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天雷的恐怖,凌昏眉头紧皱,道:“圣尊不是元王的祖母?为何如此残忍。”
“据说当年太子的父亲意图谋反,圣尊便将太子的十数个兄弟姐妹都处死了,这次逃出空狱的,可能便是太子父亲姜晟烽 。”
“这圣门如此残酷,当真不是我等凡人能够理解。”
“这些都是沐雪告诉我的,是否当真如此,我也无从考究。”
“那你又怎么会离开炎天宫?”
“当时我们五重天混入了内奸,伽罗天王便尽数让我们这些没有编制的,都退散了。”
“那殷沐雪呢?”
“她,还在炎天宫。虽然元王遭受雷罚,但仍是太子殿下的亲兄弟。沐雪求助于他,他便出面保住了许多人,我只是想出来游历,便没有留下了。”
“对了,元王殿下说你还遗留了一只灵宠在他那里。”
凌昏疑惑,道:“我的灵宠?”
“一只白狐,他说那白狐有趣,便暂时留在他身旁,若能再遇到你,便再还给你。”
是青丘吧。
凌昏叹了口气,道:“那狐狸可不是表面那么柔软可怜,希望元王不会被她蒙骗吧。”
虽心底无法原谅这妖狐,但他也知人魔殊途,许多事情不是站在对方立场,也无从知道对方为何做出如此选择。
二人又沉默一阵,凌昏想起自己前来造访的目的,便又将自己身体情况告诉了司牧。
听完,司牧点点头,道:“我去跟少宗主说下,他若能答应便好。”
“如此甚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待司牧出门,凌昏便在房间内等他。
过不多时,司牧才回到房间,道:“少宗主答应了,但需要等到晚上才可以。”
凌昏抱拳谢道:“感激不尽。”
他顿了顿,又道:“你在台上那套不用真气的剑法,是刚刚摸索出来的。”
“那算不得剑法,不过见招拆招。”
“我现在也不能使用真气,牧哥若是闲来无事,不如与我也切磋一下。”
司牧微微一笑,道:“有你这等对手,岂能错过。”
于是二人便走到房外的庭院,凌昏朝司牧抱拳,便取出腰间黑扇,化为半截断剑。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毫不停滞,就已冲向对方。
良久,凌昏与司牧仍旧斗得难解难分。
这也是重生以来,在同等修为上,凌昏真正遇到的对手。
若是论战斗技巧,这人经验比萧鸢高上一筹呢。
他二人直斗地汗流浃背,才皆罢手。
凌昏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你比上次比斗时候,厉害许多了。”
司牧看他一眼,道:“在前往炎天宫前,我在外历练了十余年。现在就以外门功夫来说,恐怕用不了多久,你便要超过我了。”
听得这话,凌昏讪笑道:“若我说自己也修炼百年,你信吗?”
司牧一愣,道:“若论这技巧,我信。”
凌昏不由一笑,将半截断剑收回,就坐在庭院旁的石椅歇息了会。
接着,他又站起身来练起了外门功夫。
司牧看在眼里,便道:“我也有些修炼外门功夫的方法,你若有兴趣,我可以教给你。”
“当真?”
凌昏知道像司牧这等散修,每个武功秘籍都是极为重要的珍宝,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给人的。
“你这样的对手,若不能全力比斗,便太可惜了。”
凌昏抱拳谢道,便在司牧指点下,又修炼了数段炼体的招式。
他二人一直忙活到晚上,便有仆人前来招呼他们去进食。
因为有司牧带领,凌昏便也被带到内堂。
那位少宗主谢灵修因为有事无法前来,还让谢钧廷前来解释。
谢钧廷似乎想巴结司牧,在酒桌上不断敬酒,都被司牧拒绝。
凌昏虽然在旁,但也没人招呼,他便默默吃饱,朝外堂看去,却不见那崔木的身影。
直到酒过三巡,连不愿进酒的司牧也被敬了数杯。
得知司牧要带自己同伴去熙灵温泉,谢钧廷便亲自带着他们前去。
朝着山顶的天梯走了许久,凌昏便来到昨夜来到过的大门前。
之后,谢钧廷领他们过了大门,又沿着陡峭的斜坡往下走去。
一直到得“神汤宫”的大殿前,谢钧廷对看守的门外说明,便抱拳离开。
那看守的护卫取出腰间的火石,点亮了悬挂在门前的灯笼,便打开了大门。
一阵白雾飘荡出来,凌昏又觉得阵阵热流涌入全身。
他与司牧进入殿内,将衣服搁置在一旁的更衣室,便来到中央的温泉,浸泡起这滚烫的温泉水。
凌昏不似昨日潜入,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此时心神全身心放松下来,便觉这温泉水虽烫得厉害,却似绒毛般不断梳理着他全身。
他闭目凝神,盘膝坐下,便运功调息。
许久,凌昏才睁开眼眸,只觉全身肌理都翻滚起来。
似乎,全身的血肉都在再次生长。
他忍不住吁了口气,抬眼瞥见司牧正闭目运功。
忽然,他想到昨日在另外那个温泉底下所见的,不由想,这温泉底下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古迹?
想到这,凌昏便伸展了下身躯,深吸空气,潜入温泉里。
一直潜到池底,凌昏便用手摸索起底下坚硬的岩石。
摸索了许久,竟发现那岩石上当真刻着些许文字。
他逐个辨认,却也只是认出“镇、柳”二字。
心中虽是疑惑,却也无从纠结,便身躯一动游回了水面。
司牧看他如此,便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凌昏摇摇头,道:“只是底下有些远古文字,让我有些好奇。”
他说着又伸展了下身躯,坐到了司牧旁边,这才注意到司牧身躯有数不清的伤痕。
这当真是个为武而痴的人。
“对了,你是怎么来到这来的。”
“因为一个人。”
“你那位?”
“不是沐雪,只是离开炎天宫后遇到的剑客。”
“那人很厉害?”
司牧摇摇头,道:“只是个普通的武林侠客,实力一般,但对比斗的痴迷,却让我很好奇。”
他说着,又补充道:“我见他的时候,他正在与人比武,却被对方重伤。”
“我救下了他,没过几天,他便又去与人比武,最后便死了。”
凌昏一愣,也不知如何开口。
“你觉得什么是修真?”
听得这话,凌昏下意识回答道:“问道飞仙啊。”
司牧却摇摇头,道: “从前修真,我不会有什么疑惑。只是这个人的死,让我忍不住思索,什么才是修真。”
“那你觉得什么是修真?”
“修真,修真,便是探索真。真是什么?是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想法,是最本我的真实。”
凌昏眼眸一动,道:“想不到你能有如此见解,我这,这么多年却不曾想过。”
“若真能成仙,成仙也只是一个阶段吧,我便是觉得修真真正的结果,是能实现本我的价值。”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司牧又摇摇头,道:“那位实力一般的武林侠客跟我说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凌昏仰起头,默念道:“修真,便是修炼自身最渴望,最真实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