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拿出一杆秤,把她挑的两个西瓜放进蛇皮袋里,秤勾勾起:“二十五斤,六块二毛五分,你给六块二就行。”
沈云轻手要去男人那里拿包,沈母数好了钱,直接递给老妇人。
顾漠寒把儿子递给她:“我抱西瓜。”
顾小寒此刻已经醒了,扑闪的睫毛浓密卷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宝宝似的转溜着到处看,白皙的皮肤和肉肉的脸蛋,五官精致的如同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沈云轻伸手接过儿子,指尖小心翼翼的帮他把眼睫毛上的眼屎擦掉。
阿城背上的背篓里,满了一半,顾漠寒把大的西瓜放进去,自己手里抱小的。
等他们弄好,沈母去一个老婆婆那里,要了几节藕,准备回去炖排骨。
东西买的差不多,此刻集市上的人也陆陆续续少了。
几人畅通无阻的走到停车的位置,放好东西,上了车。
昨晚没怎么睡好,沈云轻一上车就闭上眼睛睡觉。
沈母有些晕车,趴在车窗边,皱拧着脸很难受。
镇上离秀云村,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车停在沈家门口。
沈母迫不及待的下车,跑进屋里去舀水漱口。
大福带着弟弟跑出来,双眼放光的盯着他们手里的东西:“哇哦,大西瓜。”
顾漠寒被他俩可爱的样子逗笑,把手里的西瓜,递到他们面前:“来,抱着。”
大福伸出两只小手,手心合一起作出捧东西的动作,满眼期待的直勾勾盯着西瓜。
“不要…重重…”小福机灵的拉着哥哥的手,不让他抱。
大福不高兴了,一把推开他。
穿着开裆裤的小福,摔了个大屁墩儿,扯着嗓子哭:“啊…妈….妈…”
顾漠寒伸手去拉他起来,难得有耐心的哄他:“别哭,姑父给你糖吃。”
“不要…”小福小手摸着腰,通红的肉肉脸,哭的撕心裂肺:“屁…屁屁疼…”
顾漠寒把西瓜交给阿城,拉着小福转过身,检查他的屁屁。
小家伙光秃秃的两瓣屁股上,刚刚摔倒磕到了石头,肉厚的位置,红了一小块。
顾漠寒拉着他往院里走:“回去让你妈给你上药。”
小福甩开他的大手,湿漉漉的鹿眼,可怜兮兮的扁着嘴,奶声奶气的哽咽:“…不…不要…你呼呼…”
啥玩意儿!
顾漠寒不太懂婴语,蹲下身问他:“你说什么?”
小福抽泣着吸回两条鼻涕虫,小手往后面伸,嘟着小嘴:“呼呼…不痛…”
顾漠寒:“……”
他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呼呼。
大福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戏,好心提醒他:“小姑父,弟弟要你给他吹屁股。”
顾漠寒面露囧色,十分为难。
小孩子家家的,咋那么多事。
小福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张着小嘴一脸无辜单纯,萌萌哒。
顾漠寒扯过大福:“你给弟弟吹。”
大福捏着鼻子摇头:“我不要,他窝屎好臭。”
你嫌臭,我就不嫌臭了!
小福小手指着他俩,委屈巴巴:“你们…坏坏…”
眼看这小家伙张大嘴巴,又要开始嚎啕大哭。
顾漠寒站起身,拎着他的后领衣服,把人提进院中。
沈大嫂坐在凳子上撕玉米,听到儿子的哭声,沉着脸转头给他一个严肃的眼神。
小福被姑父提在半空,害怕的小手捂嘴嘴,把眼泪水逼回去,藏在眼眶里欲落不掉的好生可怜。
顾漠寒把他放到地上。
小福无辜的挠挠嘴,见大家都不关注自己,讨的无趣,屁颠屁颠的迈着小短腿,露着白花花的屁股跑去找哥哥。
沈母在厨房做晚饭,外面突然刮起了风,妖风力势不小,两扇窗户撞的直哆嗦。
院中的沈大嫂,抬起头望天,担忧道:“这天怕是要下雨呃。”
刚刚他们回来时还是晴空万里,此时的天空不见太阳,灰蒙蒙的一片,乌云大块大块的聚集。
沈大哥背着满满一大篓玉米进来,冲院里的众人喊:“别撕了,要下雨了,赶快把玉米收进屋里,跟我们去把地里的那些背回来。”
顾漠寒和阿城见状,拎起背篓往外面走。
“我去把柴房打开。”沈大嫂抬着簸箕进堂屋。
沈母饭也不煮了,找到背篓,火急火燎的往地里跑。
大丰收的季节,玉米要是遭雨淋了,后续发霉很难弄,可能连猪都不吃,更何况是人了。
沈云轻刚放下睡着的儿子,听到外面的动静,拉开门出去看。
“二嫂,发生什么事了?”
林丽娜把院中的玉米,往屋里运:“要下雨了,你跟我去东边的地,咱俩把棉花背回来。”
“好的。”沈云轻帮着她,把大簸箕里的玉米抬进屋里。
沈奶奶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拄着拐杖进厨房,帮忙窜火煮饭。
收拾好院子里的玉米,沈云轻跟着林丽娜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往东边的方向跑。
自78年村里分田分地以后,沈母每年的三月,都会种点棉花,等到冬季给家人做棉袄。
成熟的棉花经不起雨淋,必须赶在下雨之前收回家。
她们到的时候,沈三哥在棉花地里。
今天沈父给他分配了摘棉花的活,刮风之前他就完成了,整整的七大口袋棉花,摆在小路上。
沈云轻放下背篓,搬着蛇皮袋装进去。
一口袋棉花约有五六十斤重。
她准备搬第二袋时,沈安好拦住她:“小妹,你少背点,我一会再过来一趟就行。”
一时慌忙,忘了自己几斤几两,沈云轻松开手里的一大坨,点头:“那行。”
林丽娜下乡这些年,干农活干习惯了,两口袋棉花,一百多斤她还是背得动的。
沈安好往马鞍上绑了三口袋,让二嫂帮忙扶着,他蹲在路坎下,拄着拄棍站起身,走在她们前面。
沈云轻走在最后面,背篓的肩带勒的她双肩火辣辣的难受。
穿越过来之后,她除了喂猪找猪草,就没干过什么重活。
说起喂猪,沈云轻想起了,被自己抛弃在岛上的小花猪,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杀了过年。
“你怎么来了。”顾漠寒从上面的梯田下来,看到她时,眉头一皱。
沈云轻转过身,跟他打招呼:“嗨,我来背棉花。”
顾漠寒大步走到她身后,瞥见她背篓里的口袋,蹙眉:“重不重?”
他担心那么大的口袋,会把这娇女人压坏了。
沈云轻揉了揉肩:“还好,那个我养的猪还在吗?”
什么时候了,还关心那玩意!
顾漠寒勾起嘴角笑她:“它现在怕是都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