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身后皇后还在夸夸奇谈地说四皇子多么机智英武，皇后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知道四皇子不堪大用，但是他只有这一个皇子，太医也断言他的身体不可能再让妃子们怀孕。
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就要把祖宗传下来的江山都要让出去吗！
曾经他本来还有过一个孩子，可惜.....
“咳咳。”皇上只感觉心力交瘁。
一旁的福公公连忙过来扶：“陛下，当心身子。”
“朕没事。”皇上推开他的胳膊，走下了台阶，“好久没有出去了，到外边看看吧。”
“是。”福公公连忙领命去安排。
皇上是微服私访的，他与福公公走在街上，就如同普通的富家老爷一样，侍卫们隐在了暗处。
街上热闹喧嚣，皇上慢步走着，听着耳边的烟火气，心思也渐渐飘远。
多年前有个女子，也怀了他的孩子，那时他们就如同普通夫妻一般，每日温馨地窝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可惜，他那时候太过年轻，只想着岁月静好，毫无成算。
结果被人暗害落江，险些没了性命，等他收拾好一切再回去时，却听邻居说那女人已经跟富商跑了.....
初闻这个消息，他气怒异常，直接回了京城。
多年后，他反应过来可能是轻易信了别人的话，再想去找人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惜啊.....
看着路边摆摊的一家三口，父慈母爱的样子，皇上轻轻叹了口气。
福公公不知他心中所想，见皇上心情不佳，正想着要去哪里找些乐子逗自家主子开心。
突然就见皇上跟着了魔似的，提脚就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或许是心有所想。皇上竟然见到了那个女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见到了月娘——也就是记忆中那个温柔可人的女子！
那人长得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比以前多了些成熟韵味。
只一眼他便认了出来，然后不可思议的跟了过去。
江瑾月今日来成衣铺子送衣服。
她本就是江南有名的绣娘，现在她闲了下来专心创作，铺子中不少大卖的衣服都是出自她手。
或许是换了环境，没了日复一日的战战兢兢之后，她脸上恢复了自信的笑颜，看起来有种让人舒心的美丽。
铺子就在转角就到了，江瑾月脚步不慢，却没成想刚转身，便撞上了人。
“呀，真是对不起。”包袱里的成衣掉在了地上。
江瑾月没看人，只下意识说了道歉，便蹲下捡她精心制作的衣裳。
在她触碰到衣裳的瞬间，对面却先伸出双骨节分明的手来，将衣裳先捡了起来。
见是个男人，江瑾月浅浅一笑，“多谢。”
皇上将包袱递了过去，江瑾月拿了便提脚离开。
她.....她竟然没有认出自己！
皇上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或者是心情太过激荡，他嗓音里都带了暗哑。
“月娘.....”
“嗯？”江瑾月疑惑回头，“你认得我？”
“你不认得我了？”皇上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面对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他本该是气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了满心的酸涩怅然。
江瑾月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脸色瞬间大变。
“你、你不是死了吗？”手里的衣裳，被她捏得发皱。
“死了？”皇上眉头皱起，厉声道：“你听说谁的？”
见江瑾月已经满脸是泪，皇上不忍心再问，温和了语气：
“月娘，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还好吗？”
只从他说的话和神态，江瑾月便明白了过去，当初成王哄她做妾时，说的那些也是假的吧....
呵呵，她竟然被他困了二十年，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月娘？”皇上见她没有说话，想要去牵她的手。
见到他的动作，江瑾月猛地回神，惊得连忙后退。
“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说完，她便扭头跑掉了。
边跑着，江瑾月脸上的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
她很想知道当初这个对她，海誓山盟的男人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又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他们母子.....
然而她却不能开口，二十年过去了，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他穿的如此富贵，定不是普通人，病儿刚从成王手中脱离出来，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再拿他做饵！
看着江瑾月对自己抗拒的样子，皇上拳头捏了捏，最终还是没有再追过去。
“派人去查一下，她住哪里，现在是什么身份。”
皇上语气里带着伤意，福公公内心惊骇，那女子竟然能引得皇上为她难过。
“是，奴才这就去。”
.....
“你说什么！月娘这二十年竟然是成王府小妾，司去病正是她的儿子？！”
皇帝惊得猛地站起身，身前的奏折被碰了满地。
福公公连忙跪在地上，劝慰道：“陛下请息怒。”
皇帝原地喘着粗气，从牙根发出声音：“继续说！”
“.....是。”
“又成王府的老人说，月夫人进府是，似乎就已经有了身孕.....”
已有身孕？！
这意思不就是司去病可能是他的皇子？！
皇帝怒气攻心，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还好福公公眼疾手快，先趴着地上做起了肉垫。
“陛下，陛下，您注意身子，别动怒啊。太医.....”福公公急的满头大汗，就要喊太医，却被皇上抬手阻止。
“去，传司去病来！”
“.....是。”
.....
司去病到御书房时，皇上正坐在案桌前，目光紧盯着自己，看不出喜怒。
只看一眼，司去病便低下了头：“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看着眼前之人，心情已经去昨日完全不同了....他内心复杂不已。
“爱卿平身吧。”
“是。”司去病起身，行礼举止，看不出一丝差错。
“有人禀报朕，成王在府上私藏兵努，有谋反之心。爱卿可愿意替朕将他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