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仙子，为何……”
一道道血花绽放在人群之中，四柄飞剑在仙力的催动下，直接无视诛魔大阵，如割草一般无情地收割一条条生命。
白衣仙已经看呆了，傻傻杵在原地，直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充斥脑海，这才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旁边的倩影。
“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清雅斜睨了他一眼，手中霓裳剑挥动，仙力如海般涌动，径直斩向一处阵眼。
“轰。”
剑光划过，明珠应声破碎，连同楼阁一并倒塌，发出一声巨响。众人还未惊呼，紧接着一道流光窜出，如天女散花般四散而逃。
“阵眼？你疯了，大阵受损，魔族的强者会杀戮所有人……”
一旁的白衣仙已经是涨红着脸，不知不觉间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抹寒芒指向苏清雅。
“放心，这些人活不到魔族到来的时候，还有，拿剑的时候手不要抖，这样不会显得滑稽。”
瞥了眼颤动剑光，没有再理会怒气冲天的白衣仙，东海之事让苏清雅有些着急，如不是这遗迹特殊，不能破界传送回东海，否则以她的性子早就回到东域求证事情的真伪。
手中掐诀，四柄飞剑顺着散落在四周的仙力追寻，很快原本四处逃窜的仙力有规律地朝着四个方向飞去。放长线钓大鱼，果不其然，四处阵眼的位置已经从透过飞剑看得清清楚楚，分别是一件件不起眼的珠宝首饰。
虽说阵眼附近没有修士，但外围有好几道气息仅次于大战老的强者就在附近逡巡，神识时不时地落在阵眼上。不过很可惜，飞剑在他们眼前穿行而过却没有一人察觉。
“何人？擅闯禁地！”
飞剑还未完全凑近，已经有修过特殊神通的修士察觉到，但此刻已经为时已晚，苏清雅轻轻勾了勾指尖，剑光挥动，四处阵眼同时炸裂，天地陡然骤变。
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便是黑云压顶，风云变幻，俨然一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大阵一破，苍穹之上一声龙吟响彻整个仙盟。
抬眼看去，一条银白色的破开云雾化作一道闪电，飞速朝着仙盟的方向飞来，声势浩大，雷光霹雳。
与此同时，仙盟阵眼的位置发出五道耀眼的白光，一同朝着银龙的方向彼此奔赴。
小镇再生变故，众修士都有些茫然看向苍穹，神色有些恍惚。
念头通达，且拥有同属仙力的苏清雅一眼便看出这龙是打算献祭自身，重新修补诛魔大阵，想法是好的，可惜它没有考虑到大阵为什么会破损。
仙力全开，气势巨增，仙海之内，一道白色的巨影悄然浮出水面，察觉到她的想法，不由得欢快地呜鸣一声，似乎是很久没有进食，情绪有些激动，没等苏清雅招呼便听见阵出水的声响。
“噗。”
水花四溅的声音响彻天地，苍穹中即将汇合交融的白光缓缓浮现一层阴影，虽不是如小黑一般遮天蔽日，吞噬一方世界的身躯，但估摸这丁点大的仙盟还是能一口闷的。
果不其然，大阵还没在具雏形，黑白两色的天空好似塌下来一般，整个仙盟连同大阵从封魔遗迹抹去。
白光一闪，万物趋于平静，苍穹之上漆黑无比，连一片云彩都难以辨别。
“动作挺快的。”
魔族势力早就蠢蠢欲动，如今见大阵消失，多半还以为是那魔无归的动的手脚。
“为，为什么？”
“求你，放过我，仙女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平地之中，除去苏清雅与白衣仙外，还有一位年轻的人身影，只见其跌坐在地，惊恐之色布满了整张脸颊，一身白衣道袍已是破损不堪，没有之前那副夜郎自大的模样。
一码归一码，当初答应大长老的事情还是留了几分心眼，对于苏清雅而已，仙盟唯一有用的便是这大阵所蕴含的仙力，虽说已经很稀薄了，加上地界精华又被魔族侵占大半，能不能让她突破至隐元巅峰还难说呢。
至于这些执念多一人少一人的，对仙力提升影响不是很大，毕竟基数摆在那，让她稍稍有些惊讶的是，明明有充足时间离开的大长老却没有任何动作，想来是知晓自己的命运，不再挣扎。
静默等了会，小白的修为已经超过苏清雅，等着小家伙反刍便好，不多时便觉得体内传来一阵暖意，仙海再次蔓延，与此同时修为节节攀升，后期，巅峰，最后堪堪停在大圆满。
即便是没有一次性破镜达到下一个境界，好说歹说也是一介隐元大圆满的存在，此番获益颇大，不虚此行。
“魔女，你在残害这些无辜的生命时，道心不会受到影响么？”
白衣仙见她一脸笑意，怒极反笑，身体有些颤抖，双目圆睁的看向这朵屠戮世界的彼岸花。
“道心？呵，你会在意吸收了多少颗仙石？”
悠悠地回了一句，直到现在苏清雅才理解二姐为什么一直留着白衣仙，想来是因为这底下的修为构不成任何危险，还能看看乐子。
“他们是活生生的生命！还有父母和亲人孩子，难道你没有么？”
白衣仙近乎歇斯底里，很难想象，平时自以为运筹帷幄的他会有这般失态，若是腕表还有电量，她还真想来几张特写，回去逗逗某人。
“你说的生命只是包括人族吧。”
苏清雅美目眯了眯，再度回想起白衣仙在东海中的所作所为，将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我是高高在上的魔女，自然不用为了族群延续而担心……”
收了霓裳剑，反手摘下魅影假面，神色淡然的看向漆黑的苍穹，恍惚之中，似乎有一道熟悉的眸子，隔着万里与之对视。
再看，头都给你打歪。
一抹剑光飞出直上云霄，久久，一道黑影笔直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带起大片尘埃。
“啪啪。”
忽的虚空之中传来一阵掌声，紧接着虚空之中喷出一团团黑雾，魔气迷惘，一道道高矮不一的黑影从中走出。
“阁下好眼力，不愧是能轻易覆灭仙盟存在，斗胆问一下，阁下是魔界之中的哪一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