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茵跟娇娇女朋友不常见,有事需要她帮忙,也是通过娇娇联系上。
个子挺高,跟阮阮差不多。
有些驼背,永远是睡不醒的模样。
眼窝泛青,眼睛半磕着,看起来慵懒又颓废。
比起她家软萌版的阮大指挥官,话实属过于少了。
并且,口是心非体质。
两次一块出去玩,嘴上说着:“累死了,不逛街。”
却身体力行地从开始陪逛到结尾,一边充当拎娇娇东西的工具人角色。
颓废地吐槽:“衣柜已经放不下,再买放地上?”
后来听娇娇说,却当晚把衣柜改造成原来的三倍大。
看起来十足铁直又闷葫芦,但贝茵发现,一到娇娇面前,白水就会逐渐添加上颜色,变得有鲜活气。
会在娇娇看不见的地方望着她淡笑。
会在娇娇生气时,拿着搓衣板找上门,说一句“回家吧,我跪一个小时”。
贝茵可太喜欢看她俩谈恋爱了。
年下闷葫芦加年上开朗女孩的组合,别提有多有趣。
林娇娇很喜欢跟闺蜜分享东西,吃的喝的,衣服美妆,吵架和好等等。
每每贝茵总会耐心地笑着听。
时间久了,逐渐琢磨出两条规律。
说出“我家臭猪猪”,代表正在和平热恋中。
一但连名带姓喊“孟闫”,八成可能已经吵架,两成可能即将要吵架。
此刻,贝茵望望林娇娇生气的脸。
根据经验很快得出结论——正在吵架。
耐心十足地听娇娇将孟闫从头到脚批判一通,再从谈恋爱到现在惹她生气的一箩筐事细数完。
递过去一杯水,问道:“闹矛盾了?”
林娇娇一饮而尽,窜着火气的声音含着委屈。
“嗯!昨天她把我们两周年纪念日忘了,我真的好气好气,再也不要理姓孟的了!”
目前她俩所在测信息素的屋子里。
屋外是一条很有设计感的纯白色走廊,右边靠窗,七拐八绕的,连接整座拥有几十个功能房间的医疗室。
阮翡拎着饭,熟稔地于迷宫走廊里穿梭。
来到一段T字形拐角处,打左边突然冲出来一个拿着搓衣板的人。
对方速度太快,险些没撞上。
阮翡稳住手里剧烈摇晃的饭,顶着一张阴郁脸,凶神恶煞地抬头。
“你个废物没长眼……”
待看清对方长相,没说完的“睛吗,没用挖了”,瞬间吞没腹中。
拿搓衣板的人也看清她。
二人互相望望,然后:“……”
一凶残一颓废,两种不同风格的眸子,此刻盛着一致疑惑——她怎么会在这?
明显再熟悉不过的二人,谁也没先开口。
火速远离对方,一个贴墙根走,一个沿窗户边走。
走到可以看见测试屋的距离,阮翡先开金口。
“你离家出走的这两年,你老子找你快找疯了,合着搁6区猫着呢?”
明明是很正常的询问话,并没什么讽刺字眼。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阮大指挥官,对除了她姐跟母亲以外的人,时常冷嘲热讽的原因。
常年积累下,导致语气里那股讽刺劲快腌入味了。
因此,无论吐出好话还是赖话,通通自带阴阳味儿。
孟闫拿好似没睡醒的眼看她一下,视线又挪向正前方。
“你就是贝茵的A?”
关于那个A闹得沸沸扬扬,她自然知晓。
只不过,A的名字至今没传出来,再加上她不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
直到今天无意见到阮翡,才迟来得知,那个A竟是比她大三个月的堂姐。
阮翡也挺意外,没想到会在这,有幸逮到二叔家的女儿。
其实,这几天她也在全宇宙找人,撞大运遇见,铁定不会放过。
她恶劣一笑:“阮闫,二叔可说了,谁抓到你,给谁一个亿,最近我穷,怎么说?”
孟闫颓丧地看了眼坐拥千亿身价的“穷鬼”。
“第一,我姓孟,叫孟闫。第二,没钱,当眼睛瞎掉没看见我。”
“没钱你有资格跟我说话?”阮翡呲着尖牙,嘴角斜起恶劣笑,“我这就给二叔打手环。”
孟闫停脚,堵住去路,死水一样的眼睛里涌动着不耐烦,“说条件。”
“你是半人半海人,体内肯定会有HO-23T成分。”
孟闫睡眼惺忪地抓抓狼尾发:“什么东西?”
那天陈宸把消息发给她,事后阮翡调查才知道。
HO—23T这个学术名,是海人星消失后,才被学者冠以的。
“管恢复的玩意。”
孟闫点点头:“要多少。”
阮大指挥官语气特轻松:“就随便抽个500毫升出来吧。”
孟闫:“……想让我死,你直说。”
“你真废物,50毫升。”
“成交,别告诉娇娇我的身份跟大性别。”
做好交易,堂姐妹俩谁也没再理对方。
走到测验室门口,阮翡先孟闫一步进去。
孟闫眼睁睁看着阮家最出色的小辈,此刻悉数收去面对她时的黑暗气息,同阴鸷凶残相。
呲着两颗乖顺的小尖牙,笑容与语气软萌的活像鬼上身。
“姐姐,饭饭来啦,是你最喜欢吃的排骨哦~”
孟闫:“……”
怀里的搓衣板剧烈一抖。
“好,好,谢谢,辛苦乖乖……呃,孟闫你来了。”
孟闫:“……来了。”
她也没空去看疯批摇尾巴的惊悚画面,视线落定背过身的林娇娇。
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阮翡布菜的工夫,贝茵拍拍林娇娇肩膀。
示意她,你家臭猪带着搓衣板向你走来了。
在阮翡进来的下一瞬,林娇娇就看见孟闫,还有她那用了不下十次的“老活计”。
双手环胸坐在那生闷气,“没事,茵茵你快去吃饭吧,下午还要忙。”
贝茵没再说话,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到阮翡腿上。
胳膊环住脖子,拍拍肩头示意。
小恶魔故意装作没看懂喂饭指令,笑得蔫坏:“姐姐拍我干嘛呀?”
“想让你拿起勺子,喂我饭。”
“好累的,有什么奖励呀?”
贝茵小声道:“那边还在吵架,咱俩别太过分,晚上补给你。”
阮阮舔了下尖牙:“要给姐姐搬花哦……”
贝茵其实很不理解:“你又吃不到肉,只我一个吃饭,何苦找虐?”
“嘻嘻,因为想看姐姐急切地喊阮阮……”
钻入贝茵耳中的软音越说越小。
说到最后三个字,比苍蝇“嗡嗡”叫大不了哪里去。
比起这边黄泡泡加粉泡泡满天飞的晴空万里,那边可谓是打雷又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