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九面已经聚齐,是时候开启仙魔域了。”
虚无之中,一女子看着周围环绕的九张面具陷入沉思。
“魔女,你竟然不顾此界生灵的安危,强行开启仙魔域,你可知会湮灭多少生灵?”
白衣男子死死的盯着虚空之上的灰衣女子,怒斥道。
灰衣女子没有理会前方的白影,素手一抬九张不同颜色形状的面具环绕在其周围。
“差不多了,开天域。”
九色神光冲天而起,一道深邃了裂痕出现在天渊之上。
随着裂痕的扩大,一道道紫色的光韵从中溢出。
“神韵,那是神韵。”
一个灰袍老者在接触到这光韵之后,激动的喊出声。
可没等他吸收多少就发现问题了,如此醇厚的神韵又岂是这界的生灵所能吸收的?
灰袍老者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翻涌,可没等他高兴多久,这股力量就好像失控一般,越聚越多,好似要将整个身体撑开。七窍不断的往外喷涌着红色的神韵,宛若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快护体,不要吸收这神韵。”
白衣男子身上泛起一层薄纱,在庇佑隔绝自身的同时对身边的人喊到。
可为时已晚,与他随行的人都已经七窍生烟。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后待光韵覆盖主整个身体,惨叫声消失,化为一团更浓的血韵散播出去。
“魔女,快停下……”
不等他说下去,天渊之上的裂痕直接碎开。紫色的光韵因为太过浓郁都开始发黑,成片的光韵如雾气般弥漫开来。
“桀桀桀。”
“这就是下界么?元力是真的稀薄。”
“啧啧啧,连神韵都吸收不了,真给人族丢脸。”
随着裂缝的扩大,几道身影闪过,以一种蔑视万物的姿态出现在众人上空。
有的是正常的人形,有的头顶峥嵘,长着一对黑角,还有的身后还有一对翅膀。
皆是虚影,看不真切,却又真实存在,散发出来的威压令大多数人站不起身。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还有两个能站着的嘛。”
一道巍峨壮硕的巨影从裂缝中挤出,那是一个巨大的脑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缝隙中探出头来的。
“女人,快把这门再开大点,老夫卡着了。”
硕大的头颅顶着三只眼睛朝着灰衣女子喊道,两只手指还不断的用力撑着裂缝两边。
灰衣女子没有理会他,玉手一指,身后的虚空一阵模糊,一把巨大黑剑直朝巨影的面门刺去。
“你着挡我的路了。”
“噗!”
血花四溅,巨影根本来不及抽身,还没发出声音就已经被黑剑刺入大半。全身精血汇入黑剑之中,最后化为一张干瘪的巨大人皮消失在裂缝之中。
“你们也要挡我的路?”
灰衣女子转身看向跑出来的几道身影,缓缓问道。
“魔女,不不不,仙女姐姐您请。”
看着虚空中消散的黑剑,几人噤若寒蝉,待灰衣女子问起才敢吭声。
灰衣女子也没在理会几人,径直走向裂缝之中。
……
又是这个梦……记忆逐渐消散。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
漆黑的空间中,一道苍白的绿光从上方的一角洒在一根巨大打指针上。
那是一个巨大的时钟,一大半屹立在如镜的水面上,咔咔咔的齿轮缓慢的旋转着,虽连着水面,却没有泛起丝丝涟漪。
在波光粼粼的反光中,一道灰色的倩影被绑在高大的柱子下。两条漆黑的锁链缠着她纤细的双臂,长长的青丝因为低着头遮住了大半张脸,柔弱的身体一半没入水中。
这就是我脑海中余留的最后记忆么?
“如果……”
“你能听见我殷切的祈祷,请给我的请给我回应……”
突然,虚无之中传来有些婉转的女声。
好似一滴泛着亮光的水滴低落,一道金光逐渐蔓延开来。
随着少女双眸的睁开,光芒冲散一切黑暗与枷锁。
这个声音是?
“祖上保佑,让这个女娃脱离黑暗,重回光明。”
……
“师傅你快看,她醒了。”
“我就说吧,我的祷告比你老人家的什么咒语口诀好。”
一阵喋喋不休的女声不断回荡在有些破旧的房屋之中。
“好了,别闹了,有没有用并不重要,人醒来就好。”
“姐姐你没事吧。”
少女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女子。
只见女子一身灰衣,绫罗绸缎,上上下下看不见一丝缝合的迹象。
天衣无缝,这是少女第一印象。
再者,女子不施粉黛,青丝齐腰,皮肤白皙没有丝毫金银首饰。虽然有着不俗的容颜,出尘的气质,双眸却是暗淡无光。
“奇怪,看着也不像大家闺秀呀。”
灰衣女子坐靠在床头,一只素手挡住窗外刺眼的阳光。
她不知道在那暗无天日的空间呆了多久,待双目适应了光明才看到旁边的两人。
这少女叽叽喳喳的在说什么,她是一句都没听懂。
“这个姐姐不会是失忆了吧,话也不会说?哑了?”
少女正处对万事万物都好奇的年龄,本就对于每天平淡的日子过的不耐烦了,好不容易能接触到村子以外的人,不成想是个失了忆可怜哑巴。
“小若,去把那壶药盛来,姑娘应该是昏迷久了,神智有着不清。”
女子迷惘的看着老人和少女两人,脑海是一片空白。
我是谁?
“哼,师傅你可不要看着人家姑娘漂亮,生出什么念头。”
被叫小若的少女朝老人做了个鬼脸,便走出了房间。
“这丫头……”
似乎是避嫌,老人看了一眼女子,也走了出去。
他们在说什么?
女子有些颤颤巍巍的坐在床边,不等她下床,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
村口。
一群不速之客打破这村子的宁静。
“让你们村子的所有人出来,这个月的上供该交了。”
铁蹄踏过,身着银色盔甲的一行人停村口。
“大人,我们昨天才上了供,今天怎么……”
人群中走出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有些不解的看着来者不善的一行人。
“昨天月末,今天月初,你觉得呢?”
为首的男子毫不客气的打断老人话,铮亮的剑锋指向老人道。
“怎么,昨天吃了,今天就不吃了?”
“哈哈哈。”
看着手无寸铁的村民,马背上一群人笑着打趣道。
“大人,我孙女呢,上次你们说她有修炼的天赋,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老妪拄着拐,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询问道。
“哦?你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姑娘很润。”
为首男子舔了舔嘴唇,轻笑道。
“岂止是润啊,我还喜欢她那不服输的个性……”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
老妪脸色苍白,举着拐杖就想敲打马上之人。
可没等她走两步,一道寒光闪过,一阵恍惚人已倒在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一块青色的玉牌也随着拐杖掉落一旁,发出啪嗒的声响。
待众人回过神时,马背上的男人已经把剑收入剑鞘之中。
“连主家都抛弃了你们,何必苟活于世呢?”
瞥了一眼青令,男人冷笑道。
“快快快,把这个月的上供赶紧拿出来。别耽误你军爷的时间。”
男子身后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催促道。
杀一儆百,众人有哭有笑也忙碌了起来。
“余哥,这个村的供奉应该够交差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这附近别说妖兽了,连野兽都看不到,这次要是在空手回去,估计我们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几名男子下了马,无聊的发着聊骚,发泄心里的不愿。
没聊几句,几人就看到一位绫罗绸缎的灰衣女子走到老妪的尸体旁,拾起那染血的青令。
“苏清雅?”
女子喃喃的念着上面的刻着的几个字。
“这不就好交差了?”
那个被唤为余哥的人盯着正发呆的女子,青丝齐肩,不施粉黛却气质出尘,双眸暗淡无光,如漩涡一般能把人拽入其中。
青色素衣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绫罗绸缎,巧夺天工都工艺,没看到一丝缝补的痕迹。
毫无疑问,肯定是那个府上的千金,光赎金就能抵十几个村的月供,这交差说不定还能上一级。
余哥眼前一亮,本以为是霉运缠身,原来是鸿运当头呀。
“快,你们几个别抱着那羊腿了,把这摇钱树请上车。”
几人看见女子也是眼前一亮,连忙丢了怀里还在挣扎的羔羊,乐呵的搓着手走了过来。
“姑娘这边请。”
余哥见女子傻乎乎的上了捕兽笼,也是心里纳闷。
这姑娘怕不是脑子不太好,一愣一愣,现在有人钱家里都是这么教育的?随便一哄就跟着走了?也好省的废一番功夫。
“余哥快走了,再不回去姥爷要生气了。”
后面的人见余哥还在发呆,连忙催促道。
想那多干嘛,赶紧带着摇钱树回去,早回早安心。
余哥连忙上马跟随一行人远去。
“师傅,你为什么不救那个姐姐,就这样看着她给那些军匪带走?”
小若扯着老人的衣服着急的问道。
“哎,我们本就逃于此地,太过张扬,别说那姑娘,这个小国都难幸免。”
老人摸了摸少女的头,笑道。
“况且,这女娃命可不简单。先前看不真切,现在看来就是个女煞星,那些人估计还不够这女魔头折腾的。”
……
于此同时,补兽笼内。
一灰衣女子靠坐在笼边沉思着。
刚刚发生了很多事,有很多信息和记忆重叠在一起,让她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分析了半天,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一出门正好看到老妪倒在血泊中,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就把她拖入回忆之中。
那是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满地伏尸,血染于天。她就站在尸垒之上,看着寂静的世界。
待她想更近一步,触摸到青令时却是另一种信息。好似天地突然明亮了一般,上面的几个小字也明朗了起来。
苏清雅。
多好的名字呀,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名字。
要不,她也叫这个?
待她处理完所有信息,又多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在笼子里?
“哎哎,你说那姑娘怎么傻不拉叽的,我盯她半天,除了眨眼睛就没动一下。”
“说不定给吓傻了,咱们这阵仗,谁见了谁不害怕,更何况是这不经人事的明珠。”
听到有谈论自己,苏清雅寻声看去。
只见两人小声的在交流着,时不时还打量自己。
“多好的姑娘,可惜了。”
“可惜?要我说就留在我们这,让弟兄们尝尝鲜。”
“精虫上脑,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嗯?”
男人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冷意,回头一看却没什么异常。
“怎么了?不会就准备做风流鬼了?”
一旁人打趣道。
“幻觉,这几天一定是太累了,这次回去要好好享受一下。”
说着,不怀好意的看向笼中的苏清雅。
苏清雅看着男人身后悬着的两把飞剑,随时就能斩下男人的头颅。
而男人回头似乎没有看到这两把飞剑似的,疑惑的转了回去。
“这几天怪事多,赶紧回去吧。”
呢喃完,几人快马加鞭的赶路。
“看不见么?”
苏清雅感受着环绕在旁边的两柄蓝色的飞剑,时不时还能舞个剑花,犹如手足般得心应手。
仔细斟酌一下,还是看看这伙人要干嘛吧。
人不生,地不熟的。如果不是那块青令,她连语言文字都不理解。
马车驰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一处营地。
高低不一的帐篷分布在河流一侧,一眼望去足足数十顶军帐。四周还用木头搭着简易瞭望塔,大老远就看到余哥挥手打着照顾。
“小余,这次有收获没?”
一中年人抱着头盔迎面走了过来,在和余哥打完招呼后,目光扫过几人身后的三辆马车。
前两车是牛羊果蔬还有打包成串的辣椒等,一袋袋堆叠起来的米面也占了马车的一大半。
“赵叔,这些都是那几个村子最后的余粮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这些天别说妖兽,连头狼都看不到。”
余哥连忙下马,和中年人攀谈着。
“快了,等子健那些人到了就准备起身了。”
赵叔余光扫了一眼第三辆马车,只见那原本应空荡捕兽笼里端坐着一名灰衣女子。
“这女人是?”
“叔,这是在郭村看到的,看着应该是哪个府上的千金迷路到这,可以让她家里送些银子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看着挺漂亮的,就是赵姥爷的性格比较极端,估计不会好生送回去。”
赵叔仔细打量了下苏清雅,惋惜的摇了摇头。
“余生啊,这你得自己去和姥爷说,他最疼你,也许会听你的。”
“叔,上次那苏家的女娃死在我们这,苏家有没有来找麻烦?”
“那个叫苏清雅的女娃是吧,没有修行天赋的废人在苏家是没有任何地位的,不享有苏家的庇护的。姥爷玩的比较狠,估计这个女娃也不会完好的送回去的。”
赵叔摆了摆手,没在多说。
“那好吧,我去和爷爷说说。”
看着正发呆的苏清雅,赵余生叹息一声,转身对手下喊道。
“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