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二楼,沈云轻把菜篮子给时云舟帮忙提上去。
她去赵秀丽家,抱孩子。
邓全一家人坐在客厅吃饭,看到她出现在门口,乐呵呵地说:“坐下一块吃点。”
“不了。”沈云轻客客气气:“刚买了菜,不吃明天该坏了。”
赵秀丽放下碗筷,站起身:“孩子在卧室睡觉,我去抱。”
沈云轻站在门口等,并没有踏足进去。
赵秀丽抱着顾小寒,从卧室出来,把孩子递给她:“这小子可乖了,一天玩累了就睡,肚子饿了就哼唧两声,我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
“不像我家那个,一天不抱着他到处走,怎么也哄不睡。”
沈云轻接过孩子,低头看着儿子的睡脸,空落落的心算是踏实了:“谢谢秀丽姐,这一天的麻烦你了。”
手里的一斤水果糖,递给她。
赵秀丽推拒:“大家都是邻居,不用这么客气,我带一个也是带,小寒寒这么乖,也没让我多操心。”
沈云轻把牛皮纸包好的水果糖,塞她手里,笑着道:“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给孩子们吃着玩。”
语落,她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赵秀丽望着她的背影,同情心泛滥。
好好的女娃娃,不满二十岁,人生就经历了大起大落,真心希望她以后能遇到一个真正疼爱她的男人。
不要再是厂长这类的花花公子。
把糖果放进厨房柜子里,赵秀丽拉开椅子重新坐下吃饭。
邓大娘板着脸:“以后别跟她多来往,免得外人说我们邓家这样那样,跟厂长不是一条心。”
“妈,你这话过分了。”赵秀丽忍受婆婆很久了,拍下筷子,生气道:“沈云轻之前可没少照顾咱家,遇到晴妮儿和胖海哪次会让他们空手回来,人家现在不好过,我帮下她怎么了?我可不是那些势利眼的小人。”
邓大娘见大儿媳妇不听劝导,反驳自己,狞眼瞪着她:“你跟人家好也要看时侯,我们全子好不容易当上经理,万一厂长不高兴,这工作就没了,你要知道顾全大局。”
邓全在旁听不下去,脸色当场变得严肃:“妈,你少说点,咱们厂长是明事理的人,我是靠能力提拔上去的,哪有那么容易就丢工作。”
这次婆婆来岛上,先是不满意弟弟和弟媳住在家里,现在又管上她交朋友,赵秀丽一肚子的火。
没心情吃下饭,她起身往卧室走。
“砰”地一声,门砸的生响。
沉默的邓父,这会开始数落起老太婆:“一天天的就你意见多。”
邓全担心赵秀丽闷在心里,气多了会回奶,放下筷子,冷着脸进卧室去哄人。
邓老太太被老头吼住,拉着一张老脸,叫苦连天地说着都是为他们好。
胖大海带着妹妹认真吃饭,奶奶这个样子,不是一回两回,他们都习惯了。
…
沈云轻淘好米,开灶煮饭,听到楼下传来老太太的动静。
她撩起围裙,擦着手出去:“秀丽姐家婆婆,这两天是怎么了?”
昨晚大半夜的也是,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胡乱叫唤。
时云舟吃着苹果,神情漠不关已,逗着刚睡醒的顾小寒玩:“可能是嫌我住在她儿子家久了,所以想着作妖,让我知难而退。”
沈云轻在抽屉里翻出口水巾,给顾小寒擦下巴,小家伙在长牙期,口水总是不断:“要不你搬上来跟我住。”
反正她现在一个人,家里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为时云舟排忧解难。
时云舟有些犹豫:“顾漠寒真不回来了?”
“我昨天跟他提了离婚,他说好。”沈云轻进厨房,清洗着鸡肉,跟她聊天:“离了也好,不耽误我以后找帅哥。”
同为女人,时云舟怎会不知道,她这是安慰自己说的气话:“如果真离了,我倒是建议你带着孩子离开岛上,流言蜚语是能杀死人的。”
“我有打算。”沈云轻将鸡肉装进砂锅里,放到灶上开火炖,剥着笋:“等第一批货的钱到账,我就在市里租个门面,就是到时候不知道巧慧姐帮我找的那几个大爷大妈,还有邵晓敏愿不愿意跟着我下岛。”
创业的第一步,技术人员最重要。
沈云轻看过江巧慧带来的样品,那几位老师傅的手艺功底,真的很值得去学习。
在昨天晚上,她就考虑过了,这几位是必须留住的。
自己真要下岛,带不走他们,生产本部还是得在岛上,沈云轻可以在城里做幕后运营,负责接单发货和售后服务。
等工作室稳定后,她可以培训管理人员,负责监督岛上的生产。
时云舟抱手站在厨房门口,惊羡的盯着她看:“云轻,我发现一个问题,你真的很厉害。”
现在的社会虽然不是男尊女卑,但大多数女人还是以家庭为重,压根不会去想自己要创业当老板。
沈云轻的独立思想,就已经远超她们普通妇女很大一截,而且是她们难以触碰到的距离。
“我那有你说的夸张。”
麻婆豆腐装盘,沈云轻递给她:“拿碗吃饭。”
“好啰。”时云舟将菜摆上桌,进厨房拿碗筷。
俩人动作麻利,做什么都很默契。
沈云轻用大白盘,装锅里清蒸的海虾,调了一个蘸料。
时云舟看着桌上的菜,馋得直流口水。
搓着手心,迫不及待的握起筷子,夹鸡肉吃:“谢谢云轻的盛情招待,我开动了。”
看她的的心满意足,沈云轻被感染,食欲大开。
…
南海市医院。
顾漠寒端着饭盒进来,放到桌子上,伸手去扶赵安起身。
五天前那场任务,他们被算计了,那份文件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赵安去抢时温良的尸身时,胸口中弹差点没了。
去的二十多个兄弟,死伤惨重。
目前他们手里的东西,就是一份定时炸弹。
间接得罪了三方关系。
赵安脸色苍白,勺子挖着米饭,木讷的往嘴里塞:“老大,找到阿诚了吗?”
“在下游没找到他。”左膀右臂,一伤一失踪,顾漠寒元气大伤:“我联系了沈谦亦,厂里由他接管,也算是我最后为岛上员工提供的最佳保障。”
赵安感同身受他目前的境地:“老大,我想送云舟出国。”
顾漠寒身侧的手抬起,拍拍他肩头,嗓音沙沉:“赵安,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小寒还小,我不会那么早死的。”
为了顾小寒,他会努力撑到最后。
至少确定他们娘俩此生平安。
现在自己手里握着那三人的把柄,他们想要杀他,也得好好想想,身败名裂的后果。
博弈是吧,他顾漠寒最不怕的就是拿命拼,大不了鱼死网破。
赵安握着勺子的手顿住,抬起头看他,眼眶通红,充满痛苦自责:“老大,是我拖累了兄弟们。”
要不是他执意要去找时温良的尸身,他们也不会落入敌方圈套。
顾漠寒领着另一队绕到后山侦察时,察觉到了不对,给他们发了信号撤退。
赵安带的那队兄弟里出现分歧,被朱家的狙击手挨个干掉,最后要不是顾漠寒带着人手杀过来,他们那队差点就团灭了。
阿诚偷完文件原路返回,为了掩护他们安全撤离,被袁家的追兵逼至绝路,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四五天了还没找着人。
“别多想,好好养伤。”
顾漠寒熬了好几天没睡的眼睛,眼白浑浊不堪,漆黑的瞳里鸷狠狼戾。
血海深仇 不共戴天。
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