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姐姐,不是妹妹今日无端生怒,实在是容妃先挑事端。”
齐妃掩嘴一笑;“姐姐与其她姐妹都知晓容妃的为人,妹妹又何必为了她大动肝火?常言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这道理想必妹妹应该比姐姐更明白才是。”
“你……”
这齐妃哪是真心劝慰淑妃,不过也是想落井下石的嘲讽淑妃,看淑妃的笑话而已。
这边方仪弯弯绕绕走了许久,却并未回到景平宫。
她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原地。
后宫的建造陈列大同小异,她是真的傻傻分不清。
今夜是元夜,当值的宫人她也遇到过好几波,可她问了几个小内监小宫女,她们都说的是;“前面右拐,直走再左拐,再直走再右拐,再直走再右拐,不远处便是景平宫了。”
她认真记了下来,然后就在朦胧的夜色中弯弯绕绕继续前行。
好吧,其实她根本没拐几下,就已经晕头转向了。
穿过长廊,前面便是楼阁,花荫,亭台,水榭。
她打算在此处歇一歇,不然还未到景平宫,她真的要累死在今夜。
不一会儿,有几丝唾骂声从不远处传来。
她大惊,听声音似乎是嫔妃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她急忙伏身,往亭台旁边的花丛闪去。
“娘娘莫恼,那容妃不过是一时得势,她迟早会有失宠那日。”
“对啊娘娘,容妃只是方府庶女,娘娘贵为高相嫡女,又何必与她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一般见识。”
淑妃怒道;“等着吧,终有一日,她的死相不知会有多难看!”
“她竟敢公然与太后和皇后为敌,简直是自不量力!她以为皇上宠爱她便是真的爱她,哼!不过亦是因为方家的缘故罢了。”
“敏儿说的对,朕本就不是真的喜爱容妃,容妃得了宠便日渐跋扈,她与朕的淑妃比起来,可真是差极了。”
“皇上,皇上吉祥,臣妾只是逞一时嘴快,还请皇上勿怪。”
待淑妃一众人慌忙转过身来时,皇帝等人已站立在她们身后。
全禄很识趣的遣散了众奴才,皇帝揽上淑妃的细腰,二人亲昵地朝不远处的亭台而去。
淑妃娇羞不已,她心中大喜,皇帝伸臂将她搂住,她顺势坐在了皇帝腿上,眼角眉梢都是媚色。
“臣妾好想皇上,皇上难道就不想臣妾?皇上为何不到臣妾的妙迎宫来看看臣妾?”
皇帝的薄唇落在怀中淑妃的颈上,那双微眯的眼眸此刻带了点情欲。
“朕以为敏儿是最懂朕的爱妃,不然,适才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爱妃有所不知,容妃之父在朝中之势水涨船高,其虽为六部之首,如今更有不少大臣举荐其为左相。”
“左相?”淑妃急声道;“可左相本为臣妾之父,臣妾自知臣妾之父身为左相,却从未有过失职之举,为何也要遭人弹劾?”
皇帝解开淑妃衣襟,将手探了进去;“为何?敏儿难道不知,方家此前便与端贤王爷有婚约?如今容妃之父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给朕施压,好让朕同意端贤王爷回京一事。”
淑妃哑声道;“臣妾……明白了,所以……此前皇上册封方家六小姐为虞妃,亦是为了手中有制衡端贤王爷的……把柄?”
皇帝握住手中的温软;“朕的敏儿真是冰雪聪慧,朕的确是因为方家才宠爱容妃,此事朕只与敏儿提及,还望敏儿勿告于外人。”
“皇上对臣妾母家之厚爱,臣妾谨记在心,敏儿知晓了,敏儿一定会尽快告知父亲,让整个高家提防方家之人。”
一阵寒风拂过,躲在花丛中的方仪此刻再也忍不住,不小心打了个响当当的喷嚏。
“谁!给朕滚出来!”
话语一落,皇帝迅速拉上淑妃半敞的衣襟,他的眉宇变得冷漠,眼眸划过怒意。
“对不起,是奴婢迷了路,不是有意打扰了二位,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方仪伸手拨开额前的碎发,咬牙尴尬道。
“这里也是你这奴才随便能来的地方?刚才的话,你最好忘得干干净净,否则,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毫不犹豫?
很好,真的很好,她本就巴不得立马死去。
“全禄,”皇帝唤来内监,怒道;“即刻将其送回景平宫,告诉公主,若她管不好自己的奴婢,那朕便杀掉她宫中所有的奴才,再重新为她挑选!”
“奴才遵旨。”
“你不会轻易死去,”淑妃轻声而笑;“因为你亦是方家之人,所以你一定要好自为之。”
方仪汗颜,就说她今夜不适合来这破什子缥缈夜宴吧?
什么都没吃,还惹来一身骚。
被方仪扫了兴致,皇帝对淑妃承诺,他会择日再去妙迎宫看她。
刚送走了淑妃,全禄担忧道;“皇上,要不奴才再招一位娘娘侍寝?”
“不用。”皇帝拒绝了。
尽管容妃沏的茶中,加入了不少催~情散,皇帝还是照喝不误。
今日在景苑偶遇淑妃,他又不顾龙体去狎弄女人的身体,勾起了他体内本就暂时平息掉的欲望。
若无容妃请求他去栖梧宫一事,他也是准备翻淑妃的牌子,要淑妃侍寝。
可容妃既然求了他,他便不能公然让淑妃去他的勤政殿。
方家需要拉拢,高家更需要安抚。
“可是皇上,奴才只是担心皇上龙体。皇上明知容妃最爱用催~情散这类手段,又为何非要去栖梧宫不可?”
皇帝沉默不语,眸光轻闪,只是负手踱步往勤政殿而去。
为何?他只是想激起后宫女人之间的嫉妒心罢了。
除了太后想让自己的侄女做皇后,这后宫中的哪位嫔妃不想登上凤座?
或者说,即使是淑妃也想。
他不是利用淑妃向左相传递前朝消息,而是利用一方势力去制衡另一方势力罢了。
还有,若容妃恃宠而骄,方家有朝一日在朝中一手遮天的话,他也可以假借后宫女人之手灭了容妃。
难道那些女人,不该死在自己的妒忌之火中吗?
只是这一切,竟都被那个女人瞧了去,那个被他贬为婢女的女人。
绝不是因为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何,竟有些介意她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寻欢。
“方小六,你去了何处?本公主派人来寻你,可四处皆无你的身影,本公主还以为你投井去了。”
“不是,公主,奴婢只是迷了路。”
凝玉扑哧轻笑;“迷路?方小六,原来你是路痴?”
“这些皆是本公主给你带回来的糖栗,那些掉在地上的可就不要食了。”
“奴婢遵旨,谢公主赏赐。”
“咦?全禄公公也在?”此刻凝玉才注意到背后全禄的身影。
“全禄公公,难道本公主的方小六又闯出什么祸端,所以才劳驾你专程送方小六回景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