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院外,万花酒楼。
叶山站在楼外,面目平静却又隐含悲凉;游客来往不断,喧闹之声未息。
进入酒楼,繁闹的大厅食客满座,高台上的表演掀起一阵又一阵欢呼与喝彩;叶山径直来到柜台,取出天令牌示之,对柜台小妹道:“夏越先生在哪个房间,马上带我去见他”。
叶山被侍女引领,赶往楼宇高层,抵达夏越居住的套房外。
侍女欠身敬畏道:“仙长,这里就是夏先生的房间”。
叶山摆了摆手,示意侍女退去。
长长的走廊另一头,有一客官倚靠护栏,欣赏楼外景色;叶山恰好与他相视;轻叹回首,伸手轻敲房门。
“进来”,屋中传出男人声音,清亮如金石。
进入其中,小心将门关闭;观房间里,除了泪花闪烁的好友外,还有一对仙人夫妇。
叶山郑重躬身,问候道:“见过两位前辈”。
夏越端坐椅上,旁边的茶几泡着一杯香茶,取之轻品,淡漠道:“圣魔院打算怎样处理你?”
“押我去灭神狱,一个类似第十七层或者第十八层地狱的地方”。
“就因为吕洞宾投靠了圣庭?”夏越不顾女儿的情绪,取笑这只野鬼。
“不光如此”,叶山保持心绪平静,道:“学院高层修改了霜寒军师的报告,把所有罪责都推脱到了我头上,并论证我是圣庭的奸细”。
夏越饮茶的手轻微抖动,讥笑不止;女儿投来目光,夏越犹若未见,只顾发笑。
叶山静立良久,始终未见对方谈论任何解救自己的良策,只得求问:“前辈,还望救我”。
夏越冷笑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怕什么!”
叶山道:“我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实是夙愿未了,不可就此死去”。
“那便勇敢去狱中受刑,又何必求我!”
“我以凡俗魂魄受过第十层地狱刑罚一月,其痛苦程度相当于第七层地狱十万年,其滋味十分难忍;我也曾受过第十三层仙魔刑罚十年,实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放眼整个三界,不论哪位仙魔,一定也会如我这般,熬不住这些大痛苦,还望前辈救我”,叶山躬身求救。
夏越不为所动,淡然饮茶。
叶山无奈且绝望,跪伏于地,拜道:“就当是我替灵芸受了十年刑罚的恩情”。
夏越慢悠悠放下茶杯,淡淡道:“但我并非神灵,修为远不如吕洞宾强大,怎样才能救你?”
“前辈乃天界真仙,必有良策”。
夏越心中早已虑得良谋;故作沉思,半晌,道:“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叶山道:“须得一位实力与吕洞宾齐名的真神,请他加入圣魔院,为不法界效力一段岁月,才有希望减轻我的罪责”。
“你认为选择哪位神灵合适?”
“我离开天界已逾千年,实在不知”。
夏越冷笑道:“我也不知”。
灵芸看见跪拜的朋友,闪动泪花的眼眸又忍不住垂泪,与之一同跪伏于地,请求“铁石心肠”的爹爹。
冬雪见孩儿如此,自己也憔悴苦涩,与夫君提议道:“你觉得威灵显赫大将军怎么样?”
夏越否定道:“我与他不熟,请不动他”。
冬雪道:“我可以尝试请他帮忙”。
“你如何能请动?”夏越斜了妻子一眼。
“单凭我一个,很难,不过我可以请织女她们帮我,我们一起求他,也许可以”,冬雪认真道。
夏越直接否决,烦躁道:“如果真这样做,整个天庭还不得传遍,我的脸还往哪搁?”
“如果你没有好的办法,就只能这样做”,冬雪相助女儿,逼迫自己的夫君。
夏越揉额,冷冷道:“让我想一想”。
房间里便又陷入沉寂。
叶山见情况十分微妙,忽又听见冬雪谈论“织女”,轻声道:“我曾在第十层地狱受刑,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看守官;在狱中相遇一位天界的仙女,她自称与织女是好姐妹,还曾送我一件纪念礼物”。
冬雪诧异,这一家人都投来疑惑目光。
“什么礼物?”
叶山取出彩霞仙子赠给自己的月亮饰品:月牙吊坠。
惊见此物,冬雪娇躯一震,连忙取过细细观看,低沉道:“她叫什么名字?”
“彩霞,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叶山轻声道。
冬雪对于叶山的敌意瞬间减却,夏越也暗暗惊奇不定。
屋中沉闷半晌,叶山的天令牌忽然轻震,有一道催骂声:“还不回来,莫非想逃?”
叶山回复道:“我马上回来”。
放下令牌,对屋中三人苦涩笑道:“学院高层又在催我了;院长特准我出来见两位前辈,如果这次仍然无功而返,等待我的就只剩绝路”。
“爹爹”,灵芸哭求。
见叶山搬出“院长”,夏越暗自轻叹,道:“既然是高层大能授意你来的,那我就卖圣魔院一个情面”。
叶山表示感激。
夏越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如若他不愿,我也别无它法”。
叶山表情凝重,低沉道:“敢问是哪位前辈?”
“我的大师兄”,夏越低沉,面色变得郑重:“三界公认的第一神箭手,后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