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奶时间,顾小寒在萝莉姨姨怀里抬起头,圆圆的眼睛,期待的望向对面沙发上的妈妈。
等了好几分钟,见妈妈没有注意到自己,小家伙委屈的扁着嘴,呜呜呜的小声哭泣。
时云舟手忙脚乱的低下头检查他:“怎么了?”
沈云轻被孩子哭声拉回思绪,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0点35分。
她穿上拖鞋,走到时云舟面前,伸手抱孩子:“他到吃奶时间了。”
原来是这样
时云舟把孩子递给她:“我也得走了,拜拜。”
打完招呼,路过厨房时。
她视线往厨房里看去:“哟,可以啊,家庭煮夫!”
顾漠寒颠着勺,热的满头密汗的转头看她:“要走了?”
时云舟嘴角上扬,笑着说:“再不走,我怕你一会赶我,我没面子。”
顾漠寒到嘴边的客气挽留,吞了回去,翻个白眼,冷嗤道:“你把老子想的太狭隘了。”
时云舟顺势接过话,反问他:“在我眼里,你不就是个狭隘的人吗?”
顾漠寒把菜装进盘子里:“老子之前对你的好,你是一点也不记得,逗你玩的坏事,过去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也没忘。”
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顾漠寒往装礼物的盒子里,装了三个钢镚故意气她。
时云舟对这件事记忆犹新,至今仍然记得当初在同学们面前,兴高采烈打开盒子看到三个钢镚儿时,被大家哄堂大笑的耻辱。
后面顾漠寒出血赔礼道歉,不光给她买了手表,还买了一架钢琴送给她。
当年的她,他,还有她哥,他们三个几乎整天混在一起,形影不离,她暗恋着顾漠寒,而他,压根没把她当女人。
“小婶,回家吃饭了。”
晴妮儿站在走廊门口,伸着蘑菇头往里面看,头发短的跟个假小子一样。
时云舟被她的叫声,从回忆里拉到现实,临走之前,最后望了一眼厨房里烧菜的男人。
她蛮羡慕沈云轻的。
当年情窦初开的自己,大概也不会想到,如今能够心平气和的看着暗恋多年的男生,为其他的女人做饭。
不过现在的自己,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份珍贵的青春岁月,偶尔回忆起来也是挺好玩的。
“今天是注定没办法尝到你的手艺了,下次吧,我带我家赵安,咱再好好聚聚。”
说是这样说,时云舟悄无声息走进厨房,看到灶台上做好的一盘红烧肉,趁他不注意,快速端起就往外面跑。
顾漠寒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到门口了。
他放下菜刀追出去,看着空荡荡的楼道,气的咬牙切齿:“时云舟!”
你他妈,是真的卑鄙!
沈云轻喂好奶,系着扣子,望向门口的身影,问:“怎么了?”
顾漠寒转身进屋,关上房门,脸上憎恨万分:“她把我刚做好的肉抬走了。”
“再做一份呗。”沈云轻抱起犯瞌睡的孩子,往卧室走:“你们这关系,是真不错。”
这家属院里,敢目无章法,欺负到顾厂长头上的人,恐怕就她时云舟一个了。
“好个屁!”
顾漠寒忿忿不平的骂完,重新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肉。
….
楼下的邓家。
邵晓敏摆好碗筷,叫着孩子们坐下吃饭。
赵大娘装了碗无盐的鸡汤,还有小米粥,送进卧室去给女儿。
赵秀丽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赶忙捡起帽巾包在头上。
大热天的坐月子,简直是折磨人。
特别是这次,比以往生三个孩子的时候还要难受。
她妈天天守着,风扇不能吹,窗户不能开,还得往头上戴帽子。
不听老人家的,赵大娘得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什么现在不养好,以后老了,月子里落下的病,通通找上来….
这才生完的第二天,赵秀丽就感觉到自己生无可恋了。
赵大娘进来,把两个碗放到床边的桌子上,抬起眼睛,往被窝里看小外孙:“睡着了。”
赵秀丽掀开被子下床:“妈,你不用给我端进来,我自己可以出去吃的。”
赵大娘看着外孙的肉肉脸蛋,越看越喜欢:“外面人多手杂,月子里还是清静些的好,你啊,就是不懂享福。”
赵秀丽拿起筷子,剥着鸡腿上的肉:“以后这鸡腿,留给晴妮儿他们吃,我喝点汤就行。”
“他们是你的孩子,你还是我闺女呢。”赵大娘有自己的一套想法,继续说:“你安心做月子,在吃食上面少不了他们的,我是亲外婆,又不是你孩子的后妈,我还能虐待了他们不成。”
赵秀丽说不过她,闭上嘴安安心心的吃饭。
看了一会小外孙,赵大娘笑容慈祥的拉开门出去。
时云舟把红烧肉,摆放在桌子中央。
晴妮儿拉着弟弟,欢欣若狂的在客厅里跑着大叫。
“吃肉了,红烧肉…..”
两个小家伙边叫边流口水。
从房间出来的赵大娘,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两个乖外孙擦干净。
邵晓敏看着桌上的肉,好奇问:“你从哪端来的肉?”
时云舟笑眯眯地说:“楼上顾厂长送的。”
邵晓敏:“他人怪好的嘞。”
时云舟笑而不语,转身进厨房帮赵大娘。
坐在长椅上的赵安,心慌慌的从报纸里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媳妇消失在厨房拐角的身影。
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楼上的顾漠寒可不知道,因为一碗红烧肉,自己在邓家人眼里,成了老好人。
吃完午饭,沈云轻准备进卧室去睡午觉。
顾漠寒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即将要躺倒在床上,叫住她:“跟我出去一趟,午觉回来再睡。”
沈云轻把躺变成了坐在床边,仰起脸看他:“去哪?”
顾漠寒套头脱下衣服,打开柜门,拽了件黑衬衫,神秘的卖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都换衣服了,那一定是件大事。
沈云轻带着满满的期待,起身站到衣柜前,翻找着裙子。
顾漠寒换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把脸。
沈云轻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抱起婴儿床里的小家伙,走去客厅。
顾漠寒捯饬好自己出来。
看到她站在客厅里,踩着拖鞋等他,目光于是投向门后的鞋柜:“穿什么鞋?”
沈云轻坐在沙发里,侧头望向阳台外面的天。
没出太阳。
“平底鞋。”
顾漠寒从柜子里,找出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亲自为她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