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寒不高兴的甩着头：“你才没文化呢，人家是文明宝宝。”
“是不是呀，安安？”
顾方安啃着光勺玩，听到哥哥叫自己，呆瓜儿的点头：“嗯…”
顾小寒学着爸爸，松开勺子，伸手过去摸他头：“安安乖宝宝。”
兄弟俩的互动，沈云轻在旁满脸老母亲的笑容。
顾方安眼睛瞥见哥哥手上的米粒，气哼哼的抬起手拍他，嫌弃的嘌婴语：“啊啊…嗷…”
顾小寒收回手，没空理他，忙着回爸爸刚才的问题：“爸爸，我们有文化着呢。”
他肉嘟嘟的脸，傲慢的抬起双下巴，小天使骄傲又纯真。
顾漠寒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陪他聊天：“那你有多少文化？”
“什么文化？”顾小寒脑袋懵懵，擅长惯用的伎俩脱口而出：“文化好吃嘛？”
顾漠寒无语的扶额，认真给他普及：“文化就是知识，咱们读懂了知识就不会被人骗了。”
“哦！”顾小寒郁闷的耷拉着脑袋，小脸沮丧：“爸爸，我是文化人不？”
“暂时不是。”
“唉！”顾小寒单手托着脸，眨巴着眼睛，有了自己的小烦恼。
他这副模样，跟往日的阳光男孩天差地别，配上身后落地窗外五彩缤纷的晚霞怪忧郁的。
顾漠寒安慰他：“别怕，咱明年去读幼儿园。”
顾小寒打个嗝，小大人样的点头：“我看行，咱上幼儿园就是文化人了。”
说完之后，解开了心结，又开心起来了。
孩子的心情，跟秋季多变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吃完碗里的饭，顾小寒意犹未尽的舔嘴唇，眼巴巴盯着盘子里的菜：“妈妈，我还想吃肉肉。”
“那就吃一块。”沈云轻夹起粉蒸肉，放进他碗里。
这孩子吃饭不用人哄，特别的让人省心。
顾小寒大快朵颐完，乖乖的放下勺子，伸手要爸爸抱：“我吃饱了。”
餐椅高，孩子下不去，顾漠寒将他抱起，放到地上。
沈云轻起身，收拾着碗筷，轻声道：“人揪出来了，我明天打算回趟岛上。”
顾漠寒牙签剔牙，嗤笑：“怎么，想杀鸡儆猴？”
小女人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沈云轻知道瞒不了他，冷声道：“对他们太好了，再不警告一番，他们真当我是泥菩萨了。”
“你想怎么做？”顾漠寒在等着她开口。
沈云轻此刻觉得自己真的是又当又立，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想他插手自己的事情，现在一遇到麻烦，还不是需要他帮着摆平。
她眼睫垂下，咬咬牙：“我想利用你的关系，让那些服装企业终身不得录用那些人。”
“真够绝的。”顾漠寒颇为赏识的眼神，投在她身上，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看着我再说一遍。”
沈云轻抬起下巴，与他幽深的黑眸对视上，启唇：“我想…”
她话还没说完，被男人磁力富强的嗓音打断：“不要加这两个字，说我要。”
沈云轻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顺着他的话锋：“我要利用你的关系，让那些企业终身不得录用他们。”
可算顺耳多了，顾漠寒满意的点头：“轻轻，想要成为人上人，那就得先当自己不是人。”
“做生意，心要铁，人要泼辣，才不会给外人欺负你的机会。”
她性子太软了，看不得世间皆苦。
上辈子能将两个服装厂做成功，是因为有沈驱安默默在身后给她保驾护航，她这一生除了父母那关，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也就跟在他身边的这几年，吃了些苦头。
沈云轻认真受教：“我知道的。”
冯太的事情，算是让她知道了什么是人性的恶。
沈云轻收着碗筷进厨房。
顾漠寒丢掉牙签，盯着她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愣神了许久。
她心头的不安，随时产生的那种危机感，是任何一种关系都没法治愈的，只有她自己给自己筑巢，手里握有实质性的保障可能就会好一些。
顾漠寒能做的就是不去干扰她，整装待发的等着她的召唤。
顾小寒坐在二楼台阶上脱袜子：“爸爸，电话响了。”
顾漠寒不慌不忙的往楼上走。
路过孩子时，严声喝斥：“谁让你脱的，穿起来。”
马上就要入冬了，他这样不感冒才怪。
“它痒。”顾小寒翘起腿，放到另一只膝盖上，抠着脚丫。
书房里的电话声响个不停。
顾漠寒先推门进去，接电话。
…
两分钟后，他拉开门出来。
顾小寒掰着脚一个劲的挠。
顾漠寒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给他检查。
白嫩的小脚丫里被孩子挠红了一块，都破皮了，顾小寒还一直磨蹭着脚趾。
“好难受啊，爸爸。”
顾漠寒抱起他，进卧室，拉开抽屉找清凉油。
先去卫生间，把他脚洗干净，毛巾擦干水分，打开清凉油的盖子，指尖沾上一点，涂抹在他红肿的位置。
一阵凉意袭来，顾小寒浑身打哆嗦：“妈耶，怪怪得嘞！”
顾漠寒放他在床上坐着，叮嘱道：“以后要乖乖穿鞋，不准脱了。”
清凉油放回抽屉里，他转身进卫生间洗手。
脚不痒了，顾小寒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打滚，魔性的奶音唱歌：“吃饭饭呀…妈妈吃饭饭呀…笨蛋弟弟…我有文化的啦…”
顾漠寒被他吵的脑瓜疼，打湿毛巾，拿着出去给他擦脸，擦身子，擦手…
昨天才洗的澡，今天天气有些凉，勉强擦擦得了。
顾小寒被爸爸脱光光，全身只穿着一条粉色的裤衩子，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
无意间望见窗外的天，小家伙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呆愣的站在床上。
过了好几十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扁着小嘴，眼眶里要哭不哭的噙满泪水：“爸爸，六六…我要六六…”
顾漠寒黑沉着脸：“大晚上的天都黑了，咱们明天溜。”
“啊…呜呜…”顾小寒伤心的坐在床上哭，心里不舒服，顽固不化：“我要六六…呜呜…”
这段时间只要一吃完晚饭，沈云轻就带他出去公园里找小朋友玩，今天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把时间玩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顾漠寒不想惯着他，给他穿好睡衣，转身进卫生间去洗帕子。
顾小寒伤心欲绝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嗓子都嚎哑了。
“怎么回事？”
沈云轻抱着顾方安进来。
看到大儿子坐在床上脸都哭红了，上前给他擦眼泪水。
“妈妈…”顾小寒扶着她手臂站起，哭得哽咽：“我要…六六…”
沈云轻看了眼外面的天，乌漆嘛黑的，拍着他背，温声哄：“天黑了，外面有老巫婆，咱明天早早的去。”
“不要不要…”顾小寒委屈的摇头。
习惯了傍晚出去玩，不出去他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