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击，苏清雅不急不忙地轻吐二字，探出玉指点向欲要洞穿虚妄的利爪。
“叮。”
针尖对麦芒的戏码上演，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堡垒上空，魔气倒卷，如滔滔江水朝着纤弱的身影倾泻而来。
“就这水准？”
一道道魔气落在苏清雅，娇小的身躯没有丝毫动摇，浮沉雨萍，却只是吹落几缕鬓角的青丝。
“到我吧？”
一手抓着尖锐如刃的利爪，森森鬼气肆意涌出，大口大口蚕食着过往魔气。
随后在众妖魔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中，反手抡圆，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硬生生将隐匿在虚空中的魔族大能拽了出来，重重砸在地面。
“轰。”
漆黑的尘雾仅仅出现片刻又迅速湮灭，魔气如海，暴力的将众妖魔击退四五里。
文绉绉的礼节，苏清雅不会，但是要是抡拳头干上一架，她可是行家，四柄鬼剑齐出，顺带着幽蓝的神王之剑，毫不吝啬的斩在血肉之躯。
“噗，噗，噗……”
接二连三的声音，闻者无一不是魔躯微颤，仿佛洞穿的是自己，而非他人。
“还有要送死的么，一起上吧。”
没有再看那漆黑的血污的尸体，从头至尾苏清雅甚至没有看清楚此妖魔的面容，面色从容，余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古堡的方向。
“汝等竟如此歹毒，目无尊长罢了，竟出手连斩吾族数名功臣，他们尽心尽力在外拼杀，无不是为了魔界开疆拓土，为吾等家园奋斗，如此不是寒了魔界人的心？”
杀鸡儆猴，就是这鸡小了点，收效甚微，不足以威慑，反倒是一番说辞激起了众魔的怒火。
围观群众是群魔乱舞，杀意滔天，喧闹无比。
反观苏清雅身后的妖魔，各个鸦雀无声，不知如何是好，能以一己之力覆灭仙盟最后防线的存在，又岂是看家的乌合之众所能媲美的。
为此，噤声之余，只能试探着用眼神示意。
“魔族将士身心疲惫，就让老朽等人出手，好好整顿整顿魔界的风气。”
隐匿在古堡窥视的一众老妖魔纷纷显身，虽是保留人形，但属于恶魔的边边角角显露在外，魔翼如刃，魔角如锋，黝黑的魔躯附着一层厚厚的翎羽，又像是蝙蝠，怪诞至极，一双猩红的眸子，压迫十足。
“族老！”
见自家族老出面，无数妖魔又再度涌了出来，其中年迈幼小居多，年轻强壮的大多战死沙场，站在苏清雅身后的也不过数百头罢了。
“以多欺少，以老欺少？”
鬼面之下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语气渐渐变冷。
原本苏清雅还想弄清楚万年前事情的原委，再一步步蚕食整个魔界，想来是这些魔族修士知晓她时间宝贵，见面便撂了挑子。
“女娃娃，不服气你也可以……”
苍老的声音还未说完，苍穹之上又是一块陨石脱落，圆润光滑的圆月好似被天狗大大啃上一口，漆黑的边角料如化作一团漆黑的火焰，急速朝古堡的方向坠落。
“嗯？”
苏清雅心有所感，抬头看去漆黑的火焰似乎有几分熟悉，恰好这团黑火认定她一般，划破夜空，径直袭来。
“天哪，这黑陨朝吾魔族坠来，魔界已是岌岌可危，还是赶紧搬迁至天元大陆吧。”
“别吵，魔王大人都还没发话。”
“奇怪，本尊怎么感觉这黑陨是冲着苏小姐来的。”
身后年轻一辈的魔族众说纷纭，事实上对于他们而且崇拜的强者，谁要是能一只手压着他们喘不过气来，谁就能领导他们。
如此蛮夷的思想在老一辈人眼中，这便是畸形，异端，修为深厚战功显赫的老将，受了重创，境界跌落就不是老将了？
他的子嗣不能享受其功勋待遇？
二者对立，各抒起见，以至于久久没人做声，面无波澜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腐朽的旧思想不除，魔族又怎会蒸蒸日上？
众妖魔有何想法，苏清雅并不是太在意，只觉得体内鬼气有些紊乱，魔气似乎不甘愿透过鬼面转换自己的魔力，试图涌出身体，触碰那急速下坠的黑陨。
“这是闹那一出？”
魔界的环境有些奇特，也许是空中魔气浓郁的程度，在一定程度干扰了天道的判断，以至于她体内的魔气处于一种压制与非压制的叠加态……
只有亲手使用这等力量，才知晓是否受天道制约。
思虑再三，缓缓摘下鬼面，露出精致绝美的面容，美目一眨不眨的看向近在咫尺的黑陨，漆黑灼烈的火焰扭曲了时空，仿佛在其周围一切都发生了歪曲，透过其看向魔界，恍惚看到另一个奇怪的世界。
画面极为短暂，下意识伸手抓住黑陨，黑火瞬间顺着手臂往面门上涌。
“哼，即便是魔主也不敢以肉体触碰这黑焰，想来不用老朽出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怎么可能？”
一众族老仿佛即将看到火焰吞噬苏清雅的画面，正翘首以盼，目不斜视之余，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没惊掉他们的下巴。
只见那不可一世，欲有吞噬万物般架势的黑焰没有窜出半寸，仿佛受到某种牵引般急剧倒退，最后由遁入苏清雅的掌心之中。
“同出本源么？”
苏清雅有些诧异，喃喃自语。
即便是虚妄之火，但依旧能感知到其中熟悉的气息，这好像和她体内的黑火是同一种，那岂不是……
缓缓抬头，原本皎洁的月光蒙上了一层银灰，缺口处漆黑一片，注视久了隐隐有如火焰般摇曳的错觉。
“要是能找到其本源……”
那她的魔力岂不是更上一层？
天元大陆本就魔气稀薄，久久再无提升，若是寻到这万年前的遗留下的魔界入口进入其中……
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看似甜美，落在诸位妖魔眼中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黑，黑火被苏小姐吞噬了？那岂不是说……”
“我们不用背井离乡，却那魔力荒芜的天元大陆？”
熙熙攘攘的，嘈杂的人群在身后小声交谈，年轻一辈的妖魔是上过战场，知晓天元大陆的情况，空中所蕴含的魔力少之又少，若是消耗完自身的魔力，那不就成了空有躯体的活靶子。
“你是如何做到的？你，究竟是何人？”
古堡之中，一名器宇不凡的魔族男子缓缓走出，一双深邃的眸子凝重地注视眼前倩影，暗红色的肌肤透出一股难言的邪性，外表仍酷似人形，除去常见的羊角魔翼外还长着修长尖锐的耳朵，一个地地道道的魔界人。
从始至终沉默寡言的魔王终于开口，神色凝重的看向苏清雅，询问道。
没有立即回复魔王，只是默默将黑陨收好，以后或许还能成为霓裳剑的升级材料，至于天上这吞噬月亮黑火，有机会还是要好好询问一下两位姐姐，至于真相是什么，她已经不是特别在意。
霓裳剑缓缓拔出，明晃晃的剑身映照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