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和蓝月对于阿鱼干的这件糗事都是同一种心理历程。
起初是惊讶,之后是好笑。
但乐过之后并没有别的想法,只当是生活的一点儿调剂。
要说最难接受这个结果的是谁?
毋庸置疑一定是阿鱼。
所有的小孩子都希望得到大人的认可,有着碾压般战斗力的阿鱼也不会成为例外。
阿鱼计划得很好。
自己适才给铁头留下不好印象,虽然现在蓝月还不知道,但不能确定之后会不会发现。
所以,阿鱼急需再干一些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的事情,以将铁头脑中的记忆覆盖。
阿鱼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念头不现实,但好歹也是种安慰不是。
结果,又被他自己搞砸了……
阿鱼无所适从,他觉着自己的好运气都在昨天用光了。
蓝月和铁头会怎么看他,是不是会认为他是个没用的崽子,会不会后悔接纳他?
阿鱼怅然若失。
他虽然自身强悍,但感情上的事儿并不是单靠武力可以解决的。
阿鱼罕见的生出逃避之心,结结巴巴的留下一句:“我……我去处理猎物。”,就匆匆转身,快步往河边走去。
他真的很怕再晚一点就看到面前这两人眼中会流露出失望。
阿鱼面部表情很少,就算他现在情绪波动很大也能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情绪如何从背影、步伐频率也能揣测到。
譬如,他此时的脚步就没有落到实处,背影怎么看都有一种寂寥感。
蓝月和铁头真的在阿鱼身上投注真心,依着这些蛛丝马迹,敏感的察觉到阿鱼的不同。
和传统大家长处理方法,蓝月和铁头没有在此刻出声打扰阿鱼,追根究底。
因为她们知道,现在的阿鱼什么都听不进去,他需要一些时间来自我调整平复心情。
铁头按着原计划将烤肉一个个架上,给足阿鱼疗愈的时间,才眼神示意蓝月,嘴唇一张一合,并没有丝毫声音发出。
“我去找阿鱼聊聊。”
蓝月读懂了铁头的唇语,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着铁头:“去吧,好好说。”
蓝月暂时没有跟过去,和河边那两人维持着一定的距离,留足空间。
她觉得事关雄性尊严的话题,阿鱼应该更希望和铁头交流。
同为雄性,他们更容易共情,更能有相同的心理体会。
确如蓝月所想,铁头特别知道阿鱼在意的点儿。
都是大雄性,没什么可矫情的,有话直说才是对阿鱼的尊重。
铁头随手拎起手边的卷毛兽,一边扒皮一边随意闲聊。
“冷静这么长时间,都想了些什么?”
阿鱼不是那种容许自己示弱的兽人,回答有些僵硬。
“想自己能力还是不牢靠,以后一定加强自我训练,绝不会再允许自己闹出今日的笑话。”
阿鱼此话一出,铁头就知道对方没有钻牛角尖,还是那个充满傲气的少年。
铁头轻笑一声,笑问到:“这就下定决心要发奋图强,看来今天确实被打击到了。”
阿鱼没有搭理铁头明显的打趣,兀自和手中的哼哼兽较劲。
哼哼兽是一切事情的起因,让他心情不顺,当然就可着它们霍霍。
如果稍微清点一下今天的猎物就会发现:阿鱼手中的哼哼兽已经是他们猎到的最后一只。
铁头被阿鱼孩子气的样子逗到,只是为了孩子的颜面并没有将笑意露出。
果然,想清楚和放下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铁头思索着:还是得想办法逗逗崽子开心!
铁头偷偷侧脸瞄了一眼蓝月,发现对方依旧没有加入他们的打算后,才继续开口。
只是声音压低了好几个度,要不是阿鱼听力好还真不一定能听清。
“我给你讲讲我和月的事情吧。”
父母爱情故事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崽子最为关心话题。
阿鱼手中动作放慢,支棱起耳朵。
“我初见月时都已经成年,按理说心智已经成熟,但这也没抗住我干傻事。我当时……”
铁头自我牺牲,将自己傻愣堵洞门、嘚瑟能力不成反吓到蓝月、瞒着蓝月打架等一系列事情娓娓道来。
听的阿鱼目瞪口呆,不住在心里感叹:还能这样?
和这些一对比,他就是业务不熟练烤没肉而已,似乎还这的不算什么。
蓝月都能忍受自己伴侣蠢,那对于他这个小崽子偶尔的智商不在线应该也能接受吧。
铁头的自爆效果显著,成功让阿鱼放下心中的芥蒂。
再加上吃饭过程中,蓝月的柔情攻势,阿鱼返回部落时的状态已经和来时没两样。
望着恢复活力的阿鱼,蓝月和铁头不由感叹:养孩子真难!哪点儿不操心都不行。
痛并快乐着!
* * *
蓝月进到山洞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去摸角落的制冰装置。
触手的温度确实要比别的地方低一些,这会是成功的征兆吗?
蓝月并不确定!
白日游玩时没有心思关注,现在闲下来蓝月又开始止不住担心她的制冰事业。
这种东西和薛定谔的猫一样,万事皆有可能。
没有见到最终的实物,永远都无法真的放心。
好在算算日子,明日就可以开盖见分晓。
不论结果是好是坏,蓝月惦记成果的时间只剩下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