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虚兽彻底失去了理智,一掌拍出,大半个虚市开始湮灭,时空颤抖,虚空中出现道道裂痕,如同破了皮的面团,里面的汤汁尽数溢出。
“注意好时机,等这片天地的秩序完全崩坏后,再出手是不受影响的,那柄神剑能暂时封住虚兽遁入虚空的能力,到时候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也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这亮闪闪的东西。”
一人一兽各说各的,思绪完全就不在同一频道。
“小妮子有没有在听?”
“不见棺材不掉泪。”
虚主一抖道袍,身后悬着的神剑调转剑锋,朝着虚兽刺来。
从天而降的一剑,这一幕略有眼熟。
苏清雅看向虚兽那双巨眼,却见此时它也正好盯着她看,一种不言而喻的感觉,点点星光闪动,周遭的坠落的景象逐渐停滞下来,点点星光闪过,久闻的记忆再次涌现。
……
“你再继续跑啊?”
无边的虚空之中,一道黑影划过,在充满时空裂缝的边缘畅游,这是虚空幼崽在学会开辟虚空前最安全的地方,即便遇到危险,只要钻进去就能离开此地。
“昂!”
见虚兽一改常态,悠闲地在各大裂缝旁汲取其中倾泻而出的能量,面对她的叫喊只是轻蔑一声,略有挑衅的意味。
“怎么,难不成我会惧怕这时空乱流?”
玉手一抬,一柄漆黑的巨剑从虚空中钻出,朝着乱流中的虚兽坠去。
面对高速坠来的黑剑,虚兽毫无惧色,甚至人性化地做了个鬼脸,漆黑的爪子拉动黝黑的兽皮,露出其中七彩的血丝,甚是嘲弄。
“暴风剑域。”
没有与之再多交流,无数柄漆黑的长剑刺破虚空,下一息便将虚兽团团围住。
“昂!”
虚兽轻鸣一声,身体一阵虚幻,好似下一息便能遁入虚空之中。
“剑咒之印。”
淡淡一句,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虚兽身上,原本就虚幻的身体一阵颤抖,刚刚构建好的虚空通道径直崩塌,身上的元气一大半被抽离,仿佛受到诅咒般,全身虚弱不堪。
灭世的威压从天而降,时空裂痕明明近在咫尺,瞬息便能抵达,却因为一时兴起扮了鬼脸而耽搁了。
一圈一圈的黑剑紧紧环绕在虚兽周身,别说移动了,一旦触碰,即便是坚固的如虚体也遭不住。先前就是吃了这玩意的亏,硬着头皮钻过,差点身消道殒。
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漆黑的巨剑划破虚空,直刺它面门,此时虚兽肠子都要悔青了,能直接跑为什么要皮这一下。
“为你冒失的行为而买单吧。”
看着那双绝望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玉手一点,黑剑径直贯穿时空乱流,直刺虚兽面门。
本以为这事情便这样结束时,周遭气场好似突然停滞了下来,不等她做出反应,时空逆流,漆黑的虚空,一只连接天地的巨眼睁开,死死盯着苏清雅。
“昂!”
绝处逢生的虚兽轻松挣脱出暴风剑域的束缚,飞快的朝巨眼处游去,整身子一晃一晃的,说不出的兴奋。
“真以为有成年的虚兽庇佑,你就能安然无恙?”
魔气翻涌,压制的气场尽数散去,双掌携着无尽魔力向前推去。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虚兽拼命向前游动,头都不敢回,只要投入母亲大人的怀抱,一切都不是问题。
然,一柄漆黑的巨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虚兽面前,连同希望一剑斩落。
毫无顾虑的一击斩断虚空,原本就深处时空乱流,这一击无可避免的引动周遭无数裂痕,时空逆转,乾坤颠倒,一人一兽坠入无尽深渊。
……
自己之前这么勇的?
思绪回过神,美目流转,重新打量起远处的虚兽,这是要苏清雅送它一个暴风剑域复刻一下当年的情景?要是让虚兽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保不准会一口老血喷出。
整个虚市濒临崩溃边缘,也不知这虚兽使了何等手段,没一会儿苏清雅连落脚点都找不到,只能祭出飞剑,立于虚空之中。
所幸,这片世界的道锁没有为难她,反倒是一圈一圈缠着虚兽,有些精明的甚至往伤口处钻,折腾得虚兽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极为狼狈。
“差不多了,小妮子。”
事实上完全不需要吞天宝蟾出声,紫光闪动,苏清雅早已消失在原地。
“非要自讨苦吃,今天就让你尝尝神剑的威力。”
眼睁睁巨大的神剑朝着它刺来,熟悉的一幕让虚兽眼前一黑,绝望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住它身前,纤细的身子好似能撑开天地。
“何方宵小,敢染指本尊的虚兽。”
见苏清雅挡在虚兽身前,虚主眉头一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的剑挺好看的,虚兽也挺好用的,我全要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神剑,莞尔一笑,在虚主震惊的目光下,漆黑的虚空好似有神物在晃动,神念探察下才发现,这哪是漆黑的虚无,分明是某种巨物张开的大嘴。
“再见。”
朝虚主挥了挥手,整个人遁入黑暗,随着巨鲲消失在荒芜的虚空中,留下他一人,站在破碎的空间中凌乱。
虚无的气流摆动着他的衣摆,好半晌才回过神,布局了如此之久,竟然让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女娃娃借了道,当做嫁衣。
“以后祈祷不要让本尊撞见,否者……”
环顾四周,寻了一处虚空漏洞,闪入其中,至此这一方世界完全崩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
“金銮神砖,这么豪横的,当初也想整一把玩玩的,托你的福有幸观摩一次。”
京观之上,一道倩影注视着南面的悬着的神剑,捂嘴轻笑。
“东南西北都快给你安排满了,真是怕你玩腻了还换着花样来,让我猜猜下次应该是……”
“尽做些无用功。”
灰衣女子没有理会旁边的倩影,好似感受道什么般,柳眉微蹙,起身看向落日。
“天道身上的狐臭味,怎么这孩子又跑回去了?”
玉手掐诀,美目轻眯,稍稍推演一番便匆匆收了神通,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应该是我来问你。”
不见灰衣女子有什么动作,整片天空泛起一层层乌云,仅仅片刻便遮住了整片天,落日的余晖至此成为过往云烟。
“事情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