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身姿威武、肌肉爆炸,他向身边的瘦削青年递了个眼色,瘦削男便嬉皮笑脸道:“美女,你们叫什么名字”?
刘灵三名少女冷冷无视。
瘦削男潇洒介绍头目:“这是我们的大哥,青龙帮帮主”。
所谓“青龙帮”,并非什么修行门派,而是这群街头青年拉帮结队,依仗黑帮家族的影响力自创的团伙,属于郁夫小镇的“地头蛇”。
小头目咧嘴一笑,欲将三名美女收为女伴,为自己捏肩捶腿、消遣漫漫长夜;身上的肌肉抖了抖,豪爽笑道:“美女,给个联系方式”。
陈苗道:“我未成年,目前不打算谈恋爱”。
“我是要你联系方式,谁要和你谈恋爱?”
“你要我联系方式做什么?”
“玩呗”。
三名少女表情冷淡。
瘦削男含笑恐吓:“我们老大想和你们交朋友,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小混混群体顿时面色不善,个个露出凶相,开口威吓三个柔弱少女。
附近的居民见此景况,纷纷行出家门看热闹,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有趣的好戏,他们并不会产生半点“打抱不平”的好心。
在这片混乱地域生活久了,就会明白一个准则,那就是“狠辣”;在这里,所谓的善良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弱者,必定受尽欺凌、任人鱼肉;这片地域的人大部分都很冷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多久,街上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东街妓院的打手、居民屋前的站街女郎、逼良为娼的皮条客、嗜酒的莽汉赌徒、抽大麻的瘾君子、啸聚山林的贼匪、不辞路途遥远,来妓院嫖花魁的宗派长老......
三教九流、黑道白道的人混杂在人群之中,皆满脸玩味笑容观看这场“冲突”:七个有钱的外地小朋友,和本地霸主“青龙帮”的对抗。
不过,很多人并不看好陈鹰七人,他们身上并无明显的灵力气息,与普通人无异;而“青龙帮”雄踞本镇多年,帮众总数量逾三十,且帮主还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修炼者:八品灵者。
这些外地小朋友出门游玩,怎么没有家长陪同?郁夫小镇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啊。
小头目走向三个少女,伸出粗壮有力的手臂直接抓向刘灵,一脸兴奋笑容。
啪!
一声闷响,小头目手臂上被拍出一个掌印,淤血从中渗出。
混混们皆怒,“护主”的情绪爆发出来,每个人都是要为大哥出头的好汉。
看戏的人群更热闹了几分:外地来的小朋友果然有点胆气,没有太怂。
只见陈鹰七人之中,有一人从刘灵身边轻松走出,面上噙着浓浓嘲笑,他挽起衣袖,道:“敢打她们的主意,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此人正是十七岁的陈飞剑。
陈鹰挥手,打算自己出马。
陈飞剑轻松笑道:“不用大哥出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他们”。
混混们的怒火聚向出头者,小头目甩了甩疼痛的手臂,恼骂道:“给老子把他手砍了”!
陈飞剑一笑,一缕缕褐色的“土灵力”泛出体表,众人感应其威能,乃是“三品灵士”。
街上的居民感到惊奇。
一个来小镇嫖花魁的宗派长老惊讶道:“这么年轻就修炼成了三品灵士,这小鬼的资质真不错,不知他哪个门派调教出来的弟子”。
当发现陈飞剑是修行者的时候,愤怒叫嚣的混混们皆傻了眼,再也不敢莽撞冲上来斗殴。
小头目也愕然道:“灵......灵士!”
陈飞剑施展着爹爹亲授的身法灵技“雁影步”,身形快如鬼魅,在帮众之间穿梭八秒,就将这十几个不堪一击的败类全摆平了,他们瘫倒于地,各自捂着伤口呻吟哀嚎。
小头目吐了几口血,抱头鼠窜而逃。
陈鹰七人神情淡然,在看戏人群的欢嚷声中潇洒离开东街,往西街的客栈屋群行去。
......
妓院近处有座二层小楼,二楼有间会议屋,屋中坐着三个中年男人,好心的“大叔”也在其中,他们正透过半透明的花窗观看陈鹰七人的背影。
面色冷戾的中年人低恼道:“狼,你收集的情报怎么漏了这一点,你居然没发现他们是灵士阶别的修行者?”
中年大叔目光阴冷,低声叹道:“我以为他们只是从水云国逃来的难民,和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实在没有套出这方面的底细”。
面色阴狠的中年人低沉道:“他们心存戒备,套不出底细不怪狼。我刚才下楼近距离感应了一下,这七个人有五个是灵士,气息都在三、四品浮动;另外两个人身上没有灵力波动,应该是普通人”。
冷戾中年人低沉道:“大哥,这些水云国难民恐怕是块硬骨头,不好啃,要不算了吧?”
外号“幽狼”的大叔道:“他们虽然是修行者,但战斗力尚在掌控之内。和他们聊话期间我反复确认过了,他们的爷爷至少要五天后才会回来。我们干一单生意从头到尾只需要两天,时间完全足够”。
冷戾中年人外号“黑鹰”,沉思半晌,问道:“狼,他们的家世背景到底怎样,你究竟打探清楚没有?”
幽狼道:“他们被爷爷丢在荒岭,妹妹还因感冒小病差点烧成了傻子,家世背景显然不强。这些人涉世不深,没有太多防备,我们很好下手。干完这一单,足够十年花销”。
阴狠的中年人外号“赤蛇”,皱眉道:“其中有五个人是灵士,那么他们的爷爷至少拥有“灵将”战力”。
幽狼道:“大哥是一品灵将,而我们刚刚在“平龙渊”购得噬灵迷药,就算他们的爷爷在这里,我们也有把握做成这单生意”。
黑鹰瞟了一眼幽狼,冷冷道:“你这么心急,难道又把钱输光了,这次又欠了多少?”
“五年前做的那单生意,只卖了两个女人给香尘楼,我总共就没分到几个钱”。
赤蛇咧嘴一笑,道:“狼,你女儿明天满月,你有什么打算,准备搬家到哪去?”
幽狼默然,饮了口水,轻叹道:“干完这一单,我就洗手不干了。今后找个环境好点的大城,供女儿多读点书,将来能够当个医生或者律师”。
幽狼在“郁夫小镇”东边的交通岔道守候很多天了,那处岔道是由东往西的必经之路,很多游客旅人都会经过这里。
他守候于此,意图“偶遇”一些外地旅人,并在炎热的夏季适时提供解暑膏药,拉近彼此关系,降低对方的心理戒备,取得初步信任。
然后就在前往“郁夫小镇”的漫长路途中,通过“聊天话术”打探对方的底细,以便确定是不是可以“掳掠拐卖”的猎物。
此三人本是啸聚山林的贼匪,但是做山贼容易被仇家或竞争对手寻衅,危险系数极高。于是三人改头换面,逃脱山贼组织,进而藏伏于各个社会治安败坏的贫困小镇,时常拐卖一些良家女子,每次赚取的丰厚钱财足够挥霍三五年之久。
而三人又时常改换躲藏地点,天大地大,他们做这种没有太多风险的勾当接近三十年,虽然有时会不小心拐卖到大宗派的聪颖女弟子,或者某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但始终没有仇家捕到他们。
而类似三人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贩,这个修炼世界还有很多。
......
西街幽静处,有一栋简朴的二层小楼,房主是一个面相慈善的枯瘦老爷爷,据他倾诉:他的儿子在山贼袭击小镇的时候死了,他的女儿被恶人掳走,至今音讯全无。
陈鹰七人倾听老人诉苦,见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决定在这里歇宿一夜,陪老人唠唠嗑、烧一顿美味的饭菜。
老伯喜出望外,收下陈鹰交付的住宿费:两枚蓝玉。
邻居笑骂道:“王大爷,这些假话你也说得出口?”
陈鹰问邻居大婶:“什么假话”?
大婶嗤笑道:“他儿子就是青焰山的强贼,他女儿是风香阁的花魁,只不过都不孝顺”。
陈鹰七人嗟讶不已。
王大爷老脸愤怒,即刻与邻居爆发一场骂街大战,双方言语肮脏,不堪入耳。
郁夫小镇“干净”的旅店几乎没有,大部分客栈都会提供额外服务,比如:女郎服务、烟麻服务、牌九服务......
陈鹰七人没有更好的去处,索性选择在这里将就一宿。行进房屋,觑见一楼卧房的小桌上放着烟麻和烟枪,这老伯居然是个吸毒的糟老头?
王大爷收了住宿费之后,态度急转直下,躺在睡椅上,神情淡漠,指二层楼道:“上面,你们自己收拾收拾”。
七人爬上二楼,楼顶只绷有一张遮雨的灰色大布,四面砌着大腿高的矮墙,街对面的居民完全可以在房顶上看见这边二层楼的景况。
地面还堆着蛛网密布的杂物,连一张床、一间房都没有。
七个少年人简直就是可爱的“傻白甜”,之前没有上楼检看就潇洒的把住宿费缴纳了;现在见到此景,不禁气愤。
七人下楼,找到专门坑骗“小朋友”的“无良奸商”。
王大爷刚和一个中年人聊天结束,手中握着一只小玉瓶,而中年人已走。
陈鹰恼恨道:“老伯,我们不住了”。
“不住就走呗”,王大爷得意道。
陈飞剑厌恶道:“把钱还给我们!”
“还钱?还啥钱!”
争执数语,王大爷就又要施展“刁民”特有的骂人之术了,一旦被他的言语伤中,七个斯文的小朋友必受内伤:轻则肺气肿,重则肺气炸。
七人难与争锋,天色渐黑,只得上楼收拾收拾,勉强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