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仇顶着半张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脸,领着十几个兄弟浩浩荡荡进来。
有四个兄弟扛了一口笨重的大钟,是寺庙里用来敲钟的那种。
大家严阵以待看着这伙人,他们一看就知道不是来看诊的,是来砸场子的。
“你知道这是谁的医馆?敢到这来撒野?”
华乐生上前质问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林默的医馆!我告诉你们这些人,识相的话给我快点滚蛋!凡是跟林默有牵扯的人,我们斧头帮会挨个的收拾!”
傅天仇很是狂傲,像是昨晚挨揍的是别人一样。
“斧头帮?”
华乐生嘟囔一句,身为南城人,谁还不知道斧头帮的名头?
斧头帮就是南城最黑的势力,得罪了他们,就是明里不弄死你,也会暗里弄死你!
“林默,这是我给你送的开业贺礼。”
傅天仇冲身后的小弟使了个眼色,他们就把身后那口笨重的大钟抬到了林默面前。
“嘭”的一声,大钟落地,压碎了几块石砖。
“兄弟们,再敲两下给林默听听。”
傅天仇目中无人地发号师令。
“咚、咚、咚……”
小弟用力地敲击起来。
这是寺庙里的那种大钟,撞击出的钟声清脆悦耳,古朴洪亮,但此刻,林默听着却是心烦意乱。
“丧钟一响,爹妈白养。这口大钟,你可喜欢?”
傅天仇挑衅地问道。
“简直无法无天了!我师父开业,你‘送终’?”
贾求恩见不得林默受半点羞辱,撸了下袖子,就要上前教他做人。
“求恩,住手!”
林默拉住了贾求恩的胳膊。
“可是师父,他们太欺负人了。”
“今天我医馆开业,我不想见血。”
“住手是对的!外头集结了我斧头帮千名兄弟,你今天如果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们斧头帮就把你们医馆夷为平地!”
有外面千名兄弟给他壮胆,傅天仇现在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你的贺礼我收下了,好滚不送!”
林默神情并未太多变化,冷静地开口。
“诶,不急,这钟只是我的第一份贺礼。”
傅天仇又击了两下掌,又有四名弟兄抬来一口棺材。
“打开看看吧,这里头是我给你准备的第二份大礼!”
傅天仇那神气活现的样子,真是很欠扁,但林默忍住了,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她死死攥紧拳头,没有上前。
“不敢开啊?我来帮你开!”
傅天仇摇着扇子,一脚踢开了棺材盖。
里面绑着一个女人,嘴巴上贴着胶带,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蜷缩成一团,窝在棺材的角落瑟瑟发抖。
姜玉红看到那个女人后,震惊地捂住了嘴。
贾求恩也认出了此人,惊讶地问道:“师父,这不是你亲妈吗?”
“没错!”
傅天仇一阖扇子,肯定地笑着回应。
本以为林默看到沈秋兰这副模样,会很生气,但她却是出奇得平静。
“你把她怎么了?”
“你说我把她怎么了?昨晚没能尝到你那个美若天仙的闺蜜,我就让人把你妈绑了过来。别说你妈不愧是贵妇,半老徐娘的年纪了,还保养得这么好,白花花的,水灵灵的……”
傅天仇狞笑不止,说得过于激动,飞沫喷得到处都是。
“兄弟们,这老妞带劲不?”
“哈哈哈……爽到家了。”
那些混混们污言秽语随口就来,笑得那是既邪恶又下流。
“真是杀千刀的!”
虽然姜玉红不喜欢沈秋兰,但见她被折磨得这么惨,也有些于心不忍。
女人最重视贞洁,临老还被侮辱了,简直比杀了她还惨!
华景山也愤恨道:“士可杀不可辱!这些个畜生东西!”
但让傅天仇意外的是,旁人都这么愤怒,林默仍是不为所动。
他又继续刺激她,“正所谓养不教,母之过。林默你做人如此嚣张,把我和我弟弟打得不成人形,我们这是好好教育你妈。以后你爸,也别做人了,被戴了这么顶绿帽子,干脆跳河死了算了。”
“那我多谢你帮我教育他们!这份贺礼我很满意,还有其他的吗?”
“……”
林默如此大方,让傅天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该如何接话。
“今天的贺礼就到此为止!除了我们斧头帮,是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祝你医馆开业!林默你记着,我们斧头帮的兄弟会天天候着你,今天是你妈,下一个就不知是谁了?
我们会让你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让你身边亲人一个个死绝,最后像猫捉耗子一样,玩腻了再把你一口吃掉!这就是你得罪我们兄弟的下场!”
“乐生,送客!”
林默冷冷地下逐客令。
眼底杀气凛然,她从没这么想要杀死过谁!
傅天仇是第一个!
她已把傅家兄弟列为死亡名单!
今日之后,她对这俩兄弟赶尽杀绝,还会瓦解斧头帮!
“礼送到了,请走吧。”
华乐生不客气地请他们离开。
傅天仇没能激怒林默,败兴而归。
他领着十几个兄弟,出了太医堂的大门,就走进了对面的商场。
三楼露天阳台上,坐着的是傅刀行。
他的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了眼睛、鼻孔和嘴巴,像个奇怪的木乃伊。
“还以为能看到林默气绿了的表情,结果那臭三八太淡定了。”
傅天仇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抱怨道。
“她老妈都被你们弄疯了,她能淡定才怪,不过都是她装出来的。今天我要在这好好盯着,看看到底有谁敢违抗我斧头帮的号令,敢来给林默祝贺?”
这里正好能监视医馆的一举一动,要是有谁被他抓到了,那么他一定会秋后算账!
“刀哥,有辆车停在了医馆旁边的停车场。”
一个一直盯梢的小弟过来汇报。
傅刀行向对面眺望,果见一辆豪车停下,从里面出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衣着时尚靓丽,一看就是有钱人。
“竟然有人敢给林默祝贺?”
傅刀行气得牙痒痒。
傅天仇起身一看,“我看不太像,那两个女人空着手的,不像是给林默祝贺的,可能是去看病的病人。”
这两个女人朝医馆方向走去。
“妈,你说这里的神医真能治好的嗓子吗?”
贺明珠低头用手机打了一行字,递到秦柔眼下。
“妈给你打听过了,这个孙神医是孙思邈的后代,医术相当精湛。她女儿得了绝症,好像是渐冻症来着,眼睛也失明了,最后都被她治好了。
这一带的百姓都很信任她,今天她医馆重新开业,妈马上就带你来看了。这次你放一百个心,一定能医好。”
贺明珠听了秦柔这番话,这才把心收回肚子里,面带笑容地踏入了太医堂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