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沈爸一直给程驱安夹菜。
程驱安不好拒绝,只能一个劲的往喉咙里塞,食物都快把胃撑破了。
“爸,可以了。”沈云轻拦住父亲的筷子,给男人倒杯水。
程驱安如释重负的吐气,端过杯子喝口水:“叔叔阿姨真热情。”
沈妈:“来家里就是要吃饱。”
沈爸按捺不住地问:“驱安你是哪的人?”
“家里都有几口人?”
程驱安放下水杯,如实回答:“就我跟爷爷两个,父母在八年前车祸去世了,爷爷现在定居在国外养老。”
沈爸最是看不得人间疾苦,眼泪水哗啦啦的流出来:“你这孩子怪可怜的,没事,今后你就把我们当做自己的亲人,有什么事我和云轻妈罩着你。”
沈妈嫌弃死了,抽张纸巾给他擦擦鼻涕:“别哭了,也不嫌丢人。”
沈爸猛男委屈巴巴:“你冷酷无情,还不许别人圣母心泛滥了。”
沈妈不愿搭理他,转而对小伙说:“我们家云轻年纪还小,以后劳烦你多照顾着点。”
程驱安谦虚应承:“这是应该的,我这次来就是跟叔叔阿姨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宜。”
沈爸眼泪水戛然止住,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多了距离:“我们家云轻还小,我还打算多留她几年呢,驱安,你这边要是等不及,要不你看看别家姑娘。”
沈云轻听到父亲的话,摸着肚子嗔怪:“爸,我等不得了。”
沈爸:“你这娃娃,年纪轻轻的什么等不了了,就这么恨嫁,以后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沈妈毕竟是过来人,很快看出闺女身上的苗头。
“你跟我来。”拉着她去卧室。
…
沈云轻被亲妈按着坐在床边,盘问。
沈妈冷着脸:“你是不是有了?”
沈云轻点头:“嗯,三个多月了。”
“你啊你…”沈妈恨铁不成钢,食指敲她脑门:“你这样子出嫁,你让人家怎么看你?”
“说你大着肚子上位,以后你这日子怎么过,听妈的,去医院打了,你还年轻,以后要孩子的机会多得是。”
沈云轻抬起头,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母亲:“他不是因为孩子要跟我结婚的,我们相遇的第一天,他就决定娶我了。”
沈妈才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哄骗住,现在的男人狡猾至极,继续好言相劝道:“云轻,你给我长点脑子,男人的话不可信啊。”
“妈,我清醒得很。”沈云轻劝她稍安勿躁:“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
沈妈看她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恋爱脑,大概猜出门外的那男人应该是个有实力的。
可她这个当母亲的,还是希望女儿的婚姻能简单些,别那么多的猜忌跟算计。
同她挨着坐下,沈妈握住她手:“云轻,妈妈也不是不同意你跟他结婚,你要知道咱们两家家世悬殊,以后你要是被欺负了,我们可能连给你撑腰出气都做不到。”
“婚姻一向讲究门当户对,男方家不能太差,当然也不能比自家富贵太多,这是双方平衡婚后生活的重要性。”
母亲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沈云轻已经满足不了她这个要求了。
起身去外面,拿起沙发上的包进来。
翻出乱七八糟的合同,还有一堆房产证,银行卡给她看:“妈,驱安已经将名下百分之七十的财产转移给了我。”
“这些房产证是南城的,驱安给你们的一点心意,跟他在一起的这半年多,我自己名下也有一百多套商铺和八十套房产了。”
沈妈握着厚厚一叠房产证,没有激动喜悦,只觉得烫手。
女儿使出了这招,显然是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跟自家男人的后半生,看来都要在闺女摇摆不定的婚姻中度过了。
沈妈毫不怜惜的把房产证扔在床上,严肃着表情,叮嘱她:“云轻,妈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凡事不要太上头。”
人活在世几十年,唯独这情字最难解。
好的爱情是金钱无法比翼的。
沈云轻歪头靠在她肩上,跟母亲叙叙旧:“妈,我知道的。”
沈妈抚摸着女儿的后背,望着阳台外面盛开的紫荆花,感慨岁月捉弄人。
如果你觉得物质的生活更重要,那妈妈就每天盼望着你往后,不要吃除了这方面以外的苦。
…
有了沈妈的松口,程驱安上门提亲的流程就轻松多了。
沈云轻的肚子没办法等,他们把婚礼提上日程,最好在一个星期内举行。
彩礼是一千三百一十四万,珠宝首饰全部加起来一共是七千零一十七万,寓意是她的生日,7月17。
婚庆公司加班加点,日日夜夜两班倒给他们的婚礼现场,布置成花海。
沈云轻和程驱安这段时间滞留在南城,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拍婚纱照,试婚纱,婚礼流程排练。
沈爸沈妈叫了三姑六婆来帮忙,给他们婚礼包喜糖和置办回礼的东西。
他们这边办婚宴,不讲究收红包礼金,大家都是带着祝福来参加,酒足饭饱之后揣包烟,提份婚礼礼物回家。
婚礼当天,人满为席,在湖边的大草坪花海里走完过程,大家坐着数百辆豪车到定好的婚宴酒店用餐。
结完婚,沈云轻在南城的新房里住了三天,回完门后,马不停蹄的跟程驱安回到京城。
接下来的几个月,她都安安心心的在家养胎。
到了要生产的日子,沈爸沈妈关了超市,提前飞过来陪她。
沈云轻是在新年的初一发动,破羊水。
家里安排了生产室,叫来的医生都是妇产科最顶级的专家。
沈云轻开到三指的时候打的无痛,躺在床上六个多小时,无痛快要失去效果的时候,终于开到了十指。
“太太,听我指挥,123…深吸气,憋住呼吸用力。”
程驱安穿着防护服,在旁握着她的手加油打气。
无痛已经没用了,沈云轻痛的满头大汗。
“我不生了,好痛,啊啊啊…”
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声,令外面的人心急如焚。
“太太,马上就好,再坚持一下。”
沈云轻努力憋住不哭,调整呼吸,指甲钳进男人的掌心肉里,手背更是被她抓的麻麻癞癞。
程驱安的痛苦不比她好多少,真想亲自伸手进去,将里面那玩意揪出来扔进垃圾桶。
大男子汉哭哭啼啼,泣不成声的吻着她手背,自责不已:“以后再也不生了,我他妈混蛋,让你受这份苦…”
沈云轻忙着专注生孩子,压根听不清他在啰哩八嗦什么。
窗外的天快亮了。
一个歇斯底里的呐喊,下面感觉有什么东西滑了出来。
医生提起浑身脏兮兮的小家伙,拍着他屁股。
随之而来的一连串啼哭。
把孩子擦干净,拿包被包好,医生汇报喜讯:“七斤八两,是个小公主。”
沈云轻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精疲力尽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程驱安接过医生递来的孩子,低下腰亲吻她苍白的脸颊。
云轻,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