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与封老伯早早起床,洗脸漱口毕,没有见到赵山和赵池,就连那赵少年也不在院中。
封老伯问赵婆婆:“大姐,赵老哥他们没回来吗?”
赵婆婆笑道:“可能被人请去喝酒了,我已经叫石儿去看看。不碍事,你们先吃早饭吧”。
封老伯取出四百枚金币,含笑递去:“大姐,我们打算在这住几天,逛逛这里的山,这是我们的食宿费”。
正烧煮开水的赵婆婆惊讶道:“你们昨天怎么不说?”
“昨天我们还没有决定留在这里”。
赵婆婆将金币推回,连忙道:“我做不了主,等我老伴回来,你当面给他说吧”。
吃完早饭,打了声招呼,两客就出门游山玩水了。
悠闲的农家生活,醇朴的民风,美丽的山水景色,两人行走在田垦小道上,与田里耕种的村民谈笑;攀爬青秀高山,立足山顶欣赏风光。
远方的小路有几个人影移动,远远望去,好似蚂蚁大小。
封老伯笑道:“恩人,那些人好像是赵老哥他们”。
王云仔细凝望:“是他们,赵池姐好像在挨骂”。
两人正欣赏风景时,山林里忽传来笑声。
“锋哥,没想到赵老头这么厉害,一招就把龙蛇帮的老大打趴了”,一个青年哈哈笑道。
“龙蛇帮的老大又不是修炼者,当然不堪一击。不过池池好像又挨她爷爷骂了”,锋哥笑道。
“赵老头就tm乱管闲事,你们两个谈恋爱,关他屁事”。
两青年有说有笑,走到山顶,观看远方的赵山等人。
锋哥偏头瞅了眼王云,疑惑道:“我没见过你啊,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从摆山来的”。
“摆山?我还以为你们是池池家的客人呢”。
王云笑笑。
锋哥便不再理会两陌生人,与伙伴一同眺望远方的赵池三人许久,忽恼道:“我早晚要找人收拾这老头”。
“是得收拾”,青年附和,笑道:“这老东西总是坏你好事”。
再赏景片刻,王云实在受不了他俩“指天论地”的霸气言语,和“睥睨天下”的狂拽目光,便与封老伯离开了此地。循着山路,返回赵家。
赵家庭院里,一进门,就看见赵山在训斥孙女,赵少年站在女子身前擦涂药水,赵婆婆在一旁伤心叹息。
两客沉默入院,安安静静坐在石凳上,并不插言。
聆听许久,渐渐明白:赵池昨晚去参加了一个饭局,好像还被人欺负了。
赵山训斥许久,喝令女子跪在供奉祖宗的香堂里。赵池没有争吵,一瘸一拐的走进香堂,跪在了牌位前。
王云走到赵少年身旁,帮忙收拾石桌上的药品,低声问道:“你姐昨晚怎么了?”
赵少年阴沉未答,抱着药箱往房间里走。
封老伯趁机对赵山述说“借宿几天”的想法,并递出一袋金币。
赵山见对方只是“二品灵士”,产生不了威胁,而且还可以赚点“食宿费”,便答应了下来。
正午时分。
做好午饭,王云帮忙把饭菜端上正厅的大桌。赵家两个老人和封老伯都已经入席,赵少年跑去香堂叫姐姐吃饭。
长跪一上午的女子在弟弟的搀扶下辛苦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来到正厅。
赵池进入正厅时,王云才看见她的面容。原本白净的脸蛋布满了伤痕,好像被人狂扇了许多耳光。
女子入席,赵少年也入席。
赵山看着可怜的孙女,心头十分哀痛,但还是严肃责备了一句:“你今后再出去鬼混,我打断你的腿”。
赵池面容苦涩且自嘲,并未顶嘴。
赵婆婆伤心道:“你爷爷也是为了你好,王家那娃根本不可靠,唉,现在吃亏也好”。
女子默默握筷,低头吃饭,不发一言。
饭桌略显压抑。
午饭毕。
女子进入偏房,关门闭户。
赵少年收拾碗筷之后,就跑出了院门;王云问他干什么去,也并未回答。
久坐无聊,便躺在院里的草地上午睡,眼睛里却在演化一场浩瀚狂风。
日影倾斜,太阳渐渐隐没天边。
王云从“悟剑”状态退了出来,睁开双眸,于庭院里来回走动。
赵婆婆和赵池已经做好了晚饭,众人坐在正厅的饭桌旁,等了许久也不见赵少年归来。
赵山微恼,这个一向乖顺的孙儿怎么也不懂规矩了,到了吃饭的时间都还不回来。烦恼催道:“不等了,我们先吃。他回来喝洗碗水,算是教训”。
封老伯两人拗不过赵山的热情,握筷吃饭。
吃着,吃着,院外忽有人敲门:“村长,村长”。
王云跑去开门,门外数个村民慌忙进入庭院,对正厅里的村长问道:“你们小石回来没?”
“还没有,我也不知道他跑去哪了”。
村民们急道:“他今天下午把我家二娃(三娃,康娃......)邀出去耍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几个村民的孩子均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同住小村,平时关系很铁。
赵山闻言失惊,放下碗筷,跑进庭院问道:“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好像出村往东边走了”,一个村民抠了抠脑袋,不确定道。
正言间,院外传来李富贵的声音:“村长,你家小石在瓦纲村和人打架,被捅伤了”。
此言响起,院中之人尽皆失色。赵山和村民奔出庭院,逮住李富贵焦急询问。
李富贵大口喘气,似乎刚从外地跑回来,慌忙道:“我刚刚去瓦纲村买米糠,看见小石约着二娃(三娃,康娃......),在和人打群架”。
“啥?我家二娃也在那里!”一个村民惊慌道。
“我家康娃有没有受伤?”另一个村民惊恐道。
询问片刻,赵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焦急出门打听消息的孙女怒骂道:“你听听,你听听!你弟弟打架被人捅伤了,你说他为什么要打架!”
骂了几句,赵山和村民们火急火燎的赶往“瓦纲村”。
赵池听见弟弟受伤,心中焦急无比,撑着伤痛,也一瘸一拐的跟去。
王云暗叹,赵池姐的腿是昨晚被人打伤的,赵少年为了替姐姐出气,就邀约几个伙伴找人算账去了,不过结局好像有些凄惨。在征得封老伯允许后,也跑出庭院,跟女子同往“瓦纲村”。
“你不用来,回去吧”,女子婉拒道。
王云仍然随行,轻声道:“我今天看见你男朋友了”。
赵池没说话,脸色甚是焦急。
“我也觉得他不怎么样”。
女子只默默疾行。
行了数分钟,王云道:“你们这里有一个龙蛇帮吗?”
女子盯着男子,冷声道:“你不是从外地来的吗,怎么知道龙蛇帮!”
“你男朋友他们说的”。
女子恍然,沉着脸继续疾走。
“他好像和龙蛇帮是一伙的”。
女子低沉道:“你别说话,好吗!”
又走了许久,终于来到“瓦纲村”地界。
村头一块空地围聚了上百人,他们大多是“瓦纲村”村民,正在劝解场中械斗的二十多名青年或少年。
赵山运转灵力,冲进混战人群,数个呼吸时间就把打架的青年全撂倒了。人群分散,“西幽村”村民慌忙寻找各自的孩子,平地中心,赵少年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石儿!”赵山嘶吼道。
赵池焦急喊道:“弟弟!”
赵山抱起血泊中的孙儿,神色甚是凄惶,呼喊道:“薛郎中,薛郎中......”
瓦纲村村民回复道:“薛郎中进山采药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此消息对于赵山犹如晴天霹雳,他愕然的站在原地,感到天地都在旋转。
赵少年鲜血狂涌,透过腹部的伤口还能看见体内的肠子,他的呼吸越来越弱。
赵山急忙把孙儿放坐在地上,喝斥赵池捂住伤口,以减缓血液流失;自己则盘腿闭目,运转灵诀,褐色的土灵力透体而出,聚于孙儿的后背,意图凭自己微弱的灵力挽救孩子。
瓦纲村村民在四周围观,大都唏嘘叹息。李富贵这些西幽村村民则聚在赵村长身旁,焦急帮忙。
王云躲在人群之外,悄悄取出一枚疗伤丹,屈指轻弹,丹药穿过人群,落在了赵山身前。
“谁?”李富贵急忙张望,巡望许久也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村民们拾取丹药,疑惑道:“这是什么?”
众人互相检看,都不确定这是疗伤的药,还是毒药。
赵池急叫道:“谁扔的药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察觉到赵少年越来越微弱的气息,众人更加焦恐不安,也不知该不该用这瓶颗神秘药丸。
正惊慌失措时,人群之外传来一声喝骂:“赵老头,老子今天要砍死你!”
西幽村村民惊恐望去,却见瓦纲村人群慌忙逃窜,眨眼间,就都跑回各自的家门躲了起来。而在村口另一条路上,有一伙凶贼手持大砍刀,杀气腾腾的奔来。
“是龙蛇帮!”
其余村民惊恐万分,呼喊道:“村长,龙蛇帮来了,村长!”
赵山正全力给孙儿疗伤,不能分心,无暇理会伙伴们。
王云从远处走来,蹲在赵池身旁,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小药丹,责道:“他都快死了,还不给他吃?”
毫不理会伙伴们的劝谏,直接就将疗伤丹喂进了少年的嘴里。
丹药溶解,释放药效;“嗤嗤嗤......”伤口发出轻微声响,过了几秒,破损血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几分钟之后,赵少年的伤已经痊愈,除了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之外,已无大碍。
众人震惊。
赵池惊愕道:“这是你扔的药丸?”
王云对惊恐的村民们道:“龙蛇帮交给我,你们先回去吧”。
赵山从疗伤状态退了出来,给孙儿疗伤耗尽了他几乎所有的灵力,现在虚弱无比。他惊讶的盯着王云:“你是修炼者?”
众人都投来目光,在这偏僻的小山村,修炼者犹如富商贵人,高攀不起。
龙蛇帮三十多人已奔到近处,皆手持大砍刀,凶神恶煞。
王云看着这群恶霸,心中戾气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