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太用上“抬上”“全部”两组词汇,足可说明宠爱有多厚重。
半人高的红木雕花大箱,像古时姑娘出嫁时的十里红妆,经佣人或仿真人一箱箱地被抬进来。
贝茵侧目看了下,外面的九曲长廊里,队伍排到看不到尽头。
老太开心地指着箱子献宝:“这一箱是翡翠,给茵茵做首饰用,那一箱是黄金,还有那个…那个…什么来着,我又忘记了……”
容秀珠笑说:“成品项链珠宝。”
“对对对!”小老太握紧贝茵的手贴在心口,眼里满是期待,“乖宝喜欢吗?”
贝茵清楚,与其说外祖母给的是礼物,不如说是一份份愧疚与弥补。
老人家觉得自己老了,无法像舅舅一样有充足去陪伴弥补,便用自己方式,尽可能地疼她爱她。
她吐出一口气缓缓波动的情绪,回握住小老太的手。
“喜欢,特别喜欢,也太多太多了,我都拿不完,您准备了多久呀?”
“不久不久,喜欢就好。”老太太笑出一口假牙,“老二说这些礼物太古旧,不适合年轻人,刚才还怕你不喜欢呢。”
贝茵故意嗔一眼容麟:“看舅舅说的,翡翠黄金永不过时。”
容麟摸摸鼻子:“我的我的。”
“就是,跟他也无法沟通。”小老太嫌弃地挥挥手,“咱也不带他玩了,拉入黑名单。”
被嫌弃的两个舅舅对视一眼,互相无奈一笑。
贝茵耐心地陪同小老太太展示礼物,每一箱都会给出“哇”“嚯”的惊喜大反应。
哄得外祖母笑容就没下去过。
二十分钟后看完,又花十分钟看完阮翡的礼物。
之后,她想给外祖母做个全身检查。
几番甜话下去,把老人哄进不喜欢的医疗室。
躺在悬浮病床上的时候,小老太还在孩子气地嘀咕:“我身体好着呢,就老大老二成天瞎担心。”
其实并不怎么好,随之年龄增长,身体机能日趋愈下,半年不如半年。
偏偏小老太又不喜欢用仪器检查,打药剂增加体质。
谁劝也没用,才导致连床都下不来的虚弱状况。
也就这两天得知孩子找回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才红光满面的。
贝茵调节仪器,顺着道:“我也感觉您身子骨倍儿好,可医生有点小毛病,非要看见诊断才放心。咱就简单做几项,让我心落落地,好嘛?”
若是两个舅舅问这话,铁定会遭到无情拒绝,宠爱的外孙女就不同了。
“好好好,茵茵说做就做!”
听得两个舅摇头感叹,果然啊,隔辈最是亲。
昨晚容老太太太过开心,没睡几个小时觉。
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外孙女,紧绷神经一松懈,躺着躺着困意便袭来。
还没做完检查呢,就面对微笑进入梦乡。
只差一个无关紧要的项目,贝茵没再继续。
给外祖母盖好一层冰丝毯,向投来关切眼神的舅舅指指门口,示意出去说。
贝茵关上门,直言道:“不太好。”
如今医疗仪器多,即便年纪一百岁,借助仪器药剂,也能实现像年轻人一样奔跑。
不过,那需要日积月累改良身体。
“我直接点,外祖母身体机能衰老太厉害,如果再不用药剂改良,顶多……明年开春。”
两个舅舅外加表姐,心脏齐齐狠跳一下,脸色沉了下来。
“别急别急。”贝茵抬手制止几人说话,继续说诊断,“主要心病影响太大,如今解开一切都好说了。”
容麒焦急道:“那…那还能……”
贝茵竖起两根手指头,嘴角扬起自信的笑:“两个月,给你们一个可以下地遛弯的老来宝。”
三人一颗悬高的心蓦地落地。
容麒泪一聚,嗓一扯:“茵茵,你真是大舅的好大腿!!”
“嘘嘘嘘,深呼吸缓缓情绪。”贝茵又道,“自家人,我就直接说了,师父已研究出可以增加寿命的药剂。”
包括情绪起伏不大的容秀珠在内,三人瞳孔剧烈一缩,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惊悚表情。
“没打算问世。”
三人了然,震惊点头,表示一定不会说出去。
“外祖母身体亏损严重,即便好好调养也没几年寿命了,我想打算给她做寿命药。”
贝茵把一直玩她耳垂的阮阮拉过来,抱着一根胳膊贴贴。
“师父也允许我给他人注射,不过有条规矩,要先过问本人看法,哪怕我的亲人。先试着做,成功后再问。”
容麒回过神,又惊又喜:“不愧是海博士,太牛了!我觉得压根不用问,老娘肯定想多活几年!”
容麟打他一下:“海博士立得规矩,就算走过场也得照做,别打岔。”
外祖母体太虚,不能注射强效药,正好贝茵胶囊盒里有对症的轻效药,无需再重新调。
被两个舅舅带着逛完整座府邸,最后来到名为“雅轩”的独立小院。
进入月亮门,踩着石子路往前走两分钟,两间屋子映入眼帘。
大舅:“专门给你俩安排的,我去看看小老太,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和舅舅说。”
阮翡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晚上也就走两步敲夜门的事儿。
她随着贝茵进入左门房,随意观望几眼豪华古风客厅,掀开珠帘直奔卧房。
一眼便见红木梳妆台旁边的架子床。
床身上架着四方柱,中间掏了一个圆,供人进出。
四周垂下蚕丝白纱幔,床下配备宽踏步。
阮翡睡过很多床,也曾以地为席以天为被。
独独没睡过这种古老且精美的木质艺术品。
她对一拳就能捶个稀巴烂的老古董,表达深深怀疑:“这玩意结实吗?”
贝茵笑着怂恿:“你上去蹦两下,看看会不会摇晃。”
阮阮利索地踢掉帆布鞋,没多久得出来结论:“挺结实,滚起来还没声,太棒啦!”
她侧躺床上手托住脑袋,朝贝茵笑嘻嘻地勾勾手,“来嘛姐姐,搂住香香软软的宝宝A午睡一会。”
“谢谢。”贝茵接过卧房门口佣人端来的茶托,放小塌的桌子上,顺势坐下去。
“香倒是挺香,不过哪都硬,也就嘴最软。”
姐姐不过来,阮翡便穿着拖鞋过去,脚一踢带上门。
腿弯曲抵住塌边边,覆身而下,将贝茵斜斜摁于塌上。
左手穿过背部环住腰往前一带,右手捧住脸,热吻紧随而至。
“那品尝一下打打分,有多软。”
对于接吻一事,本就无师自通的阮大指挥官经过多次实操,越发驾轻就熟。
打仗一样,深知进退有度,也知该何时设下陷阱,让对方来够。
再配之七十程度的冷雪味,便会把对方迷惑的沦陷,眸色迷蒙且乱,跟随她来绞缠共舞。
只不过,次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是了。
逐渐不满足于亲吻。
却因稍后还有事做,只能把一身野火憋进肚子里,处处吻四处摩挲,喝点沾上些许荤腥的肉沫解渴。
她胃口素来极大,一喝便是两个小时,直到门外大舅呼喊。
“茵茵,你外祖母醒了,闹着要见你,方便的话,随我来一下?”
“好。”贝茵肩头一片清凉,手覆上在她耳边呵吐热气人的脑袋,“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