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林默豁得睁开眼,从床上一坐而起,发现周围是陌生的环境。
整个房间只采用黑灰白三种色调,极简的性冷淡风格,尽显成熟内敛的气质。
林默敢断定,这是个男人的房间!
脑海中闪过昨天的记忆,她睡过去前,是倒在了薄绯夜的怀里。
难道薄绯夜把她带回来了?
她正如此想着,浴室门被推开,传来轮椅滚过地面的轻微声响。
卧室有一排透明茶色玻璃的衣柜作为隔断,她抬头,看到衣柜那头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朝她这边靠近。
他刚洗过澡,身上披着一件白色浴袍,袍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领口也敞开大半,露出男人胸前那带着侵略感的结实肌肉,头发还未擦干,有水珠滚落下来,沿着他挺括的下颚线,然后经过颈部、胸膛,而她的视线就顺着那颗水珠,一路往下追。
直到看到他浴袍下方的腿,还是猛地蹙起了眉。
“吓到你了?”
薄绯夜淡淡地开口,用手上宽大的毛巾擦了下湿发,就盖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腿应该是受伤多年了,毫无血色,伤痕累累,肌肉也萎缩了,干干瘦瘦得就像泥塑的假肢。
“其实我……”
林默话说到一半,外面就传来两下急促的敲门声,还未等薄绯夜说“进”,门把就被拧开了。
“阿夜啊,我听你弟弟说,你屋里藏了个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随着步子声加快,林默就看到了那人的真面容,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但她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丝毫不像年过八甲。
“啊哟……我滴个乖乖……还真有个人。”
老太太瞧见床上的林默时,眼睛都冒光了。
据迦南猜测,这应该是个人妖。
可她瞧着不太像,人妖应该有喉结的,这姑娘的喉部很光滑,没一点凸起。
可她也不敢确定,毕竟阿夜从10岁开始,就对女人有过敏症了,兴许这个人妖从小就开始服激素药,长得才这么细皮嫩肉。
“这是……泰国来的?”
老太太问道。
“……”
“下面的三件套也改造成女人的了?”
老太太又逼近一步,小声问薄绯夜。
“……”
薄绯夜依旧无语。
老太太看看床上的女人,头发凌乱,嘴唇被亲得肿肿的,还穿着阿夜的睡衣,而阿夜呢这明显是事后刚洗完澡啊。
她低头,凑到薄绯夜耳边问:“你们今晚睡过了?”
林默也被老太太这话,吓了一跳,立马掀开被子,检查了下。
还好,没有任何遭受侵犯的痕迹。
“外婆,你这样会把人姑娘吓坏的。”
薄绯夜满脸黑线,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姑娘?”老太太一听便是乐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开了花,手掌一拍,“姑娘好啊。都怪你弟弟,非说你带回来的是个人妖,还叫我过来验明正身,我这不大半夜地过来了嘛。”
她说着,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默,只觉得这姑娘越发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欢。
“姑娘,你贵姓啊?”
老太太又慈眉善目地问道。
“我姓林,单名一个默字。”
林默礼貌地回答。
老太太又走到床头,在林默身边坐下,笑嘻嘻道:“林小姐,你别看我家阿夜不善言辞,但是个体贴细致的男人。他这人就只有一个小缺点,就是腿脚不便,其他方面都很行,尤其是体力方面。”
“啊?”
她脸上一臊,鬼使神差地瞟了一眼薄绯夜的腿间。
这一看,脸上跟火烧似的,燥热得厉害。
若是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她用透视眼看男人那里,会气得七窍生烟吧?
“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害羞,外婆知道今晚你已经体验过了。”
林默垂着脸,只觉自己的目光无处安放,紧张地舌头有些捋不直。
“没,我没……体验过。”
“你是阿夜第一个带回来过夜的女人,既然你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就选个黄道吉日,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老太太拉住林默的手,放掌心,轻轻抚了抚,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对林默的满意。
哪怕是个人妖,只要阿夜喜欢,老太太也会同意。
更何况,这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姑娘,老太太更得趁热打铁,把他们给凑成一对了。
“我跟薄爷的关系,不是您想的那样。”
林默忙不迭解释道,抬起头来,求助地看向薄绯夜,希望他帮忙澄清一下,别让老人家误会。
可他却是好整以暇地笑着,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都睡一起了,那还能是怎样的关系?外婆知道你姑娘家家的脸皮薄,放心吧,薄家不会因为你和阿夜婚前发生了关系,就亏待了你。婚事呢就交给外婆来一手操办,你只要开开心心做你的新娘子就成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薄绯夜。
“阿夜,你意下如何?”
林默以为薄绯夜会解释,结果他说:“外婆,我没意见。”
“好好好,我总算盼到我的外甥媳妇了。”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瞧着林默那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不是……我和薄爷真不是——”
“好了,好了,外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你们接着睡吧,最好三年抱俩。”
老太太来去匆匆,完全不顾林默解释,风一般地出了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他们二人,薄绯夜盯着她,往常那森冷的目光,似乎多了一种炽热感,安静的空气中也平白添了几分暧昧。
林默被他那么直勾勾瞧着,只觉脸上更烫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你觉得解释有用?”
林默冷静地想了想,刚才这种状态,的确有嘴也说不清,她想,等找到合适的时机,薄绯夜会跟他外婆解释清楚的。
林默说罢,便掀开被子。
见她欲下床,薄绯夜清冷开嗓,“今晚你睡这,我出去睡!”
林默掀被子的动作顿了下,看他转动轮椅准备离开,她从背后叫住薄绯夜,“薄爷,其实我可以治你的腿。”
薄绯夜又把轮椅的方向转回去,目光深沉地攫住她。
“当然你必须信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