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两旁人行道宽阔,今天是上班日,街道仍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人流的涌动,像一条汩汩流淌的河流,翻卷起层层的声浪,此时的银座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步行街了。
他们要去的电影院离一个公园很近,那里正盛开着很好看的秋樱。
于是,毛利兰做好了便当放在包里带了过来,她计划和新一看完电影后顺便在公园野餐。
她没有特意说出来,工藤新一却丝毫没有不解的神色,更没有开口问,像是料想到了。
果然是做侦探的人,瞒不过。
不过,看着新一去买票的背影,她虽是这样想,但仍是压不住唇角的笑。
“那个……”
毛利兰疑惑转身,看见一个清秀的男生,对方见她转过来就蓦然绽开一个笑:“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可以交个朋友吗?”
“哎?是对我说的吗?”她疑惑地转了转,看看四周,殊不知这个举动落在对方眼里更显可爱。
男生微笑着点头说了声“是的”。
她有点为难,这是……搭讪吗?
毛利兰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唯一的一次还是冲田君那次,但是那个时候是服部君帮忙解围的。
“兰,电影票买好了。”
男生看着凭空出现在可爱女生的人不由得一怔,空气中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声音的主人虽然戴着帽子,但目光却算不上平静。
“这是你的男朋友?”
“哎?”
毛利兰根本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工藤新一也没想到。
那股气势瞬间弱了些,她也不好意思,轻声回应给对方:“是的。”
对方在听到回答之前就已经放弃了,这两个人看起来很相配。
男生回到朋友身边却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句好可惜,那个女生真的好可爱的话。
“新一你遇到这种事是怎么解决的呢?”
本是为了缓解羞涩的心情,她这一问倒勾起了不少的回忆,初中时园子拉她去看新一和一个足球少女的相处,还有麻美学姐曾说过的话。
在她的记忆里,似乎还是有不少的女生向新一表白的。
“我当然说不啊,直接拒绝。”
心情正好的工藤新一摸摸鼻子,嘴上说的和事实倒也没差多少,他只是很直白地跟对方说自己从小的时候就有个喜欢的女孩了。
毛利兰永远都是他拒绝她人唯一的理由。
“那麻美学姐说的话,就是……”
她在后面跟着工藤新一在影厅内找位置,重复了一遍他当时说给麻美学姐的那番话,然后有些忸怩地问:“那个……新一你……你当时说的那个女生……是谁?”
他少有地看见兰的表情有吃醋的迹象,忍不住勾了勾唇,不慌不忙地坐在属于他们的位置。
工藤新一假装在回想,算计好了电影开场时间,才开口。
“笨蛋,就是你啊。”
恍若烟花绽开的声音,他如愿以偿地看见兰诧异的表情,纵使空间昏暗之下,她的模样也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中。
有些话说不了给她听,那么有些能说的话就要及时说。
但同时,他的耳朵也红了,虽然这么坦白地说出来,但心情还是很紧张。
这种话倒是能够说出来呢……
电影刚好开始了,但毛利兰却被工藤新一的话弄得愣住了,一时困惑于‘我又不爱哭’,一时又内心隐隐高兴于‘是我吗’,脑子一团乱,心也砰砰地跳。
她不断地回想当时麻美学姐给她复述的那段话。
可是,新一果真很奇怪,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红线的传说》讲述了一个错过和等待的故事,男女主角原本想要在高中毕业典礼上想要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
但男主角的家里却突生变故,也搬家离开了,一系列的巧合意外之下,他们错过了会面。
他们错过了十年,期间两人都没有忘记彼此,而且最后也重逢了,他们终于传达到了,自己的心意。
电影结束的时候,一对跟在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后面出去的情侣交流起了心得。
女生表示感动,然而男生觉得有点扯,怎么可能会错过十年都不会相遇的。
女生反驳道:就是可能,现实的人生就是充满了很多可能性,也许是会出现意外,也许是被卷入危险的事什么的……
那对情侣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交谈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但话却是一字不落地传入工藤新一的耳中。
“新一?新一!……”毛利兰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刚才你在想什么?你皱眉头了。”
毛利兰没有完全说出来,新一这个时候给她的感觉,像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忧伤,清澈的眼眸出现了一层尘雾。
“不是……我只是在思考这个电影的剧情逻辑。”
这很像在转移话题,工藤新一当然知道,这与他处理一些案件时不想让小兰她知道阴暗一面的想法不同。
而且,他刚刚所想的,是无法传达给兰的。
十年的等待,让他不得不再次直面那个事实,回忆起十年后的兰。
然而,他的身份却是十七岁的江户川柯南,这样的事,如何能告诉她。
“啊,你莫不是在说刚才那对情侣的对话,侦探就是这个样子,一直都追求逻辑性和事实。
不过,电影好看就行啦,虽然不懂理论和逻辑什么的,但我还是很有感触的。”
见新一看过来一眼,毛利兰就继续说道:“就是等待啦,我好像能明白女主角的心情,那种等待的感觉。”
小兰她很有共情力,能够明白他人的心情,工藤新一虽然有在别人的面前说过她烂好心,可是他却很喜欢兰的这一点。
“啊!……”
一声尖叫响彻整个电影院,所有人都被惊了一惊,工藤新一迅速回头。
他们出来的是一号厅,而传来尖叫声的是三号厅。
他刚想回头嘱咐她一声,毛利兰却坚定地说我也去,然后就跟着跑过去的工藤新一,并报了警。
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一具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被照亮。
那缠在脖子上的钢琴线已然染了血,像极了……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