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贝茵带着铁钉去见了下师兄师姐。
根本不用她调节气氛,生性活泼的阿斯特星人,就一口一个师兄师姐亲昵喊上了。
整个场面很轻松友爱,可师兄跟师姐的二人小团体,多少有些微妙。
以往他俩的关系,十分像猫跟老鼠。
师兄是那只身体羸弱,隔三差五生病的猫。
每天都去追赶生龙活虎,远离躲避的鼠。
纵使小白鼠跑得再快,再对他吆五喝六,也从不见一点生气之色。
只心头揣着二十年的暗恋,温润如玉地望着人淡笑,从一而终。
今天,二人关系一下子掉了个个儿。
从来没好气的师姐,诡异地泡了杯师兄最喜欢的普洱茶。
本该接下的师兄,却面无表情的用力推开递来的茶。
力道之大,红褐色茶水在杯子里翻江倒海,撒得梵卡手上哪都是。
阮阮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谢谢。”梵卡杯子放桌上,抽出纸巾擦干手。
月神星人皮肤勋白勋白,茶水又太滚烫,整个手背被烫得过敏一样的红。
蔺子舟看了一眼,无声地垂下眸子。
铁钉喊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师姐赶紧去处理一下。”
“没关系,等下就褪了。”
贝茵发觉出事了:“你俩怎么了?”
却没人回她,一个低头不语,一个捻着一片羽毛玩。
贝茵看向牙叔,他苦巴巴道:“头儿说了,等救出海博士就要跟我结婚。”
一语惊四座,一A一O错愕不已,什么也不知道的铁钉开心鼓掌。
“这是大喜事啊,日期定了吗?我要赶紧通知大当家准备贺礼!”
梵卡接话道:“礼物不重要,到时候人来就好,阿斯特,阿瑞姐,还有小海星,全部叫过来吃大席。”
“梵卡!”
蔺子舟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拳头握到泛白,隐隐颤抖。
“我已经发誓,事情结束绝不会出现你的世界里,你为什么还要以极端方式来拒绝我,折辱你自己?”
隐忍多时的争吵,一瞬间歇斯底里的爆发。
“我只是通知你,我的婚姻大事,需要外人指手画脚?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师兄份上,会过问你?”
“你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清楚,你就是一个蹲在井盖下的懦夫,成天守着安全的一亩三分地,不敢抬头看我,也不敢迈出一步!”
梵卡一踹桌腿:“蔺子舟我给你好脸了是不是?”
阮阮抱紧紧贝茵:“这这这……姐姐怎么弄呀?”
铁钉也从喜大普奔到懵了个懵,连连上下挥手:“别吵,别吵,有话好好说。”
四眼看向牙叔,“未婚夫,你蹲坐地上哭什么?快来劝劝架!””
牙叔弱小无助地抱紧紧自己,嘤嘤嘤地哭:“你懂什么!我劝什么!我是这段三角恋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
贝茵揉着眉心:“别吵了。”
情绪彻底失去控制的二人,已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梵卡拽着蔺子舟衣领,握起拳头,聚满泪水的眼里盛满怒火。
“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蔺子舟脖颈跟脸火红过一样通红,爬上几条根根毕现的青筋。
“我说,梵卡你是个孬种,傻逼!”
眼见着拳头就要砸到书生脸,“嗖”,阮阮一个闪身冲过去,左手遏制住手腕,右手扒住脸。
将二人分开的下一秒,火速掏出两颗啪啪豆。
左右开弓,同一时刻塞入嘴里。
再同时箍着两个下巴往上一抬,让豆子通过喉管滑入肚中。
事了拂衣去,“哒哒哒”,跑回去抱住贝茵脖子,“好啦,劝好啦,这样就打不起来啦。”
“砰!”
“砰!”
很快,一黑一白两个果冻迈着几只短jiojio,从七彩雾里走出来。
阮阮教育道:“不可以打架,各自冷静十分钟。”
二人也没说什么,互相怒视一眼,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贝茵揉揉眉心:“咱俩分头行动,师兄我劝,师姐你来。”
“好哒。”
铁钉举起手:“我也要。”
贝茵眼神示意哭唧唧的牙叔:“这个给你。”
贝茵追上去,朝黑果冻叹了声气:“师兄,师姐她铁了心,你……”
“小贝,你不用多劝,我想冷静一下。”
那边,阮翡跟随白果冻来到休息舱。
“什么玩意,骂我傻逼,他个傻逼懂什么!”白果冻想爬上沙发,奈何腿太短,半天也没爬上去。
阮翡给她抱上去,落座对面的单人沙发,两根穿着黑色工装裤的大长腿交叠一块。
双手抱着后脑,听梵卡骂了会蔺子舟,开门见山:“师姐喜欢师兄吗?”
果冻“啪嗒啪嗒”掉泪,短手指指点点:“我喜欢他个屁!”
“可是——”阮翡说出不同的判断,“在我眼里,你很喜欢他。”
梵卡往沙发上一躺,豆豆眼望向玻璃后的天空,“你个小朋友懂什么。”
“的确没师姐大,可感情比你懂。你对他的喜欢,一点也不比他对你的少。为什么要拒绝?”
果冻闭上眼:“我不喜欢他,你判断错了。”
说来说去,到下午六七点,贝茵二人最终也没劝好。
一人执意要断绝师兄妹关系,一外星人执意要结婚。
师姐脾气一向如倔驴,而别看师兄温文尔雅,泛起倔来十头牛也拉不回。
贝茵彻底没招,只能让师父出马管他俩。
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为了有紧急情况能快速集合,陈宸跟阮翡的百人作战队住在中间地段。
靠近阮翡住处,隔着两个营帐,站在门口就能看见。
不需要走太近,也可听到交谈声。
二人抬脚正想进屋,突听争执声传来——
“我承认以前很风流,可那不是没遇到你吗?现在我改了,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的话在我耳里就像骗子,没有一点可信度。不需要标记稳固腺颈,以后别再来缠我,别让我厌恶你。”
陈宸拽住他胳膊,右手拿着一束告白用的花。
“熠哥,之前拿信息素勾你,强标你我对不起,以后不会惹你不开心,你打我骂我都行,能不能试着去相信我?我会做给你看。”
白熠用力甩开他:“陈宸,我没义务陪你长大,也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各自安好吧。”
“犯人都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你直接把我打入无间地狱,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白熠没再说话,转身就走,徒留陈宸站在哪,一点点垂下拿花的手。
静默两秒,似乎想抬手摔花,可最终也没摔下去。
蹲下身怀里抱着花,表情说不出的委屈与落寞。
阮阮丝毫没有感同身受心理,反而嘲笑出一颗尖牙:“让他天天浪,Alpha不自爱不如烂白菜,活该,报应。”
贝茵“哎”了声:“分头行动?”
“才不要。”
贝茵也没强求,十指相握阮阮的手,打算去慰问下熠哥。
又怎料,今天好似是什么吵架日,两波未平,又来一波。
林娇娇打来手环,丢了魂一样地说:“茵茵,我跟孟闫……不,阮闫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