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沫儿走不动了,便朝着程烈张开了双手。
程烈立即俯下身子,将她抱起。
“这才走了一会儿就累了?”
梁慕允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方才跑得那般快,怎么不听你喊累?”
沫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方才是因为太高兴了,就不觉着累!”
“你呀…”
梁慕允颇有些心疼程烈,“你阿爹又得帮你拿着东西,还得抱着你,他才累呢!”
沫儿立即在程烈脸上亲了几口,“沫儿心疼阿爹!”
程烈高兴地笑了笑,“阿爹不累,沫儿不必担心。”
说着还腾出手,将梁慕允的手握紧。
走了一会儿,沫儿便开始喊饿,程烈便带着她们进了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算是陵城最大的酒楼,最具陵城特色的菜系和小吃都有,上座十分高。
一楼早已坐满了人,他们只能往二楼上去。
“三位客官请!”
店小二一脸热情地带着三人二楼的雅座。
落了座,点了菜,菜很快上来。
“这儿的菜好精致。”
梁慕允看着桌上的小蒸笼,不由得笑出声,没想到陵城的菜也这般精致。
程烈笑道,“这便是陵城菜的特色,无论味道如何,但摆盘一点要好看,这便是卖相。”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小笼包给沫儿,又给梁慕允夹了一只。
“可别光顾着我们,你也吃呀。”
梁慕允见他碗里空空,便也给他夹了一只小笼包。
“多谢夫人。”
程烈抬眸看向她,两人眉眼间的情愫互相流动。
二楼西北角的位置,有一人一直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渐渐失控。
他们似乎十分恩爱,即使在用膳,十指也会相扣。
若是旁人看了定是会羡慕,可他看了,心里却难受得跟针刺一样!
他从未有过这般心疼之感!
他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过这般的情愫!
即使她早已为人妇,可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喜欢!
他第一回领悟到了诗句里描写的肠断之痛,原来并不是夸张,而是更甚!
满桌的菜他一口都未动,只是把桌上那壶酒全喝没了!
他的酒量并不行,一壶足以让他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多一会儿,他便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少主?”
阿敏叫了他几声,根本没一点反应,她便将人扶起,带回了月关谷。
…
陈礼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守在床前的陈琳。
“醒了?”
陈琳看着他,脸色不太好,嘴角向下,一看就是要教训他的前奏。
“明知酒量不行,还学人家借酒消愁?”
她冷笑道,“喜欢便抢过来,无病呻吟,借酒消愁不过就是懦夫!”
陈礼心里一震,有些紧张,“姐,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然清楚,你也不必在瞒着我,我什么都知道!”
陈礼眉头拧起,颇为生气地看着她,“你竟然跟踪我?!”
“是又如何?”
陈琳笑了笑,“若不是阿敏今日将你带回来,你说不定早已在你喜欢的人面前丢尽了脸!”
陈礼右手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你若是喜欢那女子,抢了便是。”
“我明日安排阿敏直接抢回谷里就是。”
“不可!”
陈礼立马拒绝,“姐,你不能这么做!”
“她已经成了亲,有了女儿!若是抢来了,那便是强抢民女!”
可陈琳却一点都不在乎,“强抢了又如何?只要能满足心里所想,那便什么都不必顾忌。”
她抬眸看着他,颇为无奈,“若是照你这性子,这一辈子根本就不可能再和她有所交集!”
“我只是在帮你而已。”
陈琳又道,“你不仅不感谢我,反而还对我有微词?”
她的好心全被他当成了驴肝肺!
“你年纪也不小,也该为我们月关谷诞下子嗣!”
对于陈礼,她早已不抱希望,但是对于他的子嗣,她倒是十分感兴趣。
若交给她亲自抚养,一定会和他不一样!
“姐!你究竟在说什么?!”
陈礼根本不同意她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同意你那么做!”
陈琳却冷笑道,“这由不得你!”
“阿敏!给我看住他!”
“是!”
“姐!你不能那么做!”
可陈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屋里。
…
“明日咱们去哪儿?”
逛了一整日,一回到客栈,梁慕允便累得躺下了,边上的沫儿早已熟睡。
“到万花园走走。”
程烈坐在一旁帮她捏腿,“那万花园里头的花比咱们御花园里的花还多。”
他继续道,“有好些咱们都没见过,你定会喜欢那儿。”
梁慕允点了点头,“嗯。”
程烈的手又往上捏了捏,指尖她的小腿上触碰,梁慕允舒服得快睡过去。
“睡了?”
程烈轻声问了一句,却没听见回答,低头看了看,她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程烈勾唇,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正打算和衣躺下,忽然听到窗边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他立即提高了警惕,飞快地跑向窗口处查看。
窗子一开,果真看见窗边有明显的鞋印。
鞋码不大,看着更像是女子的脚。
鞋印很轻,那人必定有武功,若是冒然追出去,那人很有可能会进了这屋子!
他将窗子一关,取出长剑握于手中,守在床榻边上。
他本以为那人会再出现,可一直等到卯时,都没听见那人的动静。
“到底是何人?”
程烈眉头紧皱着,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出现。
她定是有备而来,只不过打草惊了蛇,才会匆忙逃走。
可他们还是第一回来陵城,那人断不可能是他们的仇家。
“究竟是谁?”
“怎么了?”
梁慕允忽然醒来,看着坐在床榻边上的程烈,不由得惊道,“你还没睡?”
“不是…”
程烈握紧了她的手,“刚醒…”
“怎么醒了?”
梁慕允压低了声音,“是不是不习惯这儿?”
程烈挑了挑眉头,“嗯…”
“这里的天气太干,有些不适应。”
梁慕允立即担心起来,“那咱们明日还是回去吧?”
程烈却摇头,“不必担心,在这里多待几日就好了。”
梁慕允这才稍稍安了心。
只是两人却没想到,在隔壁的屋子里,有人戳了个孔,窥探在屋里的一切,包括两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