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是个疯子。
是比顾闻瑾还要疯狂的疯子。
这是过了五百年，狐司月对瑾的唯一印象。
当初第一次见到瑾的时候，他就尝试到了他的疯狂。
但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在他被关起来以后，对自己的老子出手。
甚至最后把自己毁了，落了个神格破碎，灰飞烟灭的下场。
当小煤球将事情呈述完以后，狐司月瘫在座椅上，久久不能够回神。
他当初还以为那个疯子早就把他忘了。
以为他对他，就真的只有那种随意捡来的流浪猫狗，丢了也就丢了的感情。
他还因为在监狱里待了五百多年，那狗东西从未来看过他。
因此，对他产生了不少怨恨。
没想到，那狗东西竟然为了放他出来，把自己给毁了。
这让他不禁对他产生了怀疑，那个疯子真的只是把他当成一只宠物吗？
他不敢去想，因为他想的那个结果太过荒谬。
过了半晌，狐司月才再次开口问小煤球。
【那老头放我出来，是不是为了瑾？】
小黑球隔了很久，才颤声说了一个“是。”
狐司月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一下。
这破老头挣扎了五百年，最后不还得找他把一切恢复到原位。
等着吧，等他这次回去了。
他再去揍他一顿。
他不相信，他会再把他关个五百年。
下午的时候，他们到了原身所在的城市。
和其他被丧尸占领的城市没有任何不同。
到处都是一片破败萧条。
一个活人都见不到。
他们一出现，一群丧尸就围了上来。
顾闻瑾淡定地抬起手。
狐司月冷漠地提起枪。
这几日来的经历，已经让他们能够很轻松地对付这些丧尸了。
哪怕来几个高级丧尸，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很艰难的事。
处理完丧尸后，狐司月循着原身记忆，来到了他的家。
原身的家在三楼。
电梯肯定是用不了了。
他们走在楼道上的时候，无法散出去的恶臭熏得两人都很难受。
就这短短的三层楼楼梯，他们还又遭遇了二十来个丧尸。
狐司月仔细辨认着，跟顾闻瑾一起将丧尸收拾掉。
原身的家的门是关着的，但是厚重的防盗门，从中间硬生生破开了一个大洞。
顾闻瑾干脆直接动手将门烧了。
门被烧毁，两人正打算走进去。
里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狐司月把枪上好膛，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齐齐往里面看。
很快，他们看到了里面有两个身影。
走路的姿势僵硬缓慢，身上有不少暗红色的血。
一看就是丧尸。
顾闻瑾的手上窜起一团火。
狐司月赶紧拉住他的手。
顾闻瑾回头看了他一眼。
“别动，他们是我父母。”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能感受到，那不是属于他的感情。
顾闻瑾浑身一僵。
他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变成丧尸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但狐司月却因为他的这句话，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顾闻瑾沉默地看了他许久。
眼看着那两只丧尸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
他伸手揽住狐司月的肩膀。
“我先暂时不杀他们，等你做决定。”
他揽着狐司月，快速地躲开了他们的攻击。
狐司月一边躲着他们的攻击，一边看着他们脸上早已没有了人的表情。
全身上下，只剩下僵硬。
哪怕是他顶着这张原身的脸，就这么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的脸上也不会有任何松动。
狐司月心底升起一股悲凉。
他感觉，这可能是他做的最憋屈的一个任务。
就算原身自己实现了这个愿望。
到时候迎接他的，也只有死亡。
看着自己的父母变成了丧尸。
原身会怎么做呢？
是要打死他们？
还是让他们咬死自己？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这是他一直不敢去想起的事。
不过，他现在没得选。
“顾闻瑾，你先放开我。”
顾闻瑾把他带的离他们远了一点，才松开了手。
狐司月拿出手枪，上好膛，对准他们。
顾闻瑾一愣。
“你要动手吗？我可以帮你。”
狐司月绷紧下颌线。
“我自己可以。”
“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对吗？”
后面这句话，他的语气有点抖。
顾闻瑾沉默地看了他一瞬，冷冷地说。
“对，他们早就已经死了，你杀的只是丧尸。”
狐司月抿紧嘴唇，瞄准冲过来的原身父亲。
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枪射穿脑袋，血溅到墙上。
人当场应声倒地。
狐司月的手臂轻轻颤动了一下，顾闻瑾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开了一枪以后，狐司月松了口气。
杀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人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
他果断地把原身母亲的脑袋射了个对穿。
两人的身体倒在了一起。
再也不能动了。
两人倒下后，狐司月也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手垂下来，眼看人就要倒下去了。
顾闻瑾在身后扶住了他的身体。
“还好吗？”
狐司月用力炸了一下眼睛。
“还好。”
他的声音在发颤。
顾闻瑾扶着他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儿，狐司月感觉到原身的情绪影响没有那么严重了，他问顾闻瑾。
“你不想你的父母吗？”
顾闻瑾沉默了一瞬，开口道。
“当时爆发的时候，他们给我打了电话，我从电话里，听到了他们突然的惨叫声。”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狐司月才说。
“别难过。”
顾闻瑾笑了笑，揽住他的肩膀。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早就记不清这些了。
“接下来想干什么？”
他的话让狐司月如梦初醒。
“现在几点了？”
顾闻瑾提起腕表。
“五点三十六。”
狐司月抿了抿嘴唇，说道。
“顾闻瑾，我们，do吧？”
顾闻瑾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这么主动，你可是第一次。”
狐司月抿了抿唇。
突然上前单手抓住他的衣领。
“那你要不要？”
顾闻瑾抓住他的手。
指腹在他的手腕处轻轻摩挲着。
“你这么盛情邀请，我怎么可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