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贝茵说不想坐飞船,白熠就给她俩安排一辆悬浮车。
她坐在副驾驶。
驾驶座的阮翡启动方向盘驾驶模式,不紧不慢地开往庄园门口。
目视前方,看起来挺正经的样子,实则一边开一边皮。
逼仄的车厢里,先绽开一层浅淡的冷雪味,浓度不高。
这点薄弱程度,对于已适应百分之五的贝首席来说,微凉风拂面似的极其轻柔。
后形成细雾一样的无形两缕,从左边慢悠悠地漫向Omega。
有一缕比较“内向”。
飘入宽松阔腿裤,大猫尾巴似的缠住冷白皮小腿,就一直贴贴着撒娇了。
还有一缕皮得不像话,像主人一样精力旺盛。
在她背上顽皮地滚来滚去,滚着滚着,就滚到腺颈后。
直立起来,跟拿手敲门似的,轻轻戳戳两下她的后脖颈。
半天不见她回话,那一缕小冷风就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飘走了。
然后,没几秒又活泼起来。
变成一个无形的小冷圈,箍住她的脖子。
自顾自地搁那玩了会,又竖着游过她脸前,盘在她头上调皮捣蛋。
没有一刻消停老实,折腾捣蛋的不行。
贝茵胳膊肘抵在车窗上,单手撑着脸。
圆眼聚着点纵容的笑侧望过去,对方立马弯起丹凤眼,冲她软萌一笑。
“跟姐姐玩耍哦。”
“好,闲来无事,我也来玩一玩。”贝茵唇角上扬起坏笑,“就玩,玫瑰吃小虫子。”
一朵散发奇香的蓝玫瑰蓦然绽放。
嗅觉灵敏的鼻子,立马判断出是百分之三的浓度,Alpha呼吸不由得一急,腺颈一紧。
玫瑰味信息素食人花似的,轻易地就覆盖吞噬掉小腿上的小乖风。
继而,再无情吃掉正在她头上比心心的小皮风。
转眼,逼仄的车厢里,就只剩蓝玫瑰味横行霸道。
飘荡向驾驶座的Alpha,似一只柔荑,捧起半边清瘦的脸,逗玩脸颊。
须臾,香味亲昵地拂过快要抿成倒八字的薄唇,滑过细长颈。
从领口荡进。
然后,就寻一处地方停下,静止休息。
“嗤啦!”
方向盘忽然一歪,正前方行驶的悬浮跑车,紧跟着往右方向一拐。
刹车突然急踩,贝茵被惯性冲击地往前撞去。
下一瞬,又被身上绑着的安全带拉回来。
后脑勺即将撞击到座位的霎那,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握住后颈。
使了点力撑住,化解冲击力。
而手的主人,仿佛遭受到酷刑一样,胸膛起伏,大口吐着热息。
狭长眼尾泛起猩红色,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幽怨跟幽火。
声音也低哑到不行:“你……坏的很!”
“噗——明明是你的火太不经激。”贝茵笑得见牙龈,歪过去身子,揉揉又气又怨又渴的大猫猫,“我们阮阮可真是“软”呀……”
几句话好似一捧火,瞬间烧尽所有忍耐力。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后颈,堪称用力地往前一摁。
吻上莓果色红唇的动作力度,跟白熠口中将士那种五大三粗、火急、粗鲁劲儿,完全吻合。
亲吻一会,阮翡离开贝茵的唇。
额头抵着贝茵的额头,带着本能占有欲地摩挲着脆弱腺颈。
无论眸色还是声音,此刻皆含着一股隐忍的贪婪疯色。
求饶般地道:“别坏了,别招我了……好嘛臭宝?”
使坏使够的贝首席笑眯眯地点头:“好,好,回家回家。”
很快,悬浮车重回行驶路线。
已过了十二点,达成每日一逗,快乐不愁任务的贝首席,玩着戴着蓝宝石的耳垂,心情别提有多欢悦。
心情一好,就想送点什么。
从那天买的礼物里,扒拉出一只小拇指戒。
打算回去后,当做安慰品,送给快要被她逗疯的小病娇。
好心情持续到临近庄园铁门前,戛然而止。
那个个子不高的Alpha,一双刻薄的吊三角眼,看奴隶般望着拦他的保镖Beta们。
嘴里发出一声声狗吠:“md,死活讲不听是吧?一群臭sb!等贝茵出来,我让她全部开除你们!”
保镖们常年混迹权贵之中,早就练出一眼能看出客人身份是贵是低的本事。
而乱吠的疯狗,无论是谈吐仪态,还是不值一钱的穿着打扮。
都透露着两个字:低贱。
一口一个贝医生亲弟弟,简直是无稽之谈,绝顶笑话。
贝医生何其美艳漂亮,就算放高阶区域,都找不出几个像她这么顶级的Omega。
疯狗估计基因突变,身为一个A,竟长得平平无奇,6区小流氓的气质都比他好。
一群Beta听得想打人又想笑,一个美如天上月,一个丑如地面野狗。
哪来的乞丐去碰瓷贝医生??
若非宴会厅还有一群贵客在,保镖们不想闹出大动静,不然早就上去拳打脚踢。
只不耐烦地挥手驱赶:“滚滚滚!”
在看见那张与那个女人极其相似的丑脸,贝茵脸色霎时冷如冰块。
涌起怨恨情绪的圆眼里,贝奋逐渐与那个女人尖酸刻薄的脸,模模糊糊地重叠。
一些努力掩藏、故意淡化的记忆,此刻控制不住地破土而出,仿若昨日般清晰。
被赶出贝家的第二年冬季,六岁。
那个女人又带着新欢去了母女所在的难民营。
砸了她们遮风挡雨的破棚子,打伤了替他们出头的其他乞丐。
新欢拽着瘦到只剩骨头架子的女孩,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
女人推倒扑过去救女孩的母亲,一脚一脚地踩下去。
歇斯底里的痛哭声,一度盖过凛冬呼啸的寒风。
这对人渣来了很多很多次,每一次都会有一个可笑的理由。
也许是因为新欢不舒服;也许是新欢当天开心;又也许因为她怀孕,想来“庆祝”。
可哪怕次次被打出血,女孩也没有给出想要的哭泣表情。
只睁着一双圆眼,死死的,如厉鬼般,怨恨地瞪着新欢跟那个女人。
隔三差五地来,每次都会留下抹不去的黑色记忆。
红肿的脸,骨折的腿,或者被锥形物品刺伤的眼。
最严重的一次,母女气若游丝地躺在血泊里,险些命丧黄泉。
“姐姐……姐姐?”
耳边阮翡的呼喊,逐渐将陷入黑色记忆里的贝茵拉回现实。
贝茵隐忍到嘴唇发抖,取下眼镜,曲起食指,狠狠揉了下隐隐发疼的眼角。
继而,又重新戴上。
她解开安全带想下去,阮翡却紧紧拉住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
“你乖乖在车上等我,让我下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