槽，至少不会让两个人打起来。
唐霖和唐父则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而又尴尬。
看着儿子满脸的惆怅，唐父深吸了一口气，悠然地拿出了一包烟，递向了唐霖。
唐霖瞥了一眼那包烟，手刚伸出半截，却又突然停住，连忙收回，故作轻松地说道：“爸，我不会抽烟的。”
唐父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猛然吐出，烟雾在空气中缭绕。
“老房子你妈的绿萝，都快让你的烟屁股烧死了，还跟你爸在这还装啊？”
唐霖尴尬一笑，自己怎么把自己房间里那盆绿萝给忘了。
想起前几天他和解雨霏打闹，那个小恶魔可害他抽了不少消愁烟。
烟蒂也随手扔在了绿萝盆栽里，那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瞥了一眼父亲手中的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他还真需要一根香烟来缓解此时的惆怅。
索性也不装了，接过了父亲递来的烟盒。
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两种不同颜色的香烟，滤嘴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棕色的。
他愣住了，然后忍不住问道：“爸，你这是怎么了，香烟也搞混装的？”
唐父摇了摇头，从唐霖手中接过烟盒，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棕色滤嘴的香烟。
他把它转了几下，看了看然后说：“这是那天你大伯请客，你爹从饭局上顺的软中。”
唐父的话语还未落下，手中的软中就已经点燃，细细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蔓延。
他吸了一口，慢慢地将烟雾从口中吐出，像是在品尝着手中香烟独特的香气。
“抽软中，是一种体验。”他开始详细描述：“首先，你会感受到烟草的香气滑过你的嘴唇，那种味道，是淡淡的，却又很丰富，有点像茶叶的味道，却又比茶叶的味道更深沉，更有层次。这是烟草的特质，也是软中的魅力。”
唐父拿起香烟轻弹两下，倒在沙发上还在细细回味嘴里香烟的味道。
“那种感觉，既不刺激，也不呛人，你会感到那种温和的烟草味在你的舌尖跳跃。”
“不过……”唐父突然话锋一转：“抽它的时候，你又忍不住怀念利群的味道。”
唐父掐灭了手中的软中，随手拿起了白色滤嘴的利群。
他在点燃烟蒂的同时，开始说道：“抽软中是一种享受，但抽利群却是一种体验。” 烟雾在室内缭绕，他深吸一口，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化。
“你看，”他将烟吐出，随即解释说，“利群的入口感就很不一样，烟草味道刚一进嘴，那浓郁的味道就充斥在口腔里，就像是浓烈的酒，一股子的刺激感直冲脑门。”
他又抽了一口，这次他让烟雾在嘴里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吐出，像是在细品它的味道，“你会感到那浓郁的烟草味在你的口腔中四处流窜，呛人的感觉像是一把小刀在刮着你的喉咙，这就是利群的魅力。”
唐父把抽了一口利群递给唐霖，唐霖接过香烟猛吸一口，试着品味是不是真的像唐父说得那么玄幻。
可以连抽了好几口，都没感受出唐父所描绘的味道。
烟草味道刺激着他的舌尖，激烈的咳嗽让他眼圈泛红。那是一种粗糙又强烈的感觉，他快要被那股味道掏空了。
唐父看着唐霖，眼角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深沉而复杂的情绪，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他轻轻拿回手中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语气有些深沉：“可是抽回利群的时候，你又开始怀念软中的柔和。”
唐父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你爹啊，就是抽二十块钱烟的命。”
说完这句话，他苦涩地笑了笑，手中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那笑容中却充满了许多无奈和感慨。
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里满是沉静和深情：“抽什么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知道哪个牌子更适合你，适应了软中却无法回到利群的味道，到最后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
唐霖看着唐父，似乎也听到了唐父话里的声音。
厨房的水池边，用柔和的水声冲洗着已经被洗得熠熠生辉的盘子。
陈曼桢看着泡沫在盘子上慢慢消散，将最后一个洗好的盘子放回碗柜里。
擦去手上的水珠，轻声对唐母说道：“阿姨，我洗好了，谢谢你们的招待，我是下午的火车，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您休息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急促，又带着一些不舍。
唐母在一旁擦着盘子，抬起头来，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微笑着看着陈曼桢：“这么早就回去了，不再省城在玩几天？声音里带着关切和略显无奈的期待。
陈曼桢微微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忧郁和失落。
刚好这时，客厅的动静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唐霖迅速站了起来，脚步轻快地跑向厨房。
他看到了陈曼桢，看到了她失落的眼神，和一旁解雨霏撅着小嘴的模样。
他立刻转向唐母，声音有些急切：“妈，我去送送她。”
唐母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里满是复杂。
她看着唐霖，看着他急切的脸庞，嘴边噙着一丝微笑，却没有开口说出内心的埋怨。
唐母轻轻地说了四个字：“快去快回。”
解雨霏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一双大眼睛盯着唐霖，小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愠怒。
她瞪了唐霖和解雨霏一眼，生气地跺了跺小脚，头也不回地飞快地跑向二楼。
唐母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眼望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轻声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去看看她。”
话语中满是对解雨霏的心疼，她懂得每个人的心事，也明白，他们各自都有自己需要面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