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点闷了，帅子，你去把门开开，让风吹进来吧。”牛爷的语气淡然。
帅子明白了牛爷的意思，一路小跑到门边，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门扇打开的瞬间，眼前的场景让帅子有些吃惊。
外面的走廊上，一层层的人挤满了空间，而且这个人数还在持续增加。
眼看气氛不对，赌场里看场子的打手，就自己跑了过来。
带头的小弟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龙哥，心中惊讶无比。
“龙哥？”
平日里的龙哥何等的耀武扬威，今天怎么在牛爷面前落得这般田地。
看向自己老大的表情，不由得越发怪异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然而一切变故都指向了唐霖。
他们都想到了之前，在赌场了三把梭哈，赢了三个亿的那个小子。
似乎只有这样才解释的清楚。
龙哥坐在地上，额头上汗如雨下，他试图维持自己颓败的身体。
尽可能地收拢起他那几近崩溃的身体，试图显得自己还有一丝尊严。
缓缓地抬起了头，沉重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苍白与绝望。
他嘴角挤出一抹苦笑，“牛爷，你赢了。”
他心中的恨意翻涌，他恨不得把脑袋扣在地缝里。
这都是唐霖的错。
唐霖，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如果不是你，我仍是那个一手遮天，举世无敌的自己。
眼看着房间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火药味浓厚到几乎可以闻到。
外面的人群越聚越多，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骇于牛爷的大名，现场早就已经是一阵血雨腥风。
在帅子的推动下，刀再次被传到了龙哥的手里。
“小龙哥，这观众都到齐了，您还不开始吗？”
龙哥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紧紧地握着刀柄。
身体因紧张而反复发抖，仿佛一头被逼入角落的狼，却又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绝望和恨意。
他悄悄回头看了看聚集在赌场门口的人群，瞳孔中映射着许多熟悉的脸，也有许多陌生的脸。
他们像是看好戏的观众，带着一种嘲讽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想看到他怎样在这种绝境中挣扎。
“牛爷……大家都是在一条道上混的，不至于闹成这样吧？”
龙哥的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带上了一丝哽咽。
他眼中闪烁着泪光，手中的刀也因为过度的握紧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都砍了吉米一只手了，还想怎么样啊？”
牛爷的身体倚靠在椅背上，他的脸上维持着一贯的淡然，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并不在意吉米这一个小人物的生死。
这一切，都是为了震慑。
以后的省城再也不会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
“对啊，那只手不是他自己输给小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敲打着轮椅的扶手，眼里透着一股冷酷和无情的气息。
“他当着我的面出老千，一共出了五局，砍了一只，他有另外四只手让我砍吗？”
牛爷掰着手指头计算着，笑意满面地看着龙哥。
此时，帅子递过来开山刀，把它放在了龙哥的手里。
“大点干早点散，别让大家难堪，小龙哥。”
龙哥看着自己身后的众人，又看了看牛爷背后的保镖。
场子里至少有四十多个打手，牛爷带来的保镖最多只有二十个。
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两方人马免不了一阵火拼。
想想自己那边一群歪瓜裂枣，再看看牛爷这边的个个身经百战。
先别说自己这帮人不少都是没毕业，出来混日子凑个数的。
就算能打赢对面，但凡场子里跑了一个，或是走漏了一点风声。
整个省城，牛爷的千百号弟兄，非得把他活生生的砍成肉泥。
自己也绝不可能走出省城。
想到这，龙哥长叹一声，走到吉米的面前。
“吉米，别怪你龙哥……”龙哥在耳边小声道。
吉米眨了眨眼睛，他的心跳声在耳朵里回荡，如同丧钟一样沉重。
“什么？”他的嗓子如同被沙子卡住一般，沙哑而微弱。
他瞪大眼睛看着龙哥，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从龙哥的脸上寻找答案，但是龙哥已经闭上了眼睛。
龙哥手里的开山刀在灯光下闪烁着炽热的白光。
吉米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风声在耳边喧嚣。
鲜红的血液溅在龙哥那张苍白的脸上，肉色与血色融为了一体。
吉米的身体跟着猛地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
身体抽搐的瞬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也变得微弱而不规律。
周围的人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纷纷退后，不敢靠近。
尤其是赌场的那帮打手，彻底的心寒。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口口声声说吉米是你最器重的马仔。
这就是你花重金请来坐镇的高手？
这就是你对手下人的态度？
一面对牛爷，你就立刻委曲求全。
不帮小弟扛事儿不说，还亲自被你砍掉了手。
今天牺牲起来吉米毫不犹豫。
那明天不就会轮到我们？
他们心里都自知，在龙哥心里的地位不如吉米。
连吉米都这样了，你龙哥还会对得起我们？
一时间树倒猢狲散，龙哥苦心积虑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威望，在一朝之内轰然倒塌。
沾满血污的开山刀从龙哥的手中滑落，撞击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刀，脸色铁青，眼里的光已经被冰冷和无情替代。
“满意了吗，牛爷？”他的声音冷冽，每一个字都像是凝固的冰霜。
今天的屈辱已深入骨髓，如同锐利的刀锋，一点点切割着他的自尊。
来日究竟要耗费多大的代价，才能挽回今天丢掉的尊严？
而牛爷那恶心人的笑声一直在耳边回荡，“小龙你也是弄得血龇哗啦的，真埋汰。”
听着他那满不在乎的语气，龙哥的心中烈火燃烧。
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只要还有王家在，未来一旦在省城打开了毒品的销路。
什么江湖道义，兄弟义气？
什么牛爷，唐霖？
都会一个个被自己踩在脚下。
当年韩信还能忍胯下之辱，牛三，唐霖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