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何事如此出神?”他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臣妾只是在想,皇上住这么大的殿子,不怕有鬼么?”她认真提问的样子很美。
“鬼?”他的眸子变得更深,这女人的脑子里总装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朕倒是认为,那些鬼会怕朕。”
她瞥了他一眼,心道你怕是钟馗。
“今夜臣妾睡这里吧?”她指着龙床旁的软榻,说完后直接躺了上去。
真是舒服!
他凝了她一眼,她乌黑的长发沾湿在雪白的肩上头,贴在她身上的淡蓝烟衫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完美曲线,就连她那双玉足也是精美绝伦。
“滚床上去。”看着她闲散的躺着软榻,他莫名的火大。
“皇上的意思,是想和臣妾换?”
她缓缓打开微阖的眼眸;“还是算了吧,臣妾可不敢让皇上屈尊于软榻,再说,臣妾也睡不惯皇上的龙床。”
很好,那幽深绝美的眸子闪过阴鹜。
他走到软榻旁的小桌坐下,淡笑道;“爱妃送给朕的那几粒东海特大珠子真是不错,似乎真比朕送给爱妃的那几粒大多了。”
她微微一怔,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好像是生气了?
“过来。”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又发了命令。
虽然她极度讨厌他发号施令的样子,但她还是不解的走了过去。
还未走到他的跟前,他便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细腰处传来的温热让她感到不安。
她很想挣扎,可他用力将她紧紧箍住,令她不得动弹。
“爱妃最近有些不听话,是忘了曾经答应过朕的事吗?”
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处,她心尖一颤。
其实她自以为他们之间相安无事就好,可今夜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臣妾不知臣妾何处又招惹到了皇上,难道真是因为臣妾送给皇上的那几粒珍珠?”
这次换他气极了,她毫不在意他的生辰,即便是演戏,这女人好像也并不情愿。
“朕在看礼单之时,你与凝玉在谈论何事?”他俊眉微皱。
“何事?”她觉得好笑,这男人比她还八卦。
“凝玉只是在与臣妾说,皇上今日这身玄袍甚是帅气,以后皇上的皇子肯定与宋公子的孩子一样漂亮。”
他眉心一挑,微戏谑道;“孩子?那今夜朕便与爱妃生个孩子如何?”
她突然感到恐慌,低头不敢再言,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聊到这个话题。
他冷笑着抚上她的秀发,又问她;“朕记得当时朕看了爱妃一眼,爱妃又是如何腹诽朕的?”
“敢说不敢认么?”他吻了吻她白皙的脖颈。
“色狼!”
她咬牙说完,又低声解释道;“额……色狼的意思是说,皇上真会欣赏美人,这后宫嫔妃个个儿亦是……呜……”
还未等她解释完,她的唇已扣上两片温热。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景苑,他与淑妃的激吻,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更加蛮横的撬开。
她想,他对所有女人都是如此,今夜对她这样,不关情爱,不过是他想要征服她而已。
她拗不过他,只好陪他继续下去,直到她得了空,她立即毫不犹豫将他推开。
“你就是十恶不赦的大色狼!皇上难道不觉得,与不爱的人接吻很脏?”她揩了揩自己的嘴唇冷冷道。
“朕不过是吻自己的女人,爱妃也觉得脏?”他起身挑起她的下颌,再次将她抱在膝上。
“你说过会听朕的话,所以你就该将戏演好。”
“你说你与其他嫔妃们不同,你不会争宠,那朕今日便告诉你,如今你有丹书铁券在手,她们自会忌惮你三分,所以朕要你与她们一样争宠。”
他握住她的玉手,微微一笑道;“如此才能引蛇出洞。”
“皇上真是猥琐!”
她掐了掐他修长的手指,眉眼一抬;“皇上让臣妾如何做,臣妾配合皇上便是,可现在臣妾真的困了,皇上能不能让臣妾先休息?”
粗重的气息从她脖颈处离开,他盯了她片刻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这之前,爱妃得帮朕沐浴。”
你真是变态!
这句话她还是忍住了,她将他看做一只听话可爱的金毛犬,这样她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健硕精健的身躯破水而入,他随意披散的长发垂落于肩,他的双手慵懒搭在池上,宽阔的胸膛肆意闲靠在浴池。
她早已对他审美疲劳,尽管她面对的是精美绝伦的五官与体魄,也丝毫提不起她任何想要欣赏的兴趣。
“抬起手来,好。”
“过来一点,乖。”
“小心一点,别动!”
迷迷瞪瞪的为他沐完身已是亥时,还未等他张开双臂让她呈上浴袍,她已累得瘫在软榻。
他眸中的她衣襟微开,未挽的长发有几捋垂在胸前,有种他从未见过的软媚娇弱。
他眉心一抬,这九香安神丸果然有奇效,她只是闻了些许,便在这些丸药的作用下熟睡了去。
这一切不过皆是按照计划进行,不管是封她为嫔,还是要她侍寝。
可为何这抹浅绿总是死死印在他的脑海里?
从前他也认为,即便是她死在他的面前,她也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他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爱这后宫中所有的女人,但也与她们调过情上过床。
可这女人到底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那夜他本想与她假戏真做,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她先于他的假戏前拒绝了他。
她的确与其他女人不同,其他女人爱他,也不过是因为他九五至尊的身份与绝世容貌,若剥去这些,到底还会有谁会喜欢他?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邪魅狂狷的笑。
翌日,阳光正好。
她从勤政殿醒来,才得知他去上了早朝,她纳闷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与他在一起后的第二日清晨,她总是头晕脑胀,浑身不自在。
她只记得昨夜为他沐了身,再往后脑子便像白纸一样没了记忆。
出了殿,她看见了澜翠她们,惜鸢也在。
难道她们昨夜就一直守在这里?
“娘娘,让奴婢们为娘娘梳妆打扮吧,待会儿皇上下了早朝会与娘娘一同用膳。”惜鸢笑吟吟道。
坐在铜镜前,她慢慢回忆起昨夜他对她说过的话。
他要她争宠,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他给她的宠爱,这后宫中还有谁能比得过?
而他让她争宠,又是与谁争呢?
她苦笑,自己终究是让自己越陷越深了。
所以不管是谁进了宫,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