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气压释放声响起,营养舱的舱盖打开,宗柔身下的台子向上升起,实验师连忙找来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董济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随即抬起她的一只手,真气划破她的中指,强行逼出了一滴精血,摄入手中。
精血离体,宗柔的气色瞬间变得黯淡下来,原本已经恢复丰盈的身躯,再次干瘪下去。
不过这种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在风狸之血制成的药剂支撑下,很快她又恢复了过来。
董济松了口气,冷冷的看了眼那个拿着稻草人的人,伸手将精血递了过去。
这人没接,而是另外一人跑过来,手拿一支小玉瓶,将精血接了下来。
而翟鹿这边,此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竟然就在这实验室里搭起了一座法坛,并且还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奇怪的法阵。
董济不解:“不是治病么?你这是做什么?”
翟鹿一边点燃法坛上的两支红烛,一边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与研究,令正家族之所以到了三十便会生命衰竭,并不是因为什么疾病,而是因为她们中了诅咒。”
董济闻言若有所思。
翟鹿继续道:“面对诅咒,置换器官,基因药剂其实用处都不大,顶多就能给她续命而已,若是想根除,就需要用非常之法。”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移花接木,祸水东引之法。以血引术配以刚刚的精血,让稻草人化形为令正,让二者气数相连,然后将稻草人焚烧殆尽,让诅咒认为宿主已死,自动消散。”
说到这他稍稍一顿,看向董济:“为了能够骗过诅咒,稍后我们会让令正进入假死状态,到时候令正会有升级断绝之象,提前说一声,董局长到时可莫要冲动。”
董济:“好。”
此时翟鹿扭头看了眼那两名同伴,两人皆点点头。
两个同伴一人拿着精血,一人拿着稻草人来到法坛的另一边,与翟鹿对立而站。
至此所有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翟鹿重新戴上了兜帽,随即整个人开始以一种奇怪的律动跳起舞来,一边跳嘴里一边还吟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董济凝神去听,虽然听不懂,但是能够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道门法术的咒语。
翟鹿跳了有两三分钟,他身上陡然间弥漫起一层淡淡的黑紫色雾气。
而也就在这层雾气出现的同时,对面两人开始动作。
拿着小玉瓶的人,将精血倒在了另一人手中的稻草人身上。
而拿着稻草人的人,随后则将稻草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那法阵的中央。
旋即两人同时双手掐诀施展血引术。
只见从那稻草人身上凝结出一条红色丝线,飘飘荡荡的飞到宗柔这边,连在了她的中指上。
与此同时翟鹿动作,大手一挥,他身上的黑紫色雾气顿时汹涌起来,将那稻草人和宗柔一并包裹住。
就在这一刹那,实验室监测仪器上宗柔的生命体征骤然全部归零。
在黑雾散去后,她整个人变成了灰白色,气息全无,生机全无。
董济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而另一边,包裹着稻草人的黑雾也消散了。
明明刚刚还是一个小小丑丑的稻草人,而此时却已然是变成了宗柔的模样,盘坐在法阵中央。
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步。
……
上午九点五十五分。
独孤义穿好战斗服,拎着寒江雪便要走出房间。
“等一下。”
突然剑爷叫住了他。
“咋了?”
剑爷道:“把面具带上吧。”
“啊?”独孤义愣了一下,以为师父是怕别人认出自己这张脸,怕到时候影响不好。
他笑着说道:“这事儿瞒不住的,而且本来我也没想藏着掖着。”
剑爷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总之你带上吧,或许危急关头,还能保你一命。”
保命?
独孤义哑然失笑。
他又不是没试过,这面具脆的跟啥似的,虽然能自愈,但是铁定跟“保命”这俩字不沾边吧!
不过他也没有再推辞,师父也是为了他好,戴个面具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他点点头,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面具一上脸,顿时有种若有似无的吸力产生,都不用绑带子,直接就吸附在了脸上。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不过这一次,面具并没有抽取他的精神力,就只是单纯的贴在脸上而已。
“到也方便。”他嘴里咕哝了一句。
他打开门走出房间,而恰巧隔壁的张怀民也于此时开门走出。
此刻的怀民道长已经重新换上了藏青色道袍,背后还多了一把剑。
他对独孤义笑了笑:“今日事毕,我便要回龙虎山了。这几日叨扰了。”
独孤义摆摆手:“你不是说我哥不在,你们龙虎山师兄弟就是我哥么?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走吧,该给这件事情画上个句号了。”
张怀民微笑颔首。
两人坐电梯到楼下,到小区门口时,门口的保安,还有外面路过的行人,看到这意气风发的两人,都不禁瞩目几秒。
小区外面,马路边上,一辆蓝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
两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驾驶位上罗星嘴里依旧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他回头看了眼独孤义:“呦,还知道带个面具遮遮脸,我以为以你那个嚣张劲儿,根本不在乎这些呢。”
面具后面传来独孤义有些发闷的声音:“知道兰陵王么?”
罗星嘴角抽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猪鼻子插大葱!”
传说中兰陵王高长恭每次征战时都要戴着一副恶鬼面具,据传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了,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怕在军中被人看轻,所以才戴上了面具,用来压场子。
虽然独孤义的颜值的确很能打,但是拿自己比作兰陵王,罗星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臭嫑脸!
正当他准备放下手刹的时候,嘴上的烟突然被人抽走。
“嘿!小破孩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也三花期了,我就不敢揍你昂!”他扭头瞪着独孤义。
独孤义却根本没当回事儿,把烟随手扔到了一旁,又拿出了一根棒棒糖丢给对方:“戒烟就得有个戒烟的样子,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你这天天叼着,不定哪天就又点上了。吃糖吧,甜不滋儿的,还能让心情变好。”
张怀民和坐在前面副驾驶上的莫天笑而不语。
罗星看着手里的糖眨了眨眼,随即撕开糖纸把糖放进了嘴里。
默默的放下手刹,车动起来后,他不禁哼起了小曲儿。
嗯,确实是甜不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