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收拾完行李在楼下看到陈果和沈佳琦已经坐上马车,邓戍见状虽心有疑虑但并没有说什么,陈宏上车之前邓戍从袖里拿出一本书籍塞进陈宏的怀里。
“这是你日后修炼的虎拳,虽然此卷只是抄写的残卷,但这些都是武道世家经过仔细端详之后续写,虽不能无敌于天下却可让你在这乱世有一息尚存之力。你们二人要是决心一起逃亡,就要记住这些天对你们修炼的教导,修士和炼体不一样不是刻苦就能提升实力,必须要有灵石辅佐,不过只要记住我对你们的教导也不会太差的。”
说罢邓戍就合上帘子示意车夫上路,自己则是在旁边边走边念修炼注意的事项,走至城门百米不到的位置看到城门下站着一个人,看清是院长的时候邓戍立马警觉观望四周,发现没有士兵之后才走上前与院长交谈起来。
“事情已经发展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局面了,就算我现在不送走他你明天也会把他丢出去,有什么事等我把他们送出城再说。”
还没等院长开口邓戍就抬手打断,挥手示意车夫加速通过,院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城墙高处招手示意开门。
“我没有带兵过来阻拦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过来只想和你走一走聊一聊,咱们俩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么聊过来了。”
院长伸手邀请邓戍一起散步聊天,邓戍也同意在安静的路上边走边聊,自己也确实没有和这位老友好好聊上一番。
“是啊,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当初你说想要清除这世界的黑暗扫除那些贪官污吏,所以我才同意和你组建了学府教导学生。但是我没想到你只是想用这些获取权力和身份,你的理想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你用来笼络人心的借口。当初你选择抛弃学院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你不配作为一个教师一个院长教导别人。”
一想起学院的事邓戍就一肚子火,明明二人都曾立下誓言要建立一个能让平民可以修炼的学府,但是被邓氏邀请到学院宴会之后院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此不再关心学府的一切事物一心只想获得权力名利,为此甚至愿意抛弃同自己奋斗多年的老友也毫不在意。
“我只是想要完成我的复仇罢了,我父亲原本是学院的长老,他和另外几位长老都入选了院长候选人。我父亲是里面最有希望成为院长的人,可另外几位长老和我父亲不合害怕我父亲上位之后会查出他们受贿参与贩卖人口的事,他们几人为了自保选择联手污蔑我们家贩卖人口,那些原本受过我们家帮助的人到最后竟然帮着别人诬陷我们!导致我们全家被逐出学院我爹被废除修为成为废人,我妈想要讨要食物却被那些恶人当街打死!你知道我母亲临死之前的眼神里有多么的不甘与委屈,我恨啊我恨我为什么没有努力修炼,这样就有能力保护我母亲保护我们家。”
讲到这里院长的双手紧握发出声响,心中的愤怒让他浑身颤抖,邓戍不知道院长有这样的经历,心中的不满消去了许多。
“我不在乎你们对我的评价,我只想要复仇之后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我们家帮助了那么多人到最后他们却反过来陷害我们?他们凭什么可以道貌岸然的活着而不受良心的谴责?现在我终于做到了,我把那些人全家部都宰了!哈哈哈!他们都该死!”
院长讲完开口大笑,他终于为自己的父母报了仇心中的愿望也完成了,但是现在心中的额空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你就放弃了你的弟子,他们二人的死就没有重新唤醒你要扫除贪官污吏的愿望吗?难道他们的死你就一点也不内疚吗?”
邓戍虽然同情院长的遭遇,但每次想到他们教导的弟子死的这么凄惨就十分的愤怒,同样也恨自己为什么就疏忽了那两个最有天赋的弟子,自己只顾着保护那些普通的弟子却唯独没有想到那两个弟子。
邓戍和院长曾经教导出连续三年比试都碾压所有学府的弟子,甚至连学院的弟子也只能排名第二,之后更是被军队派遣到边界地管理治安,两人拖家带口的到了那个地方第一时间就打跑了一直骚扰的山贼,居民对于两人都十分的感激,当地的富商也出资为两人修整治安所当上真正的治安官。
可是之后的四年里两位治安官多次抓获走私货物的犯人,这些都严重的触及到当地富商的利益,但无奈两人在当地的名声太高不敢动手,不过这并没有让富商无计可施。
几家富商先邀请几个在民众里面有声望的人联合贩卖官盐和灵石,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这些人最终都同意了合作。队伍越做越大从最开始的几人到后面许多村民都加入其中,那些没有参与的人只要不告密也能拿到钱,村子也因此变得更加富足。
村子周围的走私变得越加频繁,这样目无王法的行为引起了治安官的重视,两人花费了些时间找到了走私的站点,抓获站点以及走私人员之后发现这些人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村子里的,有些人甚至在村子里有着一定的话语权,第二天全村的人都跪在治安所门前求情网开一面,两人秉着律法至上但又念及有些人是初犯,两人决定只给主谋和重大参与者定罪,其余之人只要当着全村许诺并写下不再参与走私就可以网开一面。
但是仍有不少人被送往附近的县衙门定罪,这些人的家人遂有怨言但也不敢怎样,但由于之前的行为村中有大量的粮田荒废,而且村民已经习惯富足的日子哪里愿意重新过穷日子,富商知道扳倒两位治安官的机会到了,于是趁机向村民介绍人口贩卖的交易,起初没人愿意做这样的生意但内心的欲望让他们最终选择丢弃良知,不过这次全村的人都开始提防治安官的行动。
村民的提防让两位治安官察觉到情况的不对劲,着手调查却发现村民一直在阻拦,两人治好独自秘密调查并且掌握到一点线索之后,害怕被发现的村民联系富商想要把两位治安官也拉入伙,几次的贿赂无果后村民也摘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瘆人的獠牙,显示村霸不断地骚扰治安官的家人让其无心追查,但是倔强的两人并没有因此妥协选择继续调查,眼见威胁无果之后一晚趁着两人外出调查时候,富商的儿子带领村民闯入治安所强暴并羞辱了两人的妻子,做完这些后村民打算把两人的妻子绑起来要挟治安官,可等村民回去的时候发现两位女子已经没有饿了气息,为了掩盖错误村民打算将女人掩埋再找机会除掉治安官。
就在村民抬着两位妻子出来的时候碰上了调查回来的两人,两人看到这一幕大脑瞬间停止了思考,村民见状都纷纷扔下尸体纷纷后退,治安官抱起自己的妻子却发现已然没了生机。
两人愤怒地质问周围的村民双眼的眼泪已经打湿了妻子的整张脸,这时候富商的儿子站出来表示现在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治安官也做掉,看着提刀一点一点靠近的村民两位治安官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抽出腰间的佩刀将村子的男女老少全部屠杀殆尽,而两人自知罪孽深重在自刎前给邓戍和院长写下了整件事情的过程,两人把全村的孩子摆放到村口,自己跪在孩子的前面双眼含泪绝望地自刎。
而此时院长放弃学府之后就在学院担任二把手,四年的时间不仅坐上了院长的位置也完成了复仇,邓戍则是把剩下的弟子一一安顿好之后开始四处游走。
当两人看到自己徒弟信中的内容之后都快马加鞭的赶往边界地,但是等两人来到村口的时候看到一生难忘的场景,全村的人都惨死当场,自己的徒弟跪在一片孩子的面前自刎赎罪。
邓戍把这一切都怪罪于院长对学府的抛弃,自己犯错的院长心中再也没有复仇的快感取而代之的是懊悔、内疚、悲伤,整个人像是被夺了魂魄一样。
两人安葬好徒弟及其妻子后一把火烧掉了这里的罪孽,院长魂不守舍的坐上马车回到学院,邓戍则是靠在自己徒弟的坟前三天才离去。
院长到现在都记得心中徒弟质问这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帮助他们驱赶了山贼到后面阻止他们犯罪却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明明按照律法办事就可以创造安静祥和的情景,两位徒弟至死都没有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对此院长并没有回答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后没等答复就默默地走了,邓戍看着自己这位老友孤独的背影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年自己也知道并不能全怪院长。
“在那件事以后不知道你是否还相信人们心中的善良,不过你能把陈宏交出这样的成绩看来你依旧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