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经川帮忙找的香云纱,在第三天的中午送到家里。
沈云轻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门,一直在家中埋头苦干做衣服。
自从那天晚上,跟她坦白以后,顾漠寒为了迷惑监视他们的人,这几天一直都是早出晚归。
冯太太的那身旗袍和骑马装,在她去香江的前三天制作完成。
米太太她们三个的衣服,在做好的第二天,沈云轻就拜托陈妈和罗助理帮忙送到人家中。
她没有定价格,只是让陈妈在她们面前提了一嘴面料的质量,让她们自己定义给多少。
黑色天鹅长袖礼服裙,用了三米多点料子,米太太给了一百八十八块,数字很吉利,除了面料钱,净赚¥100。
汤太太的黑色波点裙,用料是两米三,醋酸面料30块钱一米,她只给了八十块,不除手工费,就赚了几块钱。
水太太对那身羊绒条纹大衣,非常满意,除了两百块钱的红包,还送了一箱橙子给她。
耗费十一天,除去成本,沈云轻仅赚了两百块。
剩下的料子,她给陈妈和男人都做了一件衬衫。
“师哥,你在想啥呢?咋一动不动!”
顾漠寒握着手里的鱼竿,望着平静水波的湖面,唉声叹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每天早出晚归,已经连续快一个星期了。
跟个黄毛丫头整天待在一起,真的是无聊透顶,他想回家抱着小媳妇亲亲,借着胎教的名义,跟小女人调调情。
时云舟把杀好的鱼,拿几片荷叶包好,扔进火堆里烤。
弄好两人的午饭,起身走到湖边蹲下撩水洗洗手。
对面山上,有两个男人隐藏在茂林中,手里拿着望远镜,远远的观察他们。
“这顾四公子命可真好,家里有个漂亮媳妇就算了,外头养的女人也不差,看看这位女同志多勤快,忙活一早上,摘野果,杀鱼,搭灶,做饭….”
“老四,这快活的日子,咱也只有羡慕的份,谁让人家有权有势。”
就因为这偌大的落差,黄四心里头不服气:“他叫顾四,我叫黄四,我们差哪了?”
旁边同伴听到他这大言不惭的话,笑都懒得笑一个。
聞到鱼香味,顾漠寒摘下遮挡半边脸的墨镜,把上钩的鱼儿,取了放进水桶里:“你多烤一条,我媳妇爱吃。”
他一天媳妇长 媳妇短,时云舟耳朵都要听起茧了,不耐烦的皱眉:“跟你合作真倒霉,不光要负责给你做饭,还得外带着照顾你老婆,我一个时家大小姐,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老妈子。”
顾漠寒折了片干净的荷叶,手里拿着棍子,扒出火堆里的一团烤鱼,赶忙趁热包好,伸手去拉站在旁边生气的女人。
“走,打野战去。”
时云舟一阵面红耳赤,不反抗,随他拉着往野草丛生的深处走。
疯狂生长的野草两米多高,瞬间将俩人的身影淹没,只能从草被分裂的晃动,来判断人在哪。
监视他们的猿猴,疑惑的眯起眼。
“他们这是做什么?不会要跑吧!”
“怎么可能,锅碗瓢盆都还在,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说不定是四公子突然间兴起,拉着女同志去草里睡觉。”
俩人的眼神,互相猥琐的对视一眼,同时相视一笑。
不出他们所料,俩人进去不到半个小时,湖边中心的那堆草里,扑倒了一片,摇摇晃晃,随风荡漾的湖面,像是应证了男人的话。
“女同志看着身材干巴巴的,这顾四公子能坚持多久?”
“狗六,咱俩打个赌,我赌半个时辰。”
“黄四,那顾漠寒身强体壮,正值壮年,怎么也得一个小时。”
“我呸!看着就像个小白脸,还一个小时,十分钟都是高看他了。”
狗六不明白,为什么黄四对顾家四公子敌意会如此之大。
他们以前也没见过,无冤无仇,这次也是被顾狱长专门挑出来,跟踪顾漠寒行踪的。
如果是男人之间的攀比,那他大可不必这样做,毕竟他们这种亡命之徒,跟顾漠寒那种富家子弟,简直没有可比性,人家玩死他们,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黄四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忙推他:“赶紧的,你赌多少?”
狗六已经没了想赌的心,敷衍道:“一块,外加两根红梅。”
“行,那我赌三块,老子就不相信他真能坚持半小时。”
浓密茂盛的草丛里,时云舟坐在草地上,品尝着鲜嫩可口的鱼肉,眼睛看向在地上打滚的男人:“你叫什么?”
赵安的一身装扮,跟顾漠寒几乎一模一样,不看脸的话,光凭背影没人会认出他们来。
滚累了,赵安从地上爬起来,打坐在草坪上,手拨弄后面的野草,额间累的直冒汗,另一只手擦着汗对她说:“我是老大的助理,你叫我赵安就行。”
在五天前,赵安被顾漠寒一个电话叫了过来,他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学习顾漠寒的一举一动。
男人老实憨厚的模样,惹得时云舟哈哈大笑:“你好笨,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不会反抗的吗?”
赵安冲她摇头:“老大对于我而言,除了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反抗他的。”
时云舟真不知道,这个顾漠寒有什么好的,怎么一个个手下对他都是死心塌地。
这个赵安,让她想起八年前的白鹰,那个男人到了生死关头,被敌人注射药物,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活生生折磨致死,也没想过出卖顾漠寒。
他们组织营救赶到的时候,白鹰连尸身都没了,听那伙武装团伙留下的小弟汇报,被他们跺碎喂狗了。
顾漠寒还不知道,他没在的时候,时云舟试图策反他的兄弟。
黑色轿车在山间行驶,他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脸上变了装,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像个街头混混,完全看不出一点顾漠寒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