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的不太好。”江衍盯着她的头发看了两秒,得出结论。
舒俞没太在意这个低马尾是好看与否,“多扎几次就好了。”
中途,隔壁桌有个小朋友从书包里拿出几张彩色卡纸,大人在旁边烤肉,她就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自己叠彩纸,样子乖巧。
舒俞吃得差不多饱了,她手撑着下巴看向那个小孩子,觉得还挺可爱的。
因为江衍前面一直在烤肉,所以他还没怎么吃,舒俞在喝饮料耐心等江衍解决桌上的食物。
中途舒俞的饮料喝完了,服务员也一直没过来,江衍就拿着杯子起身去帮她又倒了一杯。
等他回来的时候,舒俞想起来补个口红。
之前由于工作经常化妆,即使回到现在,她平时不怎么化了,在外面也还是习惯涂个口红显气色,更何况是在江衍面前。
她今天穿的是长裙,没有兜,就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江衍那儿了。
“我口红你放哪了?”
“外套口袋里。”
见江衍在吃东西,舒俞自己拿。她坐在江衍旁边,手伸进他口袋里却只摸到了打火机。
“在另一边。”
“哦。”
舒俞的手从江衍身前绕过,去找他另一侧的口袋,人也下意识地贴近。
江衍拿筷子的手一顿。
顺利从江衍的口袋里拿出口红,舒俞开始涂了起来。
她今天忘了带小镜子,凭着感觉涂完以后,看向江衍,让他检查一下,“没有涂出来吧?”
江衍看过去,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她知道自己怎样最好看,所以选择的口红色号也都是最适合自己唇色的。
他盯了两秒。
突然抬起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嘴角,“涂出来了一点。”
……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两个人本来想在店里等雨停,没想到雨势渐大,担心会越下越大。
好在这家店有爱心雨伞,下雨天可借出。
“走吧,小心脚下。”江衍撑开伞面,店门口的长台阶上有雨水,容易滑,他自然地抬手,舒俞懂他的意思,立刻拉着他的手。
刚出店门口,江衍又停下脚步。
舒俞愣了一下,“怎么了吗?”
江衍把伞递给她,“帮我拿一下。”
舒俞接过伞照做。
下一秒,他利落地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舒俞的肩头,“下雨了,外面凉。”
他将伞柄重新拿在手上,等舒俞将胳膊塞进袖子里。
“拉链也拉上,不然透风。”他盯着她身前敞开的外套,叮嘱道。
“哪有那么冷。”舒俞虽然嘴上嘟囔,但还是笑着乖乖拉好拉链。
江衍的外套穿在她身上,总是宽大的,衣摆和袖子也都是长长的。
“好了吗?”江衍温声询问她。
“好了。”
接着撑伞走进雨里。
舒俞以前没觉得a市怎么有那么多雨水,但今天她觉得这雨刚刚好。
雨水来得突然,和天气预报说得不一样,很多人都措不及防,路上能看到不少行人把自己的包或者外套挡在头顶淋雨跑回家。
江衍的伞永远是倾斜的,倒向舒俞的方向。一开始她还会纠正他不用向自己这边偏,但他每次嘴上说好,行动上依然不变,于是她就不怎么说了。
前面有一小段路,积水还不算深,但正常踮着脚走一遍,鞋子也基本上都会湿。
舒俞今天穿的是帆布鞋,好巧不巧还是白色的,不过从店里出来,也只是鞋头被甩脏了一点。
她其实是不想踩着积水过去,她不喜欢趟水趟得鞋子和脚上的袜子都是湿漉漉的感觉,这样不舒服。
结果江衍比她想得还快,在她面前弯下身子,“背你过去。”
舒俞没有太多犹豫,但还是补充了一句,“要是觉得重,你就把我放下来。”
江衍把她背起来后说了一句,“这么轻。”
“就算背不动,那也只是背你的人力气不够,跟你重不重可没关系。”
舒俞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忍不住笑。
他好像真的有种能力,让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觉得舒适愉快。
“江衍。”
“嗯。”他应声。
她在他面前伸出手,“看。”
掌心里躺着一个红色爱心。
是用卡纸叠的。
江衍看了眉梢一扬,心情不错,“给我的?叠的挺好的,塞我外套兜里。”
舒俞叠的时候还在想江衍会不会觉得这是小孩玩意,没想到他看了之后也没有敷衍。
“哪来的彩纸?”
“隔壁桌小孩的。”
江衍听了一笑,“你问人家要的?”
“不是,是那小朋友夸我漂亮主动分享给我的。”
“这么有面啊。”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他们没有大人那套衡量一件东西价值的标准,他们会靠自己的喜欢程度来决定那件东西的重量。
所以小朋友愿意给舒俞分享自己喜欢的彩纸,也是因为觉得这个东西很好。
在等江衍倒饮料回来的时候,舒俞用那张彩纸叠了个爱心,本来就想放在口袋里等他自己发现,结果路上没忍住提前拿出来了。
多小的东西啊,可是江衍收到也会因为觉得这是她叠的,他要收好。
“当然了。”
走完那段路以后,舒俞下来了。
路上他们看到有年轻人穿着拖鞋,即使没有打伞,也毫无顾忌,蹦蹦跳跳地去踩水坑。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他们抬手随意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然后就又继续打打闹闹跳水坑了。
舒俞觉得这一幕很青春,透露出快乐和自由感,“活在当下,挺浪漫的。”
江衍也看到了。
不在乎那么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潇洒极了。
舒俞问江衍,有什么像他们一样现在想做的事吗。
江衍静默了一秒,脑海里闪过舒俞让他检查口红有没有涂好的那一幕。。
“有。”
“是什么?”
她转头对上江衍的目光,他的视线下移落到了她的唇上。
周围的氛围在这一刻变得暧昧,雨水落在伞面上,又连成线掉下来,隔绝了背后的杂音,伞下变得安静。
他缓缓问,“可以吗?”
舒俞愣了一下才听懂他话里的暗示。
末了,他听见她说。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