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星灏的招揽,宋安歌一开始是不认的。
也不是说完全不认,只是他们在浩海那边不受驯服惯了,天高皇帝远,自然也看低这片中原王朝的太子几分。
而且他总感觉赵星灏笑容虚假得很,在他那如玉君子的面庞下头,似乎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阴暗神色。
看到罗永被毁了宝刀,已经迫不可待地和许应动起手来,宋安歌暗叫不好。
不过他手下也没闲着,而是瞬间亮出两臂的腕刀,趁着二人纠缠的间隙,冲了上去。
那边的罗永失了爱刀,顿时红了眼,连片刻的迟疑都来不及,就直接和许应交起手来。
他一身的黑亮的健子肉瞬间爆起,双拳相撞之间砰砰作响,虽然没了契合的宝刀,但他是身手仍然是浩海上的数一数二。
罗永曾在海上活生生撕扯开一只巨鳍,他的一双铁掌要是用起力来,堪比大蟹的一对巨钳。
可惜要是比起巨钳,还是许应的一双玉掌更硬一些。
罗永到底还是大宗师,只见他小船似的脚在地上一跺,就是一个大坑;蒲扇样的大手一挥,就裹挟着剧烈的罡气,朝许应头上招呼过去。
被许应轻巧地躲过,他反手就扣过来,五爪尖锐,似能抓裂许应的头颅。
可惜许应的头也不是泥捏的,他狠地一撞,倒是撞得罗永像是碰上了个火球般,掌心发麻不止。
那一边,宋安歌的腕刀也见缝插针地刺了过来。
要说两人的配合当真是天衣无缝!
罗永被许应一拳震得连退几步的同时,宋安歌的腕刀就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杀了过来。
他的双腕灵动,两条利刃被他使得上下纷飞,即使是许应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轻率,若是一不小心,恐怕就要被他割出两道血痕来。
更何况那罗永还在一旁时不时的猛攻过来,一时间倒是显得许应有几分措手不及了。
不过若是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罗永的每一拳都打在了许应身前的一层薄薄的灵气护罩之上;宋安歌的腕刀也只是在许应身上疯狂擦过,溅出几点火花,发出铿锵之声。
三人你来我往,战况逐渐胶着。
宋安歌看似轻松,实则早已在心底暗骂不止。
他可不是罗永那个莽夫,只知道一味地斗狠,在又和许应交错的一个间隙,宋安歌猛地一回头,冲着后方气息微微波动的地方大喝道:“怎么你们还不出手吗!小心耽误了太子的正事,被殿下事后问罪!”
宋安歌一说话,后面的气息波动更大了,但却无一人出头,
宋安歌更加气愤,一群无能的家伙,哪里比得上他们海边长大的武者那样勇武,竟然还都是大宗师呢,一个个胆小如鼠,简直是枉为武尊。
站在宋安歌身后不远处的几位大宗师差点把自己的胡子给扯下来。
焉知他们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他们一个个在皇城中都是有根基、拖家带口的人,哪像这两个从浩海边过来的飘零独夫。
他们此次受赵星灏来此聚集埋伏,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而为了。
一旦赵帝出关,知晓了赵星灏私下招募皇城里所有的大宗师为他所用,还不知会起怎样的忌惮于心呢。
原本他们就打算集各自所长,尽量将事情的影响程度降到最低,可宋安歌这个蠢货这么一诘问,还不把他们全给暴出来了。
现在明面上皇城中所在的三位大宗师,一位在赵帝身边,另一位则远赴边土作战,最后一位就在这后头的陵定观里了。
至于他们剩下的五人,除了被赵星灏私下招揽的,就尽是些深藏幕后的老家伙们。
此次出手也是逼不得已,他们深谙赵帝心思狭窄,容不下他们这群不安的人,又舍不得这份亲近皇族而获得的权柄,所以才硬着头皮深埋在皇城里。
五个半老不老的老家伙互相对视一眼,只好苦笑着从隐身之处走出。
他们五人皆是世家老祖,族中后盾,若非赵星灏此次派人一个个地去将他们请出来,他们绝对不会在这皇城腹地动手。
储君有令,焉敢不从?
再看许应这边,忽然出现的五名黑衣大汉使得现场一下子激烈了起来。
哪怕是威武如罗永也不得不承认,仅凭自己和宋安歌对付不了许应。
他大啸一声,然后迅速后退几步与其他五人会合;宋安歌也一甩腕刀,拉开了和许应之间的距离。
一时间从皇城里出来的七人和许应对峙起来。
许应神色庄重,伸手呼风,九叶灵杖归位,他心念一起,猛地攫取那柄灵力暴烈的狭长木杖,气海内无数白色灵力投入其中,化为一团巨大的焰火腾起于空中,然后在几人头顶炸开。
漫天飘落的火星在四周落下,瞬间荡出万丈光华,将现场封锁在一禁之内。
等刺目的光芒褪去,罗永几人赫然发觉,他们已经被许应困在了这一方天地之中。
不远处的陵定观在他们眼里也忽地变得飘忽起来,许应静静观察这眼前是几人,虽然都披着黑袍,但能看出来有老有少。
个个头戴纬帽,一身衣衫都是奢靡精织的锦缎。
多半为面色饱满,气血强盛。
一看就是难得的武功高手!
许应目光望向最前面的罗永、宋安歌二人,徐徐开口道:“本少不管你们是从何而来,为何要在此围堵本少,只是没想到前几天皇城里死的人还不够多,本少下手还不够狠,竟能让你们还有勇气前来挑衅本少!”
“你这小儿不必猖狂!今日我们七大宗师在此,岂容你放肆,你以为使得这些妖魅幻术就能恫吓吾等?妄想!诸位尊者还不动手,为殿下除害!”
许应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主动上前找他晦气。
只见罗永后面,一内里身着碧绿锦袍的中年人背着双手,拨开罗永,行走于几人中间,声如洪钟,一下子就给许应喷了个措手不及。
此人说话颇有几分气势,其大意无非就是指责许应在这作恶,顺势逼着其他几位大宗师表态。
一时间,局势更加紧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