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悒悒不乐的从厂里走出来,她心里在想着事,也没去注意马路边的白色吉普车。
看着小女人的身影,绕进后面的巷子里。
顾漠寒赶忙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追到她身后,轻轻拍女人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云轻精神不集中,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转过身看他:“你怎么在这?”
顾漠寒今天的这一身,极其庄重,站在她面前很是显摆:“来找你呀。”
“我不跟穷光蛋打交道。”沈云轻心里话,直接脱口而出。
来之前,顾漠寒就联想过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虽然还是有丢丢不开心,但好在自己见到她的喜悦,大过于她的排斥。
捋捋额前的碎发,让英俊的脸,完全显现出来,顾漠寒指着脚上的鞋子,示意她看:“知道这是什么吗?”
沈云轻不清楚他想搞什么名堂,看着他脚上油光锃亮的黑皮鞋,老实说:“鞋子。”
顾漠寒撩起腕间的袖子,露出手表,眉峰一挑:“这又是什么?”
瑞士老品牌的劳力士白金手表,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纹面镶嵌的钻石,璀璨耀眼。
沈云轻摸不清头脑,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又没瞎,你到底想干啥?”
见她脾气烦躁,顾漠寒清清嗓子,掏出钱包,抽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郑重其事地宣布:“这都是钱,老子可不是什么穷光蛋。”
搞了半天,他这是上她面前来显摆来了。
沈云轻目光投向男人,从下往上扫了一遍他全身。
哟!打扮的怪人模狗样的,一点也看不出前几日的狼狈。
视线回到他手里捏着的支票上,沈云轻秀眉微拧:“你有钱关我什么事,滚一边去。”
咋就这反应!
怎么跟他来时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顾漠寒抬起手揉乱头发,把支票放到她手边,直言不讳地表达爱意:“你不是喜欢钱吗,我有的是,咱俩和好,回去好好过日子,之前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郑重跟你道歉。”
沈云轻满头雾水,怎么才三天不见,他就转变了性子,之前不是很自傲的说,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吗?
他现在这样又算什么,真是说话不算数!
沈云轻接过他手里的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额,努努嘴,掀起眼皮眺他:“你这点钱,姐真看不上。”
说着,她把500000的支票,扔在他手上。
她这反应,轮到顾漠寒为难了。
臭娘们,这么多钱还看不上,包里几个子儿,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原地站了半天,沈云轻两边肩膀酸的不行,懒得再鸟他,转身往家属院里走。
顾漠寒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很是郁闷,彻底没了招。
钱都看不上了,该拿什么挽回她。
男人落漠沮丧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巷子里站了许久,初春的阳光透在他孤寂的背上,冷落即显凄凉。
沈云轻回到家里,坐在客厅想了很多,也许这个厂,并不适合她再待下去。
跟季雪在一起工作,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加剑拔弩张。
季雪回来后,不光岗位的其他人对她戴有色眼镜,就连助理小姚都有主动疏离她。
在一个地方工作,不求能够跟大家相处融洽,但也不至于会被独立。
….
初七是交货的日子,沈云轻因为昨天的不愉快,早上没去厂里。
到了中午,她才不情愿的出门。
穆东隅出事后,收货的事,由他的助理接手,带着人过来清点货物。
他们也算是信守承诺,货打包上了车,就把一开始定好的价钱,一次性结清了。
除去成本之外,沈云轻给厂里带来了,近九十多万的净利润,这个结果,赵经川别提多满意了。
钱一到公司账户上,他把事先谈好的提成给她:“下一批货,等东隅那边消息,能这么成功,多亏了你。”
一千张大黑十,分成了厚厚的两捆放在她面前。
沈云轻把钱装进包里,看着男人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想通了,把昨晚做的决定说出来:“赵厂长,能得您的赏识,留在这服装厂工作,是我运气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栽培。”
赵经川放下手中签署文件的钢笔,抬起头看她:“云轻,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说出来,能解决的我尽量去解决,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这么见外。”
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赵经川都不想失去她这个同事。
在这个服装厂待的时间不算久,也让她留存了一份难忘的时光。
沈云轻去意已决:“没有什么不好的,肚子大了,现在干什么都感觉提不起劲儿,我打算回老家,安安心心生下孩子。”
赵经川眉间蹙起:“这样吧,我给你放个长假,职位还是给你保留着,你生完孩子,休养好了再回来上班。”
话说的那么明白了,沈云轻不相信他听不出言外之意,他这样子做,真的很令人反感。
“我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这个职位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季设计师不是回来了吗,厂里未来一定能欣欣向荣,再创辉煌。”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看他怎么做决定了。
反正留下她可以,二选一吧!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赵经川能不清楚吗。
一边放任季雪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又想不出血,就想得到好处,可能吗?
赵经川纠结着想了一下,眼底情绪复杂:“之前跟你签的合同,你也没要薪资,那几套设计图的稿纸,你算算多少钱,我让财务那边结给你。”
沈云轻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目前只想尽快跟他们撇清关系:“不用了,就当是我送给厂里的礼物。”
赵经川看她这么决绝,犹豫着问出心中猜想:“你这次,是跟顾漠寒回去吗?”
沈云轻猛的抬眼,看向他:“你知道顾漠寒?”
自己可没在他面前,说过男人的姓名。
赵经川看她一脸惊讶,嘴角笑笑:“他父亲是我亲外公。”
我的妈耶!
沈云轻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跟他的关系的?”
“放春节假期的前一天。”赵经川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那晚,他打电话来,问我他老婆是不是在我这。”
怪不得他第二天,会来跟她打探前夫的消息,当时沈云轻还觉得奇怪,他问那么多干嘛。
赵经川看了眼窗外,温文儒雅的在她面前,放下杯子:“云轻,有句话你听了,可能会觉得可笑,其实我也同样觉得。”
沈云轻握着杯子喝口水,抬起头看他:“什么话?”
赵经川背抵着办公桌,低下头看她,眼里的情绪,隐忍克制:“我曾经幻想过,也许我能当你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