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研究室,江巧慧她们耗费两天时间,墙上的旧墙皮终于刮干净了。
清晨起床,沈云轻随便吃了点早餐,带着孩子开车去码头,打算上岸找粉刷厂,买点装修的材料。
今天坐船去南海市的人蛮多的,船舱里坐满了人。
把车开上船,沈云轻转头看了一眼后座婴儿篮的儿子。
顾小寒睡的很香,腮帮子上被蜘蛛咬的印子,红红的一小块,撅起的小嘴,像是在闭着眼睛生气。
陈招娣她们后面到的,里面没位置坐。
她和邵晓敏她们一堆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
江巧慧牵着小花出来,笑着跟她们打招呼:“你们也进城?”
陈招娣咬着绣花鞋垫上的线,重新穿针引线:“那几个讨债鬼,吵着要喝麦乳精,供销社没进货,我去百货大楼看看,顺便买点木瓜籽。”
江巧慧:“那真是巧了,我也是去买木瓜籽的。”
邵晓敏和邓玉华看看她俩,对视一笑。
大家的目的都一致。
自从上次喝了沈云轻做的木瓜水,她们心里就一直惦念着,哪天进城里买点回来,做给家人尝尝。
陈招娣眯起眼,往不远处的小轿车里看:“诶,那车里坐的是小嫂子吧?”
众人寻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邵晓敏发出质疑:“不会吧,今天厂长没休息呀。”
往日沈云轻进城,开车的不是顾漠寒就是赵安。
赵安前两日结婚申请批下来以后,就请假去柳城,拜访老丈人家了。
陈招娣把鞋垫塞进布包里,畏畏缩缩的弓着身子,做贼似的往前方走:“我去看看是不是。”
大伙看到她这副德行,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沈云轻的车停在阴凉处,她正准备闭眼睛休息,挡风玻璃前,突然出现一道阴影。
把她吓一跳,降下车窗看是谁。
陈招娣看到她,惊喜道:“小嫂子,真的是你!”
看到她一惊一乍的,沈云轻扯嘴角尴尬的笑笑:“你也进城去?”
外面太阳怪热的,车里空调的凉爽,顺着窗口散去。
陈招娣感受到了风,好奇的探着头,往车里观察:“哇哦,这车里怎么凉飕飕的!”
沈云轻被她的样子逗笑:“开的空调。”
陈招娣:“啥玩意儿?”
“可以出冷风的东西。”
“哦哦。原来是这样…”
见她半天没回来,江巧慧她们一行人走过来。
“哟,还真被她蒙对了。”
沈云轻看到她们,微笑着说:“要不要上车坐坐。”
自己坐在车里,让人家站在外面,怪不礼貌的。
邓玉华透过车窗,看到后座的孩子在睡觉,婉拒:“还是算了,我们这么多人也坐不下。”
小花被太阳晒的没精神,江巧慧本想说好,她先了一步,自己也不好再说出口。
邵晓敏注意到了孩子,推着小花上前:“我们大人就不坐了,孩子耐不住晒,还得麻烦你。”
“不麻烦。”沈云轻从里面打开副驾驶车门。
小花有些怕生,小脸怯生生的不敢上来,可怜巴巴的转头望向妈妈。
江巧慧望着孩子,欲言又止,脸上充满为难。
见这样,沈云轻转头看了一眼婴儿篮里。
顾小寒皱巴着脸,有了要醒的迹象。
回过头,看向外面的邵晓敏:“敏敏帮我抱着孩子,你们挤挤应该坐得下。”
太阳实在热得受不了,晒得人头昏眼花。
大家见状,没再说什么。
江巧慧抱着小花坐进副驾驶。
邵晓敏不是第一次抱孩子,娴熟的把顾小寒从婴儿篮里抱出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哄着他继续睡。
沈云轻下车,把婴儿篮取下来,放到后备箱去。
邓玉华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去,她在中间,陈招娣在边上,俩人挤着,留出一个较宽的位置。
等她们全部坐好,邵晓敏抱着孩子坐进去。
沈云轻帮她关上车门,坐进车里,把车窗摇上去。
五座的车子,刚好坐下她们这堆人。
凉爽的风吹过来,身上的热气散去,陈招娣叹喟道:“这车里可真舒服,我要是有一张,天天都得坐里头。”
听到她这话,众人都笑了。
邓玉华拆她台:“这玩意儿那有那么好坐,要烧油的,没有油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她家男人在厂里,就是专门修理卡车的,邓玉华在饭桌上,听他说的多了,自己也懂个一二。
沈云轻见儿子醒了,从妈咪包里拿出奶瓶,递给邵晓敏,让她帮忙喂。
顾小寒不怕生,刚醒来的意识还有些迟钝,滴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上方的陌生阿姨。
邵晓敏被他明目张胆,看得微微不自在,奶嘴递到孩子嘴边:“这小家伙长得怪俊的。”
顾小寒仿佛知道姨姨在夸他,张嘴笑着含住奶嘴,嗫嚅着慢慢喝奶。
陈招娣伸头过来看:“长得跟咱厂长大人一模一样,想必以后也是位小厂长。”
她这夸人的方式,好俗套。
车里的其他人,笑笑都没说话。
小轿车的不远处,小媳妇们穿的漂漂亮亮,像是春天盛开放出的许许多多姹紫嫣红的花朵,引人欣赏注目。
再漂亮的花,被烈日炎炎的太阳一照,一个个焉拜拜的毫无精神。
有几个女的,看到车里的人坐着谈笑风生,难免心里不平衡:“这当厂长夫人的特权就是大,小轿车想开就开,也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林思思站在一旁打哈欠,听到她这话,立马精神了:“你应该去羡慕那些能巴结上厂长夫人的姐姐们,而不是在这里狗叫,风言醋语。”
李丝雅转过头瞪她:“怎么哪哪都有你!”
林思思看她气不忿儿的嘴脸,朝天翻白眼:“呵,你管我。”
跟在这群女人身后,她纯属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好奇欲望,毕竟她们那么能编造是非。
李丝雅气的拳头捏紧:“有本事你别跟着我们。”
林思思:“这地盘是你家的吗,我的脚想走哪,关你屁事。”
面对这个无敕,李丝雅除了自讨无趣,一点便宜沾不着。
旁边的人拉着她,说悄悄话:“别搭理她。”
李丝雅压低嗓音,鸣不平:“我就是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