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就是刚觉醒的术士大人吗?”
四人走路的样子杀气腾腾,说话的语气却意外地柔和。
“不是!”
四名士兵里,一位铠甲相对华丽一些的士兵看着瑞安,小男孩连忙澄清:“就是他,没错!”
士兵摘下镀银的面具盔抱在腰旁,露出一张阴鹫的脸:“请您别开玩笑,我们有紧急事务需要帮助,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瑞安怕休亚特又不配合,抢先回答:“他叫休亚特,召唤系术士,我刚才都跟副团长大人说过了。”
休亚特漫不经心用手撕碎全麦面包,扔进了嘴里:“要我帮什么忙?”
士兵表情严肃,向休亚特解释起来:“我是嘉顿领主大人手下的私兵副团长拜伦,两天前,领主大人本该到裂坳庄园巡查,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抵达,沿途的...”
“怎么领主不住在自己的庄园里吗?”
即使面对这种常识性的问题,拜伦也显得十分有耐心:“嘉顿大人名下有三处庄园,裂坳庄园只是最小的一个。”
“原来是这样。”休亚特点点头:“他丢了?”
“是...是的。”
“想让我帮你找回来?”
“没错。”拜伦有些尴尬。
“我有什么好处?”
拜伦给手下一个眼神,这位士兵赶快从腰间拎出一个干瘪的钱袋子递给了休亚特。
“一枚银币,以及嘉顿领主的感谢!”
休亚特刚到这个世界,并不清楚一个银币算不算多,但是嘉顿领主的感谢嘛...
休亚特微笑着与拜伦对视,直到拜伦主动错开眼睛:“咳,这枚银币只是我们私兵团的心意,嘉顿老爷本人的赏赐我们无法许诺...”
休亚特拍拍自己身旁的木头椅子:“仔细和我说说吧!”
帝国公民有足够的理由畏惧誓约之柱以外的世界,异魔传送门会趁着夜色随机出现在野外。
假如你是一位独自赶路的人,假如入夜后你的营火不能坚持到天亮,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七神圣母的怜悯。
正是因为深知野外的致命性,嘉顿领主在往返于自己的农庄时,身边永远带着他的私兵团长桑彻斯,一位D级元素术士,擅长制造干燥的土龙来活活绞死异魔。
当然,还有他心爱的私兵团主力部队,一个由四十几人组成的枪斧兵阵列。
有了这两大保障,嘉顿的旅途从未遇到过危险,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庄园外。
拜伦十分焦急,他盼着嘉顿老爷的信使能尽快出现,这样他才能了解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当信使真正飞到裂坳庄园时,拜伦的心沉到了谷底。
因为信使已经奄奄一息了。
它的金属翅膀上挂满了异魔的毛发,碎肉末几乎堵死了它背上的两串排气孔,胸前的发条和弹簧大部分暴露在外,一停一顿的同时还向外闪着火花。
“根据信使拼死带来的消息,嘉顿老爷的队伍前夜在裂坳庄园西边三公里的位置遭遇了大量异魔传送门。”
“三公里...”休亚特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问道:“那边是西边吗?”
“没错!”
休亚特立即告诉拜伦自己来到裂坳庄园的前一晚,确实在那里遇到了几个异魔传送门,没想到原来当时还有更多传送门找到了就在附近的嘉顿领主。
临近出发,休亚特暂时放弃了提取凯尔的铁匠技艺,接下来出去寻找嘉顿领主,很大几率会发生战斗,相比于铁匠,休亚特对私兵团长桑彻斯的土龙更感兴趣。
“雷克萨,你们现在就回来,到裂坳庄园西边等我!”
休亚特在面板里对雷克萨和盗贼1号下达了命令,随后让拜伦帮他付了酒钱,再回旅馆叫上空白的傀儡,终于跟着拜伦以及另外六名士兵离开了裂坳庄园。
在一颗挂满食尸鬼残骸的大树下,休亚特几人见到了等候许久的雷克萨和盗贼1号。
这时休亚特查看了一下面板,经过这两人一天的战斗,已经存了将近500点经验,不过他暂时没去提升雷克萨的等级,只花了渺小的50点给盗贼1号提升到2级,他现在整颗心都挂念着土龙术士桑彻斯。
“主人,我们刚才...”
盗贼1号怯懦地来到休亚特身边提问,却被休亚特打断:“叫我休亚特!”
“休亚特,我和雷克萨今天杀了好多人,我们是不是犯法了?”
休亚特还没等回答,拜伦先抓住盗贼1号的肩膀,紧张地问道:“什么人?有没有一个穿戴华丽的中年男人?”
“那倒没有,是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强盗,想要劫掠我们...”
盗贼1号挣开拜伦的手,吓得藏在休亚特身后瑟瑟发抖。
还好嘉顿老爷没被你们宰了!
拜伦这样想着,对周围人说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个线索,我们就先去那看看,小子,你还认识路吗?”
“我...我认识他们的据点!”
盗贼1号走在最前面,带着大家离开土路,又穿过浓密的森林,最终来到一个被墨绿色荆棘盖满的废弃牧场。
“列队!”
拜伦大喊一声,身后六名士兵整齐划一举起三角盾,右手把长剑搭在了铁盾上面。
“前进!”
拜伦也抽出了腰间的宽刃剑,向休亚特一点头,然后就冲了进去。
然而战斗并没有打响,几人在前面推进,很快就清出路来,在搜遍整个牧场后,除了一些早就被开膛破肚的异魔信奉者外再没有任何发现。
只剩下最后一个摇摇欲坠的牛棚还没搜索,休亚特有预感里面很可能会有些收获。
因为里面传出来的恶臭气味几乎将牛棚外附近的血腥味都盖住了。
雷克萨摆出他的经典架势,右手举着枪,左手抽出长刀,一刀劈断牛棚大门上的锁链。
拜伦紧随其后用力踹开了牛棚大门:“七神在上,我看到了什么!”
几十套空荡荡的私兵团盔甲和武器诡异地堆在血泊中,却不见有任何尸体。
在牛棚正中心,一颗堪比缝合怪体积的丑陋血瘤正在一缩一涨,像一个大号心脏一样。
咕叽...咕叽...
血瘤正在汲取营养!
一个中年男人奄奄一息,四肢被荆棘死死捆住,悬空吊在了血瘤的正上方。
荆棘刺破血肉,鲜血准确无误地滴在了血瘤上的凹槽,随着黏糊糊的血液渗入,血瘤每收缩一分,就又涨大三分。
休亚特一撞拜伦:“那位该不会就是嘉顿领主吧?”
“是的!”
拜伦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命令士兵跳起来切断了吊着嘉顿的荆棘。
可是嘉顿虽然获救,却不见他有任何欣喜,就只是焦急地重复着一句话。
“心脏,快把我的心脏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