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相并未像以前一样故意回避,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事心生内疚,她心念一动,一瞬不瞬的看着天相,问道:“天相,此前你一直没有说那日你和聂小凤打斗的情况……还有后面是怎么被萧前辈救下的?
天相面露复杂之色,他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告诉你也无妨。”
天相抬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思绪回到六年前。
“当日我为你换血后,小凤恰好来到哀牢山的山庄,那时候小凤魔性大发,我为了保护你,将她引入药房,结果小凤入魔已深丝毫不听劝告,我们一言不合打斗起来。
他露出回忆的神色,“小凤在打斗中击伤了我,多番使用内力激斗之下,房屋被震破一下子倒塌下来,我因身受重伤无法逃离,小凤她本不想杀我,但那时候她若救我,自己也恐怕自身难保。房屋将倾小凤逃离后,我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药鼎帮我扛过屋顶重压,在残垣断壁之下躲过一劫,周围全部是倒塌的巨石巨木和泥土,稍一动身就会全部压下来。当时凭我一人之力想从垮塌的房屋中出来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在我已经丧失求生之心时,萧前辈刚好来到哀牢山的山庄,他在废墟中发现了我,然后将我救了出来。”
罂花疑问,“萧前辈怎么会那天大晚上去哀牢山的山庄呢?”
“你也好奇这个?”天相眼睛一亮,好似找到知己。
“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萧前辈,萧前辈说哀牢山本就是他以前的清修之地,后来他遇到一个有悟性的年轻人,就给他传授了一些功法,当时他萧前辈已经长居昆仑山,哀牢山种有一些珍奇药草,那个年轻人自请为萧前辈照顾药草,便在哀牢山建造房屋长住起来了!”
天相声音低了下来,轻轻道:“根据时间判断,我猜测师父他老人家的师父说不定就是萧前辈说的那个年轻人!”
“啊!你是说师公的功法是萧前辈传下的?”罂花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她掰了掰手指,“如果你所说是真,那萧前辈年岁不小啊!”
“可是,萧前辈看起来很年轻啊!比你年轻十多岁!”
“萧前辈的能耐,岂是你我二人能揣摩的!”天相沉稳一笑,“你看你平时照料的那些养颜草,若非有这神奇的药草,你我安能年轻不少?”
“那萧前辈为何又能知道我的死讯,然后赶来救我呢?”
天相拉过罂花的双手握在掌心,“萧前辈救完我之后让我改名为‘萧天相’,须隐于尘世六七年后方能出世,我为报救命之恩便一直跟着萧前辈到了昆仑山,恰好我以前就是师傅的药童嘛,对药材非常熟悉。他就收留我当做药童帮他照料药草。”
“到了昆仑山后住下后,我知道你迟早会为我报仇与小凤为敌,小凤魔性不改,你并非她对手,迟早有难。”
“我请萧前辈出手相助,当他赶到之时你已经进入假死状态。萧前辈将你从墓中挖出来,然后又让追云将你送到昆仑。”
“哦,原来如此。所以当我醒来,你说让我改名为‘萧罂花’,还不让我离开昆仑山!”
“萧前辈救我性命,虽然改姓我并无疑虑……”她拿出刻有萧字竹牌,“萧前辈救过这么多人,都要让他们改姓为萧,我真是不理解,这有什么说法吗?”
“萧前辈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若不是他插手,那些都是必死之人,所谓在劫难逃。他插手之后,那人逆天改命,若再用原来的姓名存活于世,恐怕被天机发现劫难无数,萧前辈也会受到天谴。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萧前辈功德高深,武功神人也,乃天选眷顾之人,被他所救之人承了他的因果,跟着他姓萧,则可蒙蔽天机,方能度过余日。更有甚者,某些命数极强之人,更是需要很长的时间隐姓埋名方能躲避天机探查。”
“哦,所以你、我和聂小凤都算是命数极强之人,需要避世数年躲避天机,就算出世也需要蒙面不得真面目示人!”
想起在昆仑山以来到今天,她对萧前辈的种种认识,她只觉得种种的不真实之感,冷不丁说了一句,“我觉得萧前辈不似此世间之人,好像是来自天外天之外的人。”
“不管萧前辈是什么人,他救了我俩的性命,我俩必须好好的帮萧前辈做事,帮他救更多的人,你就好好刻牌子、做饭洗衣,采集药草。我呢就跟着种植药草,帮萧前辈夜观星象勘查有异象的地方。”
天相说完遥看昆仑方向,“说起来我们离开昆仑已经七八个月了,不知道小凤现在是否安好?”
罂花吃醋道:“怎么?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天相连忙摇摇头,“罂花,你怎么能这样想?小凤以前毕竟是我的师妹,我们从小相识,纵使她后面做了很多坏事……但她命也很苦,最后被逼死已经罪有应得。”
“小凤她其实天性善良,只是修炼邪魔功法,走火入魔,你看她失忆后在萧前辈的指导下,她不是已经变成一个好人了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又变成以前那样的人呢?她现在是失忆。万一想起以前的事会不会又魔性大发?”她只要一想起聂小凤以前对他们做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好。”
天相不愿相信罂花所言,他觉得小凤现在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在萧前辈的教导下,她已经变成师父以前最希望她成为的人,而且更优秀。
担心罂花与小凤关系闹僵,“我相信小凤已经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你莫要用以前的态度去对待他,这样对萧前辈、对小凤都不好。”
“得了得了,我这不是跟你说嘛,你看我在昆仑山的时候对她不也挺好的吗?她嘴甜得很,一天‘罂花姐’叫个不停!”
天相点点头,“这倒也是,罂花其实你很善良,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你是好心的。”天相握紧罂花的手,将她搂入怀中,两个人坐在躺椅上,享受这一刻的静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