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锦没高兴多久，因为她发现她说得口干舌燥，黎辞压根一点反应都不给她。
余锦：“……”
好生气，她找了张白纸，上书：“幼不幼稚。”然后怼到黎辞面前。
黎辞眼皮一抬，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你别做无用功了，一起等死就行。”
“你一个神尊跟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耗着，不觉得很吃亏吗。”余锦心想黎辞竟然学会了摆烂气人，这叫什么，叫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她说道：“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这件事完全是可以商量的嘛。”
黎辞静静等她说完，然后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语气缓慢，一字一顿的。
偏偏他说的一词一句都透着恨得牙痒痒的味道：“我不是一直在吃亏，再吃点亏也无妨。”
余锦觉得黎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杀她不解心头之恨’的意思，颇有些心虚。
劝道：“报复我也不只有杀我这一条路啊，还有其他办法，这样和我一块死，多丢脸。”
“哦。”黎辞斜视她一眼，目光冷峻，嘴角却含笑，这让他的表情像是在讽刺：“我丢的脸也够多了，不差这一点。”
救命！
余锦感觉自己怎么说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往黎辞心口上戳。
“及时止损呀。”余锦说道：“这样下去不是更吃亏了。”
黎辞：“没事，我习惯了。”
余锦并不想习惯！
说不下去了，黎辞软硬不吃。
黎辞道：“你要是累了，我们也可以早点解脱。”
余锦翻了个白眼：“说得你真想死似的。”
黎辞微微一笑。
但凡他们两个人中间有个人真的敢去死也不会僵持到这个地步。
主要还是太了解对方，赌也赌不起来，都知道对方必定不会想死。
余锦撑着脸，看着黎辞，半是无奈半是无语：“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用道具的哎，到时候你又要生气。”
“道具总会有失效的时候。”黎辞回视她：“你每对我使用一次，我就会对道具多一分抗性，现在还能使用成功，不过是因为我之前对你的祝福罢了。”
“十次能成功、二十次或许也勉强能成功、那再多呢，当我已经彻底免疫道具的效果，就算你拥有我的祝福又如何。”
余锦听得瞳孔微缩，心中微寒。
黎辞收回视线，风轻云淡的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然后呢，这个道具没有用，你应该会换其他效果更强的吧，那你就要花更多的钱，使用的多了，总有失效的时候，然后你就要花费更多去找效果更好的。”
“而我的抗性会越来越强，道具失效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为了活下去，你就需要不断的使用道具才能维持住我。”
“总有一天，你的收入会和支出不成正比，而被迷惑住的我会给你买道具的钱，以此往复，直到你再也没有任何道具可以用。”
这可能是一场极为漫长的复仇，横跨时间、空间，但是黎辞有耐心去完成他的复仇。
就如他当初蛰伏着杀死了冒牌妖神，现在也不过是花更长的时间，去完成另一场复仇。
都说了，披荆斩棘出来的气运之子无论是毅力还是心志都是强大而坚定的。
余锦咽了咽口水，她刷新了黎辞疵瑕必报的认知！
毅力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这种精神了。
黎辞道：“我们有的是时间。”
在余锦眼里，黎辞就是魔鬼的脸，说的是：让我慢慢折磨你。
给大佬跪一个。
余锦抖了抖，想想那场面就觉得绝望。
黎辞好像想到了一个好玩的，说道：“我听说你们主神空间的任务者需要每年交买命钱，每年只需要交够买命钱后就可以不做任务了。”
余锦看着他，心里有了一个念头，不知道恋爱脑黎辞有多少钱，要不全骗过来给她买命吧，到时候她就龟缩主神空间，然后努力修炼，什么时候打得过黎辞什么时候出来。
命都要没了，要什么道德底线。
然而黎辞无情说道：“你觉得我像大方的人吗。”
余锦眨眨眼，难道不像吗？
她都觉得黎辞出门在外，不当一回送财童子是不是浑身不舒服。
反正就看见他一直在送送送，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多大方啊。
虽然他送出去的东西对他自己而言不足轻重，毛毛雨而已，多得要死。
余锦的表情透露出一切，她看黎辞眼神都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黎辞：“……”
“想都不要想了。”黎辞了解自己，虽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那样子，但他是能剖析出那个状态下自己想法的：“我不可能给你那么多钱让你躲在主神空间的。”
“没有到最后，道侣契约我也不会解除，用再多道具都没用。”
“为什么？”余锦心想着难道是因为到底是道具刷出来的好感度，所以黎辞看着恋爱脑，但实际上还是很理智的，不可能像真的恋爱脑一样，付出所有。
黎辞似笑非笑：“因为我爱你啊。”
余锦迷惑了，如果那时候黎辞真的爱她，为了她好，为什么会不愿意解除契约，而且还想让她继续被他追杀。
“因为爱你，所以我不想放手。”
就像上个世界，黎辞明明已经意识到余锦离开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硬是吭都不吭。
“因为爱你，所以我不想永远看不见你。”黎辞道：“我像那种可以为爱放手的人吗。”
余锦张大了嘴巴，惊呆了，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吗。
黎辞幽幽补充：“我每一次只会给够你买道具的钱，用完一次道具然后再给你下一次买道具的预算，不会多不会少，保证你完全能压制住我，但是又不能离开我。”
“一直到最后。”
黎辞最后说道：“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之前，你别想甩开我，我们要一直纠缠下去啊。”
不知道为什么，余锦现在心里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挺带感的，还隐隐约约觉得刺激。
窝巢，这么偏执吗。
就不管怎么样，就盯着她一个人呗。
恨也是，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