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漠寒不为所动,依旧冷着张脸。
他气还没消呢,怎可能让她好受。
她惹的火,就得自己受着。
“快点说,早上你为什么生气。”
“日了娘了!”沈云轻忍不住爆粗口:“老子生自己的气,还得征求你的意见?你家住太平洋吗,管的那么宽!”
顾漠寒嫌弃她喷出来的唾沫星子,往后退了一步,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那你为什么生自己的气?”
天菩萨,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个变态。
沈云轻真的是,诶!
有苦难言啊!
手臂已经吊麻了,她一点知觉都没得。
沈云轻一副生无可恋,脑袋抵在墙上:“你把我杀了吧,我不想活了,跟你这样神经质的人在一起,还不如死了的好,死了干净,也用不着受你的窝囊气。”
说着,她脸上眼泪珍珠哗哗流,瞬间哭成一个泪人。
顾漠寒抱着手臂,看着她演,沉默寡言,一点其他情绪都没有。
沈云轻心头一痛,抽着红鼻子:“你根本就不爱我,我他妈就是个傻逼,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顾漠寒站起身,拿着手帕上前,把她糊一脸的鼻涕眼泪擦干净。
长腿一伸,把椅子勾过来,垫到她双脚下,嗓音不咸不淡:“说够了没,讲正题。”
脚有了支撑力,沈云轻有了片刻的放松,垂着头就是不去看他:“我只是想开个工作室,做点自己想干的事,我知道自己没本事什么都得依赖你,我不喜欢这样,心头总是不踏实。”
顾漠寒点了支烟,咬在牙尖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白雾,靠在她身边:“跟着我不缺吃 不缺穿,你有什么不踏实的?”
“顾漠寒你扪心自问,真的爱我吗?”沈云轻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扭头望着他的眼底情绪,黯然忧伤:“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爱我的肉体,也许可能是我能给你带来情绪价值,可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都没有了,我们该以怎样的心态,来回忆如今不完美的婚姻。”
“你想给我的生活,可能是我并不想要的,我不想当只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短时间可以,久了我会受不了的。”
顾漠寒冷毅的面容,在光线的阴影下分不清好坏,这一分钟他在沉思想什么,没有人清楚。
沈云轻停下来喘均匀气,继续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又婊又立,如果你真的纠结不出结果,就像你说的你有千万种方式困住我,我什么都不奢求,只希望你把我变成傻子疯子,至少不用清楚的面对痛苦。”
他们的感情表面上看似和谐,实则内里千疮百孔,掺杂着太多的虚荣和不诚实。
“呵,痛苦,跟我在一起,你他妈的痛苦。”顾漠寒再次看向她时,双眼腥红一片,被她的话伤害的极深:“沈云轻,不诚实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沈云轻无所畏惧,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就想过结果会怎样,对视上他的双眼,声音从容:“你答应我开工作室的心,是真的吗?还是说,等我事业起步的路上,你快刀斩乱麻的偷偷随便做点事,让我彻底受挫一蹶不起,到时候你再扮演好丈夫的角色,说服我乖乖在家,彻底轮为你的玩物。”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漠寒的目光不再如刚才那般明目张胆,聚焦的光从她脸上移开,有了丝丝的躲闪。
沈云轻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他,笑着笑着就哭了:“看吧,你心虚了。”
顾漠寒无力反驳,因为他的内心就是这样想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打长久战,试图用最恶心的方法,一步步击垮她往外奔赴的勇气,彻底隐藏在自己的羽翼下。
“我明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愿意相信你有一点是真的,我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沈云轻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激怒他,被弄死:“你绑我在这,是想做什么?把我千刀万剐,还是想杀了我做成标本,满足你黑暗的欲望。”
“你给我闭嘴!”
顾漠寒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受控,盯着她的眼睛深不可测,几乎咬牙切齿:“我没有。”
没有想对你下杀心。
尽管这个解释很无力,但他还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真的没有想杀了她,最多只是吓吓她。
他刚刚伸手拿工具的手,不就被她红潋的眼眶阻止了吗。
沈云轻的手从皮套里挣脱出来,双脚重心不稳,整人往地上倒了下去,骨头砸的生疼。
这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顾漠寒被她带来的情绪干扰,手慢了一步,没抓住她。
沈云轻一阵头晕目眩,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额头上滑落,她抬起手,摸的一手的血。
顾漠寒心脏猛的收紧,手忙脚乱的上前,把她拦腰抱起,拉开门出去。
客厅里的强光照射,沈云轻不适应的闭上眼睛。
顾漠寒把她放到沙发上,颤着双手找来药箱,给她额头上的伤口止血。
她白皙饱满的额头上一指长的伤口,血淋淋的往外涌着血,腥红的血液糊满了整张精致的脸,还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沈云轻平生最害怕疼,惊魂过后,伤口的痛,疼的她直咬双唇。
顾漠寒手里的一团纱布浸满了血,面色凝重的从箱子里找出止血药粉,往她伤口上撒。
“啊啊啊….”药粉在伤口上滋滋发挥作用,沈云轻手紧紧的掐住他肩膀。
她指甲掐进了肉里,顾漠寒身上的白衬衫染上斑驳血痕,他根本无暇顾及。
从药箱里找出消毒水,给针线消毒杀菌,准备给她缝伤口。
“别怕,一会就不疼了。”
沈云轻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他手上的针时,顿时不淡定:“我好痛,这会疼死我的,我要去医院,都怪你,干嘛要把我绑起来……”
“医院不一定有我的技术好。”顾漠寒给针消完毒,捏碎一管药水,熟练的用针筒抽出用量,往她伤口附近扎:“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别乱动。”
他半蹲起身,抬腿膝盖压在她双腿上,把她牢牢按在沙发里。
沈云轻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就被针扎了,相比较伤口的疼痛,扎针简直不算啥。
顾漠寒把针筒扔进垃圾桶里:“不痛了吧。”
沈云轻推他的手一顿,伤口果然不疼了。
手背抹着脸上的血,她眼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我都出血了,你大人大量能不能放过我。”
顾漠寒持针在她伤口上操作,嘴角冷哼:“你想的美,咱俩闹归闹,别拿离婚当玩乐,一会好了,你拿刀捅我都行,我决不还手。”
沈云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杀人不手软。”
她可干不出持刀砍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