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劝他,“你...还没见着我爹娘,这样把我带走,太没礼数了。”
“不用理会那些繁文缛节之事,我们俩人过日子就好。”
他牵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等等。”
梁慕允停住脚步,“不行!”
她摇头。
“为何?”
程烈有些疑惑。
“我不能和你走!”
她大着胆子道,“你是山贼,我是礼部侍郎之女,我们身份相差太多,你根本配不上我。”
“我早已过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是不会和你到永州过那种苦日子!”
她的话多少有些伤人,但程烈认为这并不能阻挡两人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荣华富慧的日子我也一样可以给你。”
“我也早已不是山贼,你若是想要那名利地位,我也可以给你。”
“可是...”
梁慕允的目光落在了烛台上,她心一横,抓起烫得烧手的烛台,朝他身上扔了过去!
“嘶...”
程烈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烛台里的蜡液浇在手臂之上,疼得他也松开了手。
梁慕允趁机跑了出去,大喊道,“来人!有刺客!”
整个侍郎府立即就醒了,很快就有一群侍卫冲进了院子,将程烈团团围住!
程烈拔出腰间的刀和侍卫对抗了片刻,发现此时的局势对自己并不利,也无法将她带走,便一跃上了院墙,逃出了侍郎府!
“允儿!”
梁城和梁明氏也匆匆从房里过来,因为太过着急,也只披上了外衣。
“你没事吧?”
梁明氏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慕允,紧张道,“那刺客有没有伤着你?”
“娘,我没事。”
梁慕允摇了摇头,又看向梁城,眉头拧紧,“爹,是那个山贼...”
“山贼?”
梁城疑惑道,“那群山贼不是都已经处死了?”
“我也这么认为。”
梁慕允想到那张脸,后背又染上了一层寒意,“可是那个人...他还活着。”
“是他?!”
梁城大惊,“他竟然没死!?”
“没死..他还活得好好的。”
梁城抚了抚胡子,“允儿,你别怕,爹一定会找到那贼人。”
他沉了声,“我要亲眼看着他咽了气才罢休!”
...
因为夜闯之事,侍郎府的侍卫比平日也多了十几个,几乎都守在梁慕允的屋外。
梁城也让画师根据梁慕允的描述,那程烈的画像张贴在长安城的各个城门,重金悬赏其首级。
虽然戒备森严,可到了夜里,梁慕允还是不敢闭眼。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到程烈那张脸,他坐在她床前对着她笑。
梁明氏便让人在她房里多放了几个烛台,整晚都不会让烛火灭了,又让青兰睡在屋里守着。
可即使如此,梁慕允还是容易惊醒,只要有一点声响,她都会立即醒来,然后抱住青兰的胳膊。
“老爷!那贼人还没寻到?”
梁明氏一脸担忧,“允儿这几日看着有显得憔悴了些,定是没休息好。”
梁城叹道,“还未,我也让人到长安城外寻了。”
“那贼人一日不死,咱们也一日不得安心。”
...
长安城,桃花街一酒楼里。
程烈在酒楼中央位置坐下,“小二,来一壶酒,二两牛肉,我带走。”
“是!客官!”
没一会儿牛肉和酒就送过来了,程烈摘下斗笠,付了银子,转身出了酒楼。
“方才那男子似乎和告示上的男子长得有些相似?”
“我也觉着!”
“走!过去瞧瞧!”
...
程烈进了巷子,脚步故意慢了下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住,轻笑一声。
“果真是那贼人!”
“咱们不要轻举妄动!那贼人武功高强,若是闯进去,倒容易打草惊蛇!”
“咱们还是先禀告大人!”
“是!”
两人掉了头,往回走去。
落在高树上的程烈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是一声轻笑。
...
“老爷!老爷!”
梁甲着急地跑进堂屋,跨过门槛时,还差点摔了!
“有消息了!”
他一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道,“那贼人藏在城外一间破祠堂里!”
“好!”
梁城握紧了拳头,“一定要将他拿下!”
一行人过去时,那破祠堂里还升起了白烟,似乎是在做饭。
正当他们准备冲进去之时,那祠堂却突然冒起浓浓的白烟,随后蹿起大火,把梁城一行人呛得退后了好几步。
“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身边的侍卫问道。
“先别慌。”
梁城捂着口鼻,“等这火灭了再说。”
“是。”
忽然从祠堂里传来的喊叫声一行人都惊了一下。
“大人,那贼人似乎被火困住了。”
梁城也有此猜测,若是那贼人被大火困住之后,定是逃不掉了。
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定见了那贼人的尸体才罢休!
祠堂内的呼喊声越来越弱,片刻之后,便完全听不到了。
火势也减小,一炷香之后,已见不到火星,只有些许白烟。
“走!”
梁城走在前边,朝着祠堂过去。
整座祠堂已被大火烧得剩些残断的横梁和残垣,地上一片乌黑一片,都是烧过的灰烬,场面十分凄凉。
梁城搜寻了一遍,却没见着那贼人的尸体。
“难道逃走了?”
“给我搜他的尸体!”
“是!”
很快就有侍卫在墙角的位置搜到了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
不过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是否是那贼人。
“大人您看!”
侍卫从那尸体上找到了一枚玉石吊坠。
“这是那贼人的贴身之物!”
梁城仔细一看,眉心终于舒展开来。
“好,贼人终于除了...”
...
梁城回府之后,就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梁慕允。
“允儿!那贼人已被大火烧死!你不必再惊慌。”
“真的?”
梁慕允只觉心口终于不再揪紧,脸色也瞬间多了一抹红润。
不过她又有些疑惑,“爹,那贼人怎会被大火烧了?”
梁城道,“他应是在烧火做饭,不料却把整座祠堂都烧着了。”
他又道,“像是老天也看不惯他做的那些坏事,才会要了他的性命。”
“那也是他应得。”
梁慕允终于放了心。
城墙上的告示被揭去,贴上了新的告示。
男子看了一眼,所有所思,便朝着城东的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