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黑雾其实面积并不大,仅占据了一个卧室大小的样子。
但这黑雾似乎有意识,能随着人的移动而同时移动,而且能够扰乱人的神识,让人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无法脱离,误以为黑雾无边无际。
诡秘的黑雾中,罗玄箫凤情况并不太好。两人运用内力护体后,黑雾不知不觉中将内力侵蚀,使之不得不持续使用更多的内力。
箫凤紧贴着罗玄,黑不见五指的地方,自然也无法看清罗玄。要不是她拉着的手持续带来的温度,她几乎以为在雾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试图搜索四周寻找破局之法,但黑雾这种怪异的东西作为攻击手段,本身就让人闻所未闻。
她的一颗心直直下沉,双眼通红,巡视一圈并没有找到黑雾的破绽,头顶上黑雾涌动不辨方向,地上黑雾铁板一块难以攻击,外放的精神力一下便被黑雾吸走,让她头痛欲裂,不自觉的将手掐进罗玄的手臂中。
就在箫凤观察的同时,罗玄已经胸有成竹,刚才只是在推演阵法,当他推演成功后,就发觉手臂传来被指甲掐进来的疼痛,于是温声道:“凤姑娘,无需害怕,我已经有破了黑雾的办法了!”
箫凤闻言,心中无数恐慌的念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马上她心中一凛,以往忽略的感觉在这个黑暗阴森的地方,被放大了无数倍,那就是她为何如此信任罗玄?
虽然她自被义父收养以后,依着义父的要求惩恶扬善,济世救人,但她本质上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而且她没有敢告诉义父的是,每当月圆之日,她内心嗜血的因子躁动不已,一种情仇怨恨从心里深处出现总是无端烦扰着她。为了不让义父担心,她总会在那天假装高兴,杀鸡宰羊做一顿大餐,叫上相哥一家人和义父一起聚一下。
她不信仅仅是因为罗玄在江湖中医场上号称第一奇人的声名。
事出必有因,她一直对罗玄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从一开始两人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莫非……
在她失忆之前两人认识?此想法一出,箫凤愈发觉得接近事情的真相。
她迫不及待想立刻向罗玄求证,但几乎在开口的瞬间又想起她刚从昏迷中醒来遗忘前尘往事的时候,义父曾告诉她,要对外人隐藏自己的身份,至少在六年内不可轻易泄露,否则会惹来大灾祸。义父善卜,听他的准没错,眼看还有一年就到期限了,到时候再告知罗玄,也为时不晚。
那时候肯定让罗玄大吃一惊!似乎是想到罗玄到时候吃惊的样子,她不由得憋笑起来。
箫凤做好决计后,就等着看罗玄的解决办法。
这边,罗玄话毕,心念一动,从怀中取出数块灵玉石,细数之下只有六块,少了一块。
他此刻庆幸自己听从直觉去村长那里之前折返回住处查看财物,出门前不仅拿了宝剑,还随手拿来几块塞在怀中。他清楚修为越高之人,越能对生死危机产生一定感应。
罗玄身怀灵玉石,雾气会自觉避开灵玉石的怀里那个位置。可见灵玉石是黑雾的克星。两人匆忙被黑雾包围,阵法材料稀缺。黑雾属暗,七星属明,既然以阵法相抗,用灵玉石布置七星护身阵最为适合,只是灵玉石却少了一颗。
他略一思量开口道:“凤姑娘,我打算设七星护身阵借阵法之力抵抗黑雾的侵袭!灵玉石只有六块,布阵还缺一角,届时还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没问题,有需要直说就是!”箫凤莞尔一笑。
黑暗中,罗玄的走动声极为明显,箫凤侧耳倾听,感觉罗玄在地上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步伐来回走动,时而上前几步时而退后两步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就这样的步伐走完一个圈子后,罗玄道:“剑给我刻阵纹!”箫凤闻声寻去,将凤羽剑交过去。
罗玄接过剑,绕着他刚走过的地方一一刻下阵纹,然后寻了一处位置将凤羽剑深深插入地上。
七星阵布局以南、北两头为黄龙与白虎,东、西为朱雀、玄武,南方天后位于东方与白虎之间,北方天皇位于西方与玄武之间,中心为地皇位。
箫凤听到剑刺进地的声音,猜凤羽剑可能是阵眼。突然她眼前几道白光闪过,就看见地上多了六颗灵玉石,它们之间的距离以五步为一基本单位,相互之间均匀排列。
随后她听罗玄的安排在六颗灵玉石围成的圆圈中心地黄位盘腿坐下,将灵气置于双手。
阵法布置完成后,整个阵型呈一个轮廓与编钟相似的七条弧线。
当箫凤将少量灵气置于双手时,大地开始颤抖,地上的灵玉石“嗡”的一声,迸发出莹莹的白光,阵纹也有光芒射出,这些光顺着灵玉石的位置,连通到中间,顿时照耀四方,驱散了黑暗,空气逐渐扭曲起来,随着阵法的发动,一层薄膜从地上渐渐升起,最终形成一个蛋形的护身阵。
箫凤第一次看到阵法的神奇妙用,细心打量着阵法。她虽没有见过阵法,但是也听过阵法极难,非天才智者不可学,眼前这阵型布置严格规整、周密布置,虽然不大,但效果极好。她作为主位置,仅仅需要一点灵气作为引子也能让阵法顺利结成,照这样的消耗,仅仅是外面输出的百分之一。
阵法一成,阵内的黑雾渐渐被灵气驱散,在一大片黑雾中,露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整个阵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鸡蛋壳,从各个方向杜绝黑雾的侵袭。阵内灵气涌动,极速的修复着二人的内伤和战后带来的疲惫。
她看着神奇的阵法,心想罗玄不但医术渊博、武学绝世一流,而且石火电光间设好阵法,可见他十分精通奇门八卦之术。不由得暗暗佩服,感叹罗玄深藏不露。
她目光看向罗玄,此时他见阵法大成,也盘腿坐下,一脸平静,面色不改,似乎今天的困境对他不能造成困扰。他坐定后,神情自若,并未觉得他随手布置阵法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
他悠长而深邃的目光看过来,箫凤不自觉直起身。
就在两人被黑雾困住之时,数千里之外的昆仑山群峰之间,一匹高大的纯白马儿,大眼睛眨巴眨巴,两根小小的骨翅伸展开,脚下凭空生出气旋托起它的身躯,低空奔驰在昆仑山脉的群山峻岭间,向着最高的主峰疾驰而去,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能到到达。