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
成王妃守到天色将黑,都未见沈归荑回来,她催促身边的婆子。
“见到人回来没有?”
“.....未见到。”婆子低声答。
成王妃气得咬牙切齿,站起身就要走:“岂有此理,跟本王妃去把她院子封了!”
“.....王妃,别去了。”婆子赶忙出声。
“为什么?”成王妃柳眉一竖,就要发作。
“清竹院.....人去楼空,封了也没有用.....”婆子看了一眼成王妃脸,战战兢兢道。
成王妃脸色大变:“沈归荑嫁妆呢?!”
别告诉我,她嫁妆会飞,人走了,嫁妆也不见了?!
“没.....没看到。”婆子结结巴巴。
成王妃惊得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反问道:“你是说清竹院里,根本没有她的嫁妆?”
婆子点了点头:“房门没有上锁,奴婢进去看了,十几个箱子都是空的.....”
“那她还回来个屁!”成王妃气急败坏。
“碰!”成王妃猛地拍桌,“你怎么不早说?让本王妃在这里等了大半天!”
“奴婢.....奴婢知错。”婆子跪在地上求饶。
本想教训沈归荑一顿,却发现自己傻傻地在这等了一天,等了个寂寞。
成王妃气得心肝疼,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茶壶。
.....
朝堂上,兵部尚书林斌上前启奏。
“启禀圣上,经兵部核查,禁军营里发现一万石粮草亏空,现已将负责粮草调度的文书下了诏狱,相信不日便能供出首罪之人。”
龙椅上,皇上司简弘的面色不太好看。
虽说此处案件涉及金额不大,但毕竟是在天子脚下、负责京城保卫的禁军营中发生粮饷贪墨,实在是令人生气。
皇上司简弘扫了一眼朝上众大臣,又将视线落在了兵部尚书林斌身上。
“林爱卿,你认为禁军营中粮草贪墨的主谋,应该是谁?”
林斌腰背绷得笔直,义正言辞道:“微臣以为,禁军营中发生贪墨行为,首要问罪的就是——禁军首领武城汗。”
武城汗听到自己名字,赶忙上前跪下。
“微臣确有疏于监察之责,愿意受罚。”
闻言,皇上脸上脸色稍雯,正要说话,便见林斌再次发问。
“武大人,真的只有疏于监察之责吗?”
武城汗心里一凛,怒声反驳道:“林斌,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武大人心里清楚,说不定贪墨之人就是你,而那个小文书就是替你办事的棋子!”林斌突然开口呵斥。
武城汗额上瞬间冒出热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斌,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林斌冷哼一声:“朝廷蛀虫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过喝问你一句,你心虚什么。”
“你!”武城汗怒目而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林斌却一点不怵,继续说道:“就算你没有贪墨,在眼皮子底下出现亏空,你这个禁军首领也不称职。”
武城汗脸上气得铁青:“按你这么说,禁军营出现亏空,你这个兵部尚书也是玩忽职守!”
这时,几个大臣出了队伍,指着武城汗就大骂起来。
“武城汗,你营里出现亏空,还想攀咬尚书大人!”
“就是,按你这个逻辑,难道朝廷出现亏空,皇上才是最大祸首吗?”
“启禀皇上,禁军首领武城汗确有失职却不承认,还当庭狡辩,微臣认为应当立即撤了他的首领之职,以儆效尤。”
重锤轮番打到头上,武城汗脑子恍若金钟般嗡嗡作响。
他如何不承认失职了?!
又什么时候说皇上才是祸首了?!
看着人多示众的林斌等人,他脸上乍青乍白,张嘴半响后,匍匐在地上。
“微臣绝无此意,还请皇上恕罪。”
林斌等人显然是在故意针对他,武城汗反应过来后,气得心里大骂,却不敢再辩解。
皇上深深看了一眼兵部尚书林斌,还是下令道。
“暂时撤了武城汗禁军首领之职,回家闭门思过,后续处置等案件查清楚再决定。”
“.....微臣领旨。”武城汗拱手行礼,喉间干涩。
这时,沈舟手持白玉笏板,上前一步。
“启禀皇上,贪污粮草之事危害甚大,微臣愿意担本次查案主官,尽快查清此案。”
皇上脸上浮出明显的赞赏之意:“好,那便辛苦沈爱卿了。”
见此,兵部尚书林斌嘴唇微抿,心里大骂沈舟多管闲事,眼神却不自觉瞥向了站在首位的丞相孙圣义。
“听说被抓的那位小文书,是沈大人的女婿。”丞相孙圣义眼皮也没抬,只淡淡说了句。
林斌反应过来,立马嘲讽道:“原来秉正无私的沈大人,也会有包庇之心。”
皇上恍然大悟,感叹一句:“原来那负责调度粮草的文书,就是成王的庶子,沈爱卿的女婿啊?”
成王立马上前一步,跪地表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逆子若真做了不法之事,微臣绝不徇私。”
沈舟背脊挺的笔直,斜睨林斌一眼:“为官者忠于君,沈某从未做出徇私枉法之事,何来包庇之说。”
皇上哈哈一笑,赞叹道:“沈大人能臣干吏,朕与朝中大臣有目共睹。”
林斌:“.....”
朝会散去,林斌凑到丞相孙圣义身边,语气紧张。
“恩师,怎么办?沈舟突然横插一脚,要是被他发现.....”
孙圣义抬手横在胸前,挡住他即将说出的话,他眼睛眯了眯,看向武城汗垂头丧气的背影,语气淡淡道:
“为师教你一个道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定罪需要证据,脱罪也需要证据,知道吗?”
林斌反应过来,立马笑着说道:“多谢恩师教导。”
.....
沈府。
沈归荑见到沈舟下朝回来了,立马迎了上去,接过父亲脱下的薄袄。
“爹爹,怎么样了,夫君还好吗?”
沈舟眉头紧皱,脸上皱纹显得更深了。
“这次案件牵连甚多,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出来。”
丞相一党来势汹汹,早有准备的样子,他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