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客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三角眼软着腿,白着脸,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来,生怕梁家人真把他怎么样。
“误会你个大头鬼,猪狗不如的东西!连小姑娘都欺负,夫子说了,这样的男人最没种了,真丢男人的脸!”
一直憋着气的梁青,拽着梁明宏的袖子跳起来臭骂三角眼,手中的木剑也在臭骂中对着三角眼扔了过去,正中三角眼的额头,留下一片红色。
没办法,谁叫他才四岁,太矮了没气势!
梁柳氏低头摸摸梁青的脑袋。
“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哦,让奶奶来。”
梁青乖乖的点头:“好的奶奶,骂死他!叫他欺负姐姐!”
三角眼额头被伤,气得就要骂人,可又怕梁家人多势众,愣是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
张动还不知道林云曲和梁绮的事,以为梁绮只是林云曲的朋友,却能做到这个程度,连家里人都叫来帮忙。
自觉是张家人,不能让人看扁了。
因此,张动不等梁柳氏开口,一个大跨步挤上前,黑着脸沉声问:“就是你欺负我家妹子和我叔奶的?”
张动比三角眼还高还壮,这么一凑近,吓得三角眼两腿颤颤,哪里敢承认自己真的欺负了林云曲。
就这些人,自己要是承认了,他们不得把自己打死?
心虚的三角眼还想否认,林云曲的已经有点不耐烦的声音从旁边插进来。
“费那么多话,他现在的位置,就是我往常出摊的位置,他的位置在对面,弄得乌七八糟的,现在见我这边干净就过来抢了!”
张动一脚踢在三角眼的板车上,车子晃了晃,没倒。
这一脚像是踹在三角眼身上一样,三角眼的身子忍不住跟着车子晃。
“识相的,去跟我家妹子道歉,否则……”张动拳头捏得咔咔响,虎目圆瞪,声如洪钟,“我让你见识见识得罪张家人的下场!”
三角眼被吓得一抖,不由得后退一步,撞到蹲在后面不敢吭声的妻子。
那一瞬间,三角眼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婆娘,手一伸,直接拽着妻子的的衣领,把瘦小的妇人推到张动和梁家人跟前来。
“就是她!是她找事儿的,你们要说法,找她去!跟我没关系!”
小妇人瑟缩着身子,头也不敢抬,就是一个劲抹眼泪。
林云曲看了她一眼,嗤笑:“你是觉得我们很好说话是吗?”
张梁两家人已经被三角眼的表现弄得怒火中烧。
各个动作麻利地撸起袖子,默契得像是训练过似的。
今天他们不把这人渣打出屎,他们这一趟算白来!
三角眼见几人撸袖子,吓得冷汗淋漓,又见妻子无动于衷。
上前对着小妇人就是一脚狠踹。
“叫你道歉听见没有!该死的扫把星!自从你嫁过来家里就没一件好事!还愣着干什么?找死吗?还不快去求他们原谅?”
小妇人被一脚踹在肩上,整个人往前扑去,双手按在地上粗粝的沙石上,直接就见了血。
偏三角眼还不解气,上前还要继续,被看不过眼的张动踢出半丈远。
“孬种!”张动已经连骂人的欲望都没有了。
梁溪淮抱着手:“可不就是孬种,这种人,坐牢都要被牢犯看不起!”
梁溪文已经没耐心了:“说这么多干什么?咱们时间就那么不值钱么?”
“就是就是!就应该一过来就直接动手,昨天人家欺负咱云曲的时候可没废话!”
张氏站在丈夫梁溪元身边嚷嚷。
这一番点醒了一众过来给林云曲撑腰的人。
梁溪元一听妻子这么说,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模样,缓步上前,端过三角眼摊子上的菜品:“大哥,张大哥,把人给我摁住了!”
三角眼看见这个从始至终一直挂着微笑,却一直没说话一看就很文雅的男人走出来,心下一跳,下意识撒腿就想跑。
脚还没抬起来,就被距离最近的张动给摁住了。
“想跑?你动哥同意了么?”
三角眼还想挣扎,被后面跟来的梁溪淮一脚踩在脚踝上:“跑啊!怎么不跑了?继续啊?不是挺能耐的么?”
梁溪元端着菜走过来:“摁好了,要是脏了我的手……”
梁溪淮一抖,转头看向梁溪文:“阿文,还不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
梁溪文想到梁溪元的手段,也跟着一抖,一溜烟跑过去一把把三角眼汉子乱动的双腿给压住。
还一边讨好地朝梁溪元笑:“哥,请!”
林云曲站在一侧,挑眉看着他们。
看出些门道来了。
敢情在梁家,这个不声不响的堂哥,才是狠角色啊。
瞧梁大哥和二哥怵成那样,看起来没少被坑的样子。
笑面狐狸,切开黑,哇哦!
这个三角眼今天怕是惨了。
林云曲想到这个,昨日就一直郁闷到现在的心情,瞬间就阳光明媚了,幸灾乐祸,不过如此。
“走,把他的东西挪开,准备干活了。”
林云曲叫上梁绮,一起去推走三角眼的板车。
这么一闹,耽搁了时间,庄园里的工人差不多就要出来了,不能等人家出来才张罗。
三角眼被摁个严实,一动不能动,还被梁大哥掐着下巴强制他看向微笑着走过来的梁溪元。
梁溪元蹲下,用三角眼自备的勺子舀起一大口菜,递到三角眼嘴边,声音温柔得能出水:“张嘴。”
离他们一丈远的、深知梁溪元脾性的张氏悄悄往梁二婶身后挪,她很害怕接下来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梁溪淮被梁溪元温柔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掐着三角眼下巴的手顿时更加用力了。
三角眼被迫张开嘴。
梁溪元便一勺接一勺地把菜给他塞进去,三角眼想吐出来,就会被梁溪元一拳打在肚子上。
“好好吃饭。”梁溪元撩起眼皮看了三角眼一眼。
眼中杀意森然,看得三角眼浑身一颤,乖乖张口。
没一会儿就被喂了两大盘。
三角眼已经撑得想吐,每当要呕出来的时候,对上梁溪元的冰冷的眼神,又惧得生生把已经涌到喉咙口的东西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