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当初弄坏了你的一根剑穗,今日正好还给你。”言离辰递给安昭月红色的剑穗。
安昭月刚要接下,陈勉拦住了了,“兮兮,当初的剑穗是我送你的,坏了,我再送你一个就是了,何必麻烦外人。”
他拿起一串鹅黄色剑穗,递给安昭月,便有了穆芊芊刚刚看到的画面。
他们两人递给安昭月剑穗,目光却落在对方身上。
陈勉瞧不上言离辰,他觉得一国太子沦落到给别人当质子,如此废物,怎么还敢与自己抢兮兮。
更观他言谈,真不像是处处守礼的齐国养出来的储君,更像地痞无赖。
他以前觉得,有自己这样的朱玉在怀,兮兮怎么可能看上言离辰这样的人。
如今却总觉得兮兮看他的眼神不一般,危机感萦绕心头,他说话便失了以往风度,绵里藏针。
言离辰却觉得好笑,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陈勉与安昭月认识这么多年,却还被当成兄弟,甚至还与别人定了亲,属实废物。
安昭月只觉周围杀气腾腾,只当两人性子不合,什么都要争个高低,开口和稀泥,“两个我都要。”
不就是个剑穗吗?挂一个也是挂,挂俩也是挂,“哥,我看中了那个粉色的,那个你拿钱。”
虽然觉得气氛怪怪的,但自家妹妹的要求,安塘自然答应我,“好。”
安昭月将三人的剑穗绑在佩剑上。
言离辰与陈勉,“……”
穆芊芊看了好笑摇头,倒不能怪安昭月不懂,她母亲早逝,生长在军营大院,一天到晚见不到几个女的,比手中地长枪还直,哪能听得懂两人的意思。
连着几个月的大雪,让幽州城再没有灯会的热闹。
雪纷纷扬扬下个没完,几人也便在幽州城住到了冬季结束。
这几个月穆芊芊研究医术,还叫她哥教了她几招。
要她说芊芊可以直接找自己教呀,比她哥教的肯定更好。
言离辰每晚总爬她床,她本想拒绝,在看到他可怜巴巴的表情就投降了。
陈勉教他哥如何治理内政,她才知道幽州连年的账册竟然有那么大的欠款,陈勉治理有方,让赤字变小了许多,但依然入不敷出。
连伤兵家属都无钱安置,直到槿辰衣铺优先雇佣他们绣花作为交换,才解决了这次问题。
安昭月心中感动,这朝堂之上各个贪财,到头来,还不如一介商贾慈悲为怀。
大雪融化,他们也踏上了返京的道路。
路到一半天色已晚,几人入住客栈。
说是客栈倒要夸大了,只是几间茅草屋,店里就夫妻二人,但胜在还算干净,更何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也忍了。
安昭月躺在床上,等着言离辰偷偷过来,却迟迟不见他的影子。
怎么回事?
安静的夜色里,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安昭月穿上外套,去了言离辰的房间。
她还未进门,就看到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就要往房里钻。
“什么人?”她冷声喝,几人听到她的声音,进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安昭月迅速进了屋,一个黑衣人正朝床上的言离辰刺去。
安昭月甩手剑鞘飞了过去,打歪了黑衣人的剑,插入了旁边的木柱中。
因为用力太深,他竟然拔不出来,趁此工夫,安昭月赶紧来到言离辰身前,挡住紧跟而来的黑衣人的剑。
几人见无法一击毙命,迅速往外逃去。
安昭月面若寒霜,这些人显然就是冲言离辰来的。
“想走?”她迈步要追,被陈勉抓住,“小心,还是先看看齐世子怎么回事。”
安昭月这才收回剑,言离辰双眼紧闭,屋内刚刚的吵闹声那么大,也没有将人吵醒。
显然是被人下药了。
“郡主没事吧?”穆芊芊匆匆来迟,关心地拉住安昭月的手。
安昭月摇摇头,伸手摸了摸言离辰的脉搏,脉搏平稳,应该只是下了蒙汗药睡着了。
到底是谁想要杀言离辰?
她皱眉沉思,外面传来了嘈杂声。
“将军,外面……”安甲一言难尽。
“外面怎么了?”
“外面黑打起来了。”
安昭月一脸疑惑,几人走出屋,就见四个黑衣人与一批蒙面人打的难解难分。
“你们是谁,别挡道。”
“谁挡你们道了,让我们出去。”
“你们要出去?”后来的蒙面人震惊,“那你们干嘛对我们动手?”
“你们来抓我们,我们自然要反击。”
“谁抓你们,我们是来杀人的。”蒙面人气急败坏,夜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还没潜伏进去就与黑衣人打了个照面,两方人都心虚,直接打了起来。
安昭月轻笑,“既然说明白了,就放下武器吧。”
他们回头,安家军已经弯弓搭箭指向了他们。
他们被包围了。
黑衣人当场自杀,蒙面人拿钱办事,全部被绑进马厩。
“将军,他们应该是死士,没有找到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安甲摇头。
安昭月点头,有死士的人可不多,难不成是齐国的那几个皇子。
可是言离辰身为质子,对他们的威胁应该是最小的吧,怎么会想到跨越国界来杀他呢。
“那群蒙面人呢?”
“他们说是受姚铭姚家人的指示,来杀田和灭口。”
“姚铭,他的消息倒是挺快了,也是,算算日子,搜集的证据也该送到竟成了。”
京城刑部大牢。
“大人,请吧。”狱卒依然不敢趾高气昂,客气说道。
中年男子走进牢房,房屋落锁,依稀还能传来狱卒聊天的声音。
“谁能想到昨日还是咱们的上司,今日就锒铛入狱了。”
“也是他活该,贪污赈灾款项,我可是听说涿州城死了不少人呢。”
姚铭看着破旧的牢房,突然就想起当年意气风发时。
二十状元,三十岁做到京城四品大官,更有当朝宰相穆寥为师。
前途似锦,风头无两。
直到他发现,这个京城,这个朝廷早就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