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鹰嘴小锤砸在案台之上,锤落的瞬间,另一大锤狠狠的落了下来。
“嘿,你小子,轻点!”
“嘿嘿!”
老铁匠怒目圆瞪,心疼的看着马上就要成型的农具。
旁边一少年满脸憨笑,丝毫不在意自己师傅的斥责。
“算了,算了,轻点,告诉你了,要跟着节奏,再来!”
老铁匠并未过多计较,眼前这傻小子是村子里丁桂花两年前捡来的,今年大概也应该十五六岁的年龄,瞅着脑袋不太光景,就求着自己收着打个下手。
铺子里忙活的热火朝天,一老一少倒也开始配合的默契起来,这傻小子力气不小,老铁匠很是满意。
“山河,走,去玩!”
大路上,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半大小子,冲着这边呼喊。
老铁匠虽然知道自己的徒弟可能会受欺负,但碍于自己的威名,这些孩子也不算太过分,大多数都是同龄,更不能限制着不让他们一起玩耍。
“去吧,早点回来。”
一摆手,放了这孩子的假,这年景,本就活少,也就平时修修整整图个勉强温饱。
傻小子应了一声,一溜烟,就迎上了这群孩子,一会的功夫,打成一团。
领头的名叫王二,算是村子孩子里的头头,等他们一起奔到村子西南角,这才大手一挥,比划了一个手势,几个孩子立马停住。
“嘘,山河,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其余几个孩子捂嘴偷笑,这山村里面别的事情不多,唯独那下三路的事情不少,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一行七八孩子簇拥着傻小子,嬉笑着就推到了其中一座青砖房子后面。
“山河,你朝这看,对了,记得闭上一只眼!”
其他孩子貌似早就知道里面的精彩表演,互相偷瞧,忍不住开始期待这傻小子看到这个场景的反应。
赵山河自是一副呆傻模样,顺着王二手指的方向,学着他教的样子,开始慢慢贴近。
墙上不知是谁早就挖出一个洞口,闭上一只眼睛,贴了上去。
入眼一片白花花,随着床板吱吱呀呀,赵山河瞪圆了眼睛。
身体如虾米般绷直,某处有了反应,随着屋子里的呼吸搅动,这孩子开始不安分起来。
其他孩子应该是经历过不知道几次,纷纷指着他的样子嘲笑,一个不小心,有人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
“谁!”
“快跑!”
狗蛋一脸愧疚,没等道歉,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怒喝,自家老大王二一声令下,一群孩子顿时做鸟兽散开,一溜烟的功夫,就剩下赵山河呆愣在原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村长家的傻儿子从半高院墙下一跃,三两下的功夫,揪上了自己的耳朵。
“猛,猛子哥..”
支支吾吾,赵山河喊出了声,眼前这位二世祖,之前没少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花婶子最恨的就是眼前这人。
奈何身体年龄悬殊,如今看见王猛发火,不知所措。
“好你个小子,偷偷摸摸的,想干啥,看我不告诉你婶子!”
虽然也是被破坏了好事,但是王猛内心却是窃喜,刚才未完成的寡妇,比起来眼前这小子的婶子,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虽然也干农活,手指葱葱,水灵的紧,自己一直得不到机会,如今随便冤枉这傻子一番,还不手到擒来。
思及此处,又是一脚踹了上去,上次半夜要不是这傻子半夜起夜,说不得自己也能偷摸进去把好事做成。
“走,找你婶子评理去!”
赵山河慌了,挨打倒是小事,虽然自己没偷东西,但是婶子万一当真呢。
自己可不想看见自己花婶子流下眼泪伤心,身上使劲,趁着王猛没注意,一下子挣脱了出去开始狂奔。
“哎!”
“你跑,你跑,看我不打死你!”
眼见这马上到手的良辰美景要泡汤,王猛哪里肯依,撒开退就追。
你追我赶,眼见着这傻子就要到了老铁匠的地盘。
王猛不由得停下脚步,心有不甘,这村子里自己除了害怕自己老爹以外,剩下的就是这位老铁匠。
赵山河也逐渐看清了自己师傅,不由得舒了口气,这个时候才敢回身看了一眼。
一不留神,步子跨的猛了,猛地跌倒,巧巧的撞上了路边一石头墩。
王猛一看这还得了,撒丫子就离开现场,根本没敢再多瞧一眼。
听见‘嘭’的一声,老铁匠抬头观瞧,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就躺在了路边。
“山河!”
一声惊呼,快步上前,赶紧扶起来一看,自己的宝贝徒弟已经陷入了昏迷,渗出了血迹。
“山河,快醒醒!”
一面呼喊,抄起身子就抱着朝赤脚医生家里跑去。
半桶水王大根摸索了半天,又是听诊,又是打针的,终究是摇摇头,看这孩子没啥苏醒迹象,叹了口气,就说了一句话:
“准备后事吧!”
“咔嚓!”
从外面赶过来的丁桂花就听见这么一句,脑子‘嗡’的一声,全部空白,打碎了一个劣质花盆。
“山河!!”
撕心裂肺的呼喊,加上失魂落魄的再次求证,终于知道自己的半个孩子赵山河命不久矣,不顾老铁匠的阻拦,抱着回了自己的两间泥屋。
转眼入夜,月色冰冷,屋子里点着油灯。
丁桂花偶尔摸着逐渐失温的赵山河,心神不宁。
哭也哭了,骂也骂了,她知道自己疼了两年的傻小子,终于还是快要离开这个世界。
满心悲痛,眼神空洞,突然她直起身子,咬着玉贝,含泪喃喃自语:
“不行,婶子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不管怎样,婶子不能让你下辈子做不了人!”
相闻民间传说,如果要是此一世未经人事,下辈子就再也无法投胎做人,如今眼看着自己捡来的侄子马上就这么走了,豁出去了。
丁桂花宽衣解带,慢慢俯身,由于特殊的情况,如今只能旱地拔葱,只作应急的法子。
且不说辛勤劳作,不咋见动静,躺在床上的赵山河,仿佛做了个梦,脑袋逐渐清醒,一阵胀痛,多了些许零零散散的记忆。
他,穿越了。
只是还没等他消化一番,只感某处异样,熟悉的感觉来袭,猛然惊醒。
“婶子,婶子,婶!!”
“婶子,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